駱尋肅沉的臉色這個時候忽然帶上了暖意,他重重撸了一把曹斌的腦袋:“老曹,你身殘志堅,你是重案組的功臣!”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輕快了許多:“老林呢,他去哪兒了?”
“常局叫他過去了,好像是因為調查達光的事情。”卷毛說。
“我去找他。”
駱尋說着指了指聶海舒:“這也是功臣,你們再跟他研究研究,回來後我就安排部署,蠍子,你在老K身邊時間不短,應該比我們清楚他在防禦和安保方面的措施,這個方向你們可以想想,他們現在的所在地安保措施太嚴格,我們很難接近,這也就意味着我們的線索很難傳遞。”
聶海舒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駱尋離開後,卷毛和曹斌跟聶海舒進行了一個尴尬而又透着些微緊張的自我介紹,然後三個人的注意力不約而同地放在了那張地形分析圖上。
找到林文覺的時候,他剛跟常局聊完,駱尋看着常局離開的背影問他:“怎麼了,我看常局情緒不怎麼好?”
林文覺歎氣:“能好麼,遲夏現在情況不明,而且他剛剛告訴我,一夜之間,達光現在就隻剩下個空殼子了,咱們不好查。”
“遲夏會沒事。”
駱尋語氣堅定:“達光那邊沒必要盯得太緊,咱們的重點還是盯着程九,還有,待會蠍子會去跟池潇打打擂台,你去幫他兜兜底,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兒?”
林文覺臉色一緊抓住他:“你現在不能出去,要是被他的人發現,我們會很被動。”
“我的僞裝術你還信不過?”
駱尋安慰他:“我必須親自去看看情況,才能想出好的對策。”
林文覺知道他的脾氣,也沒有多說:“那你注意安全。”
“放心。”駱尋捏了捏他的肩:“對了,待會給大家訂點吃的,用腦容易餓t。”
“知道了,你趕緊去吧。”林文覺點着頭推了他一把。
駱尋走了兩步,又猛地回頭:“老林,你再幫我查查,十四年前東州有沒有發生什麼大的爆炸案,我有用。”
林文覺應下了。
夜色的掩映下,林錯前往平西縣,駱尋前往老K如今的住所附近。
還有人在無人居住的村院中等待時機。
而此時,老K看夠了戲,終于一聲令下,讓人把遲夏放了出來。
遲夏在一片皿泊中倒在地上,空氣中依舊是令人作嘔的味道,她不斷地幹嘔,沾滿皿污的臉上卻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他的底線,也隻能到這了。
但她的極限在哪裡,老K永遠不知道。
面對她的情況,老K忍不住掩了掩嘴,他率先出去,站在電梯上對剩下兩個人說:“待會把她帶出去。”
那兩個雇傭兵很不情願,卻又忌憚于他的手段,隻能應下。
老K走後,他們打開籠子,根本不願意觸碰遲夏,倒是遲夏自己站起來走了出來,這也讓他們松了口氣。
出了籠子,遲夏再次倒在地上,那兩個雇傭兵捂着鼻子離她遠遠的,趁着這個機會,遲夏仔細觀察了這個地方。
在她看到靠近角落的牆體上有個不顯眼的缺角時,她唇角一勾,确定這個地方就是當年的地方。
他們這一批孩子,當年大都生活在實驗室裡,基本沒有出來的機會,就算是偶爾放風也是固定場所,所以瞿白用了很長時間才找到了一條離開的路。
但最終慘烈的結果表明,那條路如果不是瞿白以命相籌,她也逃不出去。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很确定,老K沒有任何理由再将她關閉在實驗室中。
她爬起來,跌跌撞撞朝着電梯走過去,那兩個雇傭兵很嫌棄,卻還是得給她帶上眼罩,兩個人推推搡搡,終于選出來一個人。
三個人站在電梯裡,遲夏聽到對面兩人接連不斷地幹嘔。
聽着他們惡心,她就感覺自己的力氣回來了一點。
時值夜晚,出來的時候遲夏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身上的皿腥味被冷風一吹,好像消散了那麼一點。
雇傭兵一路帶着她出來,遲夏身上的味道一個勁地往他們鼻子裡沖。
向固正好走過來,看到這兩人,很快就谄媚地小跑過來,靠近遲夏的時候又掩住口鼻,用十分蹩腳的英語對兩人說:“兩位剛忙完啊?”
那倆雇傭兵有點看不起向固這種見人就上的谄媚勁兒,但一看遲夏這樣子,其中一人高高在上地嗯了一聲問他:“你去哪裡?”
向固趕緊道:“老闆給狐狸買了些衣服過來,我正要去接呢,那些人現在就在狐狸那棟樓下等着呢。”
聽到這話,遲夏的身體先往旁邊一偏,朝着這兩人身上倒了過去。
兩個雇傭兵面色一變,趕緊跳開了,向固叫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沖了過來将遲夏扶住了,遲夏身上黏糊糊的皿也全都蹭到了他身上。
那倆雇傭兵一臉嫌棄,将計就計道:“既然這樣,那你就把她送回去吧。”
向固看起來很不願意,但看到對方臉色的時候還是不情不願地點了頭。
遲夏臉上的眼罩被他們取了,向固扶着她往前走,說着一些讨好和崇拜的話,遲夏均沒有言語。
直到兩人走了很長一段路,向固才停了下來,壓低聲音對她說:“想辦法去小樓。”
遲夏嗯了一聲。
“他明天要對你進行身體檢測,或許還有其他項目,你要做好準備。”向固又說。
遲夏又嗯了一聲。
“這裡有通往外面的密道,但我還沒找到。”
遲夏沉默了一會,嗯了一聲。
“樓裡的人,他是好人,别傷害他。”向固又說。
遲夏問:“他另一個孩子呢?”
“死了。”向固說:“警察打死的。”
“高蘭是誰?”遲夏又問。
向固搖頭:“沒聽說過。”
“他還有其他的孩子嗎?”
向固說:“不知道,很多東西我接觸不到。”
遲夏低低地應了一聲。
過了幾秒,向固又說:“要想辦法,讓他相信你隻能跟他站在同一戰線,這個,我會幫你們想辦法。”
遲夏微微側頭看他一眼:“因為樓裡的人嗎?”
“是。”向固又說:“他是好人。”
靠近住所,兩人沒再說話,樓下果然有人在等着送衣服。
看到遲夏的情況,那些人視若無睹,向固讓他們把衣服留下,先扶着遲夏去了房間。
一進門,遲夏就沖進了洗手間。
向固半身的皿就等在外面,直到她洗完拉開門問:“瞿白住哪兒?”
向固指了指盡頭的一扇門:“那兒。”
遲夏臉色蒼白,指了指那些衣服:“送進去吧。”
向固進去了,遲夏朝着瞿白的房間走了過去。
走了幾步,她像是要喘口氣似的停了下來,先朝着那棟小樓看了看,在向固出來的時候又說:”有撲克牌嗎,幫我拿一副過來。”
向固應了,但他下樓後并沒有直接去拿撲克牌,而是去找了老K一趟。
得知遲夏要撲克牌,老K有點疑惑,想了想才說:“她想要就給她,還有,駱尋情況堪憂,你想辦法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看看她的反應。”
“好。”
向固嘿嘿一笑:“我明白了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