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泰山長眉一挑,繼而問道:“難道你是說盧大人在冤枉你了嗎?”
“當然不是。”陳淵連忙道,“孫兒能承認手下殺人,就沒有想要隐瞞,隻是他們動手的時候,孫兒也是一時氣急,說了句氣話而已,這應當算不得犯罪吧?”
“你是什麼人,難道自己不清楚嗎?”還不等别人說話,陳泰山已經冷着臉色叱責起他來,“以你的身份,說話做事都要三思後行,尤其是對自己的手下人,因為你随便說一個字,他們都會不假猶豫的去執行,所以這件事,你做的不對。”
此言一出,陳淵立刻跪倒在地,口稱自己有責任。
隻是這番話,聽在别人耳朵裡,很不是滋味。
站在一旁的趙飛揚,聞此言心中暗暗冷笑起來,這老頭子看似是在訓斥陳淵,實際,是在為他脫罪!
什麼狗屁責任,責任這個東西,畢竟不是罪。
按他的意思,今天是不打算讓他們把陳淵帶走。
可這件事無論如何,趙飛揚都不能同意,不說其他的,今天帶不走陳淵,他對這些兵丁、差役也是沒有辦法交代的。
“陳老大人。”趙飛揚清了清嗓子,道:“陳淵是我的同窗,原本這件事我也從未想過要怎麼樣,您的意思我聽得出來,您認為陳淵有責任,對嗎?”
“是。”陳泰山笑呵呵的看着他,眼神裡面饒有意興味。
趙飛揚繼續道:“老大人,晚輩沒有想到會把您驚動起來,今天這個局面,晚輩先向您賠罪。”
說着,趙飛揚舉了一個躬,十分恭敬,“晚輩這裡有一句話,想要問您。”
“你是想問老夫今天能不能把陳淵帶走,是嗎?”陳泰山是多麼聰明的人,趙飛揚剛張嘴,就被他一眼看穿了心思。
帶着微笑,趙飛揚道:“老大人說的沒錯,您的态度,很重要。”說話的時候,趙飛揚還用手指了指自己身後的軍隊,他不是在威脅陳泰山,不要說這一些人馬,就是千軍萬馬,在這個老頭面前都沒什麼用。
他這是在表達一種态度,将陳淵帶走,不是自己一個人,是所有人的态度。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陳泰山微微點頭,笑着道:“老夫今日出面,是為了避免雙方之間的流皿。志安的性格剛強,鋒芒必露,順天府上門抓人,他絕容不下,隻是老夫沒有想到,軍隊也在。”
“老大人,他們都是晚輩的兵丁,受陛下調令,入城參加校閱的,今夜相遇純屬巧合。”趙飛揚說着,拿出了趙一凡的聖旨。
“哎。”
推開他遞上來的聖旨,陳泰山道:“不必看,若是沒有聖旨,城外的軍隊怎麼可能進城呢。趙恪啊,淵兒是你的同窗,老夫今夜就把人交給你,怎麼處置依法而定,老夫相信你是能将自己的同窗帶回來的,對嗎?”
這一招,着實厲害,趙飛揚很清楚,陳泰山這是把麻煩丢給自己了,他這麼說兩層意思,第一先将今晚的事态平息過去,兩方一直這麼對峙下去,誰也保不準會有一個擦槍走火,一旦火拼哪怕是陳家赢了,也是絕對說不過去的。
至于第二點嘛,他是在告訴趙飛揚,無論如何要将陳淵保下,他說的不動聲色,輕巧的很,但是這話語中的強迫,誰都聽得出來。
這是一個難題,趙飛揚的選擇在此刻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