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意料,當陳志安聽到“副指揮”三個字的時候,臉色當時變得鐵青,一雙冒火的眼睛,盯向謝宏阗。
“謝将軍,副指揮的駐紮都城之外,并不能為你分擔吧?”
這語氣好像是臘月的寒風,吹人透骨,冰冷非常。
反觀謝宏阗此刻,嘴角嘴角一挑,捋着胡子道:“陳大人,這個職位可不僅僅是駐紮都城外那麼簡單,還要負責皇都四門輔佐衛戍,難道還不夠重要嗎?”
“原來如此。”
話說到這了,陳志安真是沒辦法再追究下去,深吸一口氣,二度提起左營指揮的位置來,“好吧,陳麒就讓他去做一個副指揮,防衛四門,也算是為将軍出力了;隻是左營指揮的位置尚且空缺,這樣一個從四品的武官,不至于懸而不決吧?”
聞此言,趙飛揚就要開口,不成想被趙一凡搶了個先,隻看他手中拿着花名冊,一邊翻閱一邊道:“陳大人說的沒錯,朕以為這個職務的确應該落定,人選嗎......朕來提一個,各位議一議。”
“陛下所選何人?”程正允問道。
趙一凡嘴角上揚,雙眼下沉,道:“陳淵。”
“嗯!”
陳志安聞言心中驚疑,看身旁的陳志斌也是如此,兩人眼神交換,陳志安暗道不好,小皇帝這是抛磚引玉,他下一步必然要走一步大棋。
事發突然,一時之間他還真是猜不出來,皇帝的心思。
眼下,唯有靜觀其變。
深吸一口氣,陳志安默默不語,瞧着趙一凡賣的什麼藥。
蘇定方聞陳淵之名,心下不免一緊,順着看去,趙一凡臉上那不尋常的笑容,讓他松了口氣,決定暫且不說話,繼續看下去。
趙一凡接着道:“陳淵此人,是個紮實文人,原本是不應該讓他領兵的,奈何大梁今日,所處狼虎局面,北燕、匈奴、南方海事,北方域外部落皆虎視眈眈,到了今天唯能任人已賢達,無奈之舉啊,你陳家從龍遠征,幾代忠良,這個時候必須要頂上去,朕,說的對嗎?”
“陛下所言,陳家感念非常,願從陛下以生死,輔佐大梁以盡忠。”
陳志安、陳志斌二位在此刻悉數跪倒,作答謝之言,陳志斌是真心實意,陳志安就要另當别論了,趙一凡這麼一說,他心裡就知道準沒有好事,依照小皇帝的性格,哪裡肯平白無故的在朝廷大臣面前說他們陳家的好話呢?
“大外甥啊,你可千萬别做得太過分了,這番話說的不錯,你又成全了陳淵......且看你接下來要從我手裡拿走什麼價碼吧。”
心裡想着,陳志安随趙一凡擺手起身,重新坐定。
“看來二位是沒有意見了,就這麼定了吧,陳淵差事歸來,立刻赴任左營指揮使。”
丢下手中花名冊,趙一凡将目光轉向趙飛揚,“現在陳淵、陳麒、内宮禁軍換防的事情都議定了,眼下朕,還有一個提議。”
“陛下所謂何事?”陳志安道。
輕輕一笑,趙一凡眼神暧昧起來,“舊事重提了,這一次趙恪整軍内衛不成想被人潑了髒水。想必也是心中不忿吧?先皇曾說,待人需以誠攬,自尋公平于衆人,這件事,對趙恪不公。”
“哼哼,陛下想說的,是四營巡檢的位置吧?”陳志安冷笑開口,直接戳破了趙一凡的心思,“這個職務幹系太大,需從長計議才好;何況我想趙軍門,也不會因為這一件小事就心存芥蒂,不是嗎?”
那一雙眼落在趙飛揚身上的一刻,他明顯能夠感覺到一股冰寒之氣襲來。
不待他開口,趙一凡接下話頭,道:“他,當然不會;朕,卻不能不做,先皇教誨終生不敢忘,這件事朕以為就這麼定了吧,反正現在他還要繼續整訓内衛,連同其他三營的軍務一并整訓了,待整訓過後,他這巡檢的職務就可暫休,此事,不必再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