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戶部尚書冷哼一聲:“一千三百萬?陳大人說的好是輕松,我剛已說了,現在戶部存銀隻有七百餘萬,這其中兩百萬,要用來随時準備應對河渎災害,一百萬專司旱蝗之災,餘下四百萬,有二百七十萬是年末用來發放給各位大人以及各鎮兵馬的饷銀,最後一百三十萬,有一百一十萬,要用來修繕南關戰場殘垣,所以戶部的存銀實際上隻有二十萬可用,難道陳大人想讓我戶部成為一個空衙門嗎?”
“你!”陳志斌勃然大怒,“難道陛下練兵不是為我大梁防務嗎!強軍才能保國安民,你怎敢推搪!”
“哼!”
戶部尚書此刻竟然分毫不讓:“你說我推搪?若是陳大人去年提出來,我就是勒着腰帶掘地三尺也會給你湊出這一千三百萬,軍強才能國昌盛,為陛下,臣自當披肝瀝膽,殚精竭慮,并保證全國上下财政通暢,可是你現在提出來,要我從什麼地方弄銀子出來?”
“如你所言,陛下就不能練兵了?”
“能,但是現在不能!”
戶部尚書此刻對皇帝道:“陛下,臣之言皆出肺腑,請陛下體諒臣的難處,若陛下要練兵的話,臣當從今日起想方設法湊足銀子,保證一年之後拿出一千三百萬,若陛下可以給臣三年的時間,臣有信心能夠全部承擔經略各軍所需之三千餘萬銀饷,隻是陛下若現在就要的話,臣隻有一句,那就是沒錢,無論陛下要治臣何罪,臣都甘願領受。”
“好了!”
趙一凡把這一切看在眼中,深吸了一口氣:“不必再說,朕清楚了!”
“臣等謝陛下體恤!”
衆臣歸班,刻陳志斌卻仍怒火滿腔,沖着戶部尚書狠狠的瞪了一眼,而後又瞪了陳志安半天,這才歎了口氣,隻留下一句無能之輩,歸班站定。
真是一出好戲!
趙飛揚眼見他們的表演,心下嘲諷之意更濃了。
這群人明明是一夥的,卻偏偏還要演出一副政敵的樣子。
更可惡的是,他們非但公然逼着皇打消練兵的念頭,還都将自己标榜為忠烈直臣,這手段果然高明。
皇帝的無奈,趙飛揚看在眼中,幸好此時程政允上前一步:“陛下。”
“哦?”趙一凡見此,連忙問道:“愛卿何事?”
程政允皺眉道:“陛下,老臣以為陛下經略武備,整頓兵馬一事,雖然眼前銀錢困頓,但決不能就此擱置。”
“程大人的意思,是要我自行辭官了嗎?”戶部尚書言語不善。
程政允搖搖頭:“下官當然不是那個意思;舉國經武行不通,而且這樣大規模的練兵,也無先例,若一旦執行時存有弊病,絕非好事。”
“那程大人的意思是?”
“下官以為,可以擇選部份兵馬交由适當之人進行小規模的整訓,從中獲得經驗的同時,嚴格記錄,以為日後參考。況且這一次國考取才,有很多青年才俊入朝為官,可選擇當中的部份參與進來,作為他們的曆練,一舉兩得,豈不很好?”
“愛卿所言,甚合朕意。”皇帝此忙追問他說,“卿家以為,如今當擇多少兵馬,交予何人承辦?”
“臣,推薦金科狀元,參議校典趙恪。”
出乎意料的是,此刻舉薦趙恪的竟不是程政允,他還未來得及開口,但就被兵部尚書陳志斌搶了先。
“哦?”
趙一凡眉頭一皺,看了看陳志斌,又瞧了瞧滿臉狐疑的趙恪,“愛卿推舉趙恪,可有理由?”
陳志斌朗聲道:“趙恪乃是金科狀元,論才學天下學子翹楚,且任職校典,正好了解糧秣銀饷事宜,由他承辦此事,最為合适不過。”
趙一凡的眉頭更重了幾分,半晌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