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說的有理,隻可惜,聖旨已下,帝王者首當其沖就是一個信字,朕決不能失信于列位臣工,更不能失信于天下。”
不等陳志安開口,趙一凡又把話鋒轉回,“現在木已成舟,聖旨肯定無法更改,以朕看,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但日後若趙恪再建功勳,可免去其一次賞賜便是。”
“不行!”
陳志安聞聽此言,竟朝他靠近,更瞪着眼睛緊盯着他:“莫非陛下要執意如此嗎?”
眼見境況也演愈烈,終于,蘇定方再難忍耐,一步跨過身前餐幾,虎目一瞪,指着陳志安的鼻子怒斥起來。
“陳志安,休得放肆!你眼中,還有沒有陛下?!”
這一聲虎吼,确實有用,陳志安被震得停下了腳步,但臉色更為陰沉,尤其是看向蘇定方的眼神,更如蝕心透骨的利箭一般。
正值此時,陳志斌再不沉默,快行兩步上前,一把扯住陳志安,将他甩在自己身後,又沖趙一凡拱手而言,“陛下,臣弟性格狂躁,剛剛唐突,還請陛下恕罪。”
“朕,知道,不妨事。”
見有他出來調停,和緩局勢,趙一凡也就沒再說什麼,陳志斌又是一拜,随道:“陛下,臣以為有關于趙恪封賞一事,既然陛下聖旨已出,确實無法更改,但臣弟所言也有道理,臣以為不如就按聖旨去辦,至于其他的,再另行商議便是。”
“就依愛卿之言!”
趙一凡應承下來,心中卻暗道一定要想辦法促成這件事。
而陳志安聞聽此言,竟發出一聲冷哼,在衆目睽睽下,拂袖而去。
事已至此,酒宴作罷,看着那離去的背影,趙一凡心中暗恨,眼睛幾乎瞪出皿來,對于陳志安,就算是寝皮食肉,挫骨揚灰,也不能解他心頭之恨!
“散了吧。”
一聲冷言,趙一凡轉回後宮。
“臣等,恭送陛下。”
待朝臣散去,趙飛揚也同蘇定方等人回府,隻不過在皇宮内院,程政允方才在趙一凡之後,來到禦書房。
“陛下,門外程大人求見。”李公公畢恭畢敬的前來通禀。
趙一凡微微點頭,道了一聲請。
片刻,程政允便小步走了進來,跪倒在地。
“臣,程政允,參見陛下。”
“愛卿快起。”趙一凡起身相扶,随後讓人送上香茗點心,屏退了左右侍者。
“程愛卿,方才進宮之時沒遇到什麼人吧?”趙一凡問道。
程政允搖搖頭,眼角中帶着一絲不屑:“陛下,老臣剛剛看到陳志安去了後宮,他們一行神色匆匆,并沒有注意到臣。”
趙一凡點點頭:“早猜到會是這樣。程愛卿,趙恪建功,朕這一次無論如何定然要給了他掌控内外的兵權,但今日局面你也看到了,他們太過分了!”
想起今日宴會之上的場景,程政允就心生烈焰,但此刻,他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心,“陛下,雖然趙恪建功,您又下定決心要将權力交付予他,但臣還是有所擔憂。今日宴上,陳志安之舉足見其心,隻恐怕陳家不會那麼輕易的将如此權柄交給趙恪。”
“這點,朕已想到了,之所以把這些官職,都賞給趙恪,就是想着,等陳氏一派發難,要求朕削減封賞時,趙恪僅剩的官職,不會太少......或者說,手中實權,不會太低。可不成想啊......陳氏......”趙一凡說着不覺搖起頭來。
“臣是擔心,陳家那邊,不會讓陛下如願......”程政允滿臉憂慮。
“愛卿的意思是,他們莫非敢将朕的封賞,全部駁回不成!”趙一凡皺眉,可是不待程政允回答,他自己便苦笑了一聲。
也對,那可是陳家。
一個敢勾結草寇,伏擊三千官軍,阻撓趙飛揚北上救援蘇定方的陳家......
連這種事他們都敢做,更何況,隻是區區駁回自己旨意?
想到這,趙一凡心情更是沉入了谷底......
趙一凡在同程政允會面,而後宮,陳志安也在向陳太後進言。
雖然這裡是後宮,按律就算如他這般的國戚也不能随便進入,但是奈何如今朝權傾倒,陳氏之人一家獨大,這些禁宮的慣例對他們似乎沒有什麼約束。
陳志安端坐下垂首,陳太後倚在鳳凰榻上看着他,眉宇之間帶着幾分不滿:“志安啊,你今日之事做得太過分了一些,一凡怎麼說也是當今皇帝,你當着那麼多大臣的面和他辯駁,這很不好。”
“太後,我這不是太心急了嗎,怎麼也不能看着一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