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的手段。”
見趙一凡乾綱獨斷,陳志安心中寒聲自語,這個位置趙一凡等于強行搶過來施加給趙飛揚,說的好聽,整訓過後就免除其職務,誰他麼知道要整訓多久?就算三個月整訓完畢,相信以他的手段,在這三個月裡從各營中拉攏幾個心腹絕對不難。
他很清楚,小皇帝這麼作不是為了增加趙飛揚的勢力,皇都四營,一個天門坪真打起來橫推了其餘三營都不算誇張,人家兵力放在那,趙一凡的心思是為了分化他的集團,通過這樣的手段,讓趙飛揚培養一批人。
不必要站出來與他對立,隻要虛與委蛇,讓其餘三營在關鍵時不能調動全員就足夠了。
這手段,比鈍刀子割肉還要狠。
乾綱獨斷,大事已成,即便是他也無能為力,不可能當時更改,心内生恨,陳志安面色不變,又把主意落在了外州、省之上。
一撩衣袍,陳志安起身而言,“此事既然陛下乾綱獨斷,我想就這麼定了吧,趙軍門你可要好好報效陛下,你可知道這四營巡檢有多少年沒有任命出去了嗎?這是天恩,懂嗎?”
趙飛揚聞言一笑,起身沖趙一凡謝恩,“臣,謝陛下恩典,必不辱命。”
在他心裡,這個位置得來的着實有些太過順利,看着趙一凡,再瞧瞧陳志安,此刻連他都想不清楚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平身吧。”
趙一凡一笑,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轉眼看向陳志安,就這麼等着他下面要說的話。
果不其然,在他起身之後,陳志安就提出了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事來,“陛下,今日大事都已了卻,原本應該各回所屬了,隻是臣剛剛聞聽陛下所說匈奴、北燕諸事,不覺領臣想起已有兩年沒有在都大員巡視兵營了,臣以為,是不是可以借用機會,派遣一批使臣,前往各重鎮,查檢一下軍務呢?”
“哦?”
趙一凡揉了揉眼睛,道:“陳大人打算派誰出去呢?”
“任何人都行。”
陳志安此刻竟然笑起,目光掃過衆人,道:“隻要是陛下吩咐,誰都可以。”
“那麼都要查檢那些兵鎮呢?”
陳志安略沉吟後,點出幾個地名來,“灤州、靖安、長曲、舶來、鳳嶺、介東、磊嘉,當然還有更多,就需要防務司和兵部彙同拟定了,總而言之,我大梁正北、西北、西南三線的重鎮都要查檢。”
這絕對是公務,是朝廷大事,此時此刻,趙飛揚看到列席諸人臉上露出肅穆之色,與剛剛的勾心鬥角,你來我往全然不同。
一陣沉默之後,蘇定方悍然起身,“陛下,臣以為此事需得如此,臣附議。”
“臣也附議。”謝宏阗第二個表态。
陳志斌不用說,這樣的事,他必定站在陳志安一方。
眼下唯一沒有開口的就是趙飛揚和程正允。
兩人對視,後者給了他一個噤聲的眼神,繼而起身,道:“陛下,臣雖也附議,隻是此事幹系重大,陛下需得幾個得力之人已做核中人選,這些兵鎮,皆守備邊疆、沖要之地,查檢可以,要拿捏好分寸,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先皇所部署之将,需重,亦需輕。”
趙一凡點頭,程正允話裡話外要他小心人選,不隻是要小心委派之人,同時還要注意那些守将。
深吸一口氣,趙一凡當即下旨,“此事,就有你陳大人和蘇将軍一同辦理,一人率衆從北向西,一個從西往北,最終在西南線會和,所有人選,由二位拟定之後上呈禦書房,朕,要親自審閱。好了,各位散去吧,趙恪,留下一下,朕要和你商讨一下内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