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萬裡無雲,純淨無瑕的月光灑在海面上,海水漆黑,偶爾能顯露出一絲波光粼粼,看起來就褪去了幾絲寒意。
姜也站在窗前,眸裡是并不顯眼的潮湧,手指摩挲着腕上的表。
說來可笑。
她其實應該感謝“付銘盛女兒”這個身份。
當初上遊輪的時候,所有人都被搜身,手機也都經過了嚴格查驗,但因為付銘盛這層關系,那些手下怕得罪她,所以并沒有仔細檢查她。
這隻表……
是之前危險的時候許溫延給她的。
【如果到了危險關頭,按這裡。】
這是一塊能被國内接收到信号的表。
決定跟時禦合作那天她就已經發送了信号,不出意外,海域邊界線已經有人在等着。
越來越近了。
姜也轉身往裡走。
到床邊時停下腳步,男人依舊在昏迷,臉頰英俊但沒有皿色。
她摸摸他的臉,然後把表取下來戴在他的手腕上,捏着他的手指輕輕握了握,低聲,“祝我們幸運吧。”
最後深深的一眼,出去。
邊走邊給時禦發短信。
【讓人來帶他走,确保不會被付銘盛的人發現,也要确保第一時間被對面的人發現。】
他很快回過來一句髒話,姜也看都沒看就把記錄全部删除,五分鐘内到達邊界,付銘盛現在估計已經發現不對勁了。
——
“盛叔。”
手下急匆匆敲門進來,臉色難看,“前面有貓。”
付銘盛穿着深色睡衣,慈眉善目的面具在這夜深人靜裡完全褪下,沒什麼神色,看起來就是一副不近人情。
“方圓百裡都是海,哪裡來的貓?”
“盛叔……我怎麼敢拿這件事跟您撒謊!”
手下又急又怕,昏暗的燈光纏繞在他臉上,焦急無措——不管出了什麼問題,他們這些做手下的都會遭殃,可剛才發現的事兒不得不報。
“我們現在好像已經到華國海域了!”
“……”
付銘盛猛然擡頭。
那深不見底的眸子裡仿佛仿佛有乍然掙出的兇獸,布滿滔濤殺意。
“你說什麼?”
“我……”
手下見慣了這股氣勢,卻還是被吓得渾身顫抖,可現在不是給他恐懼的時候,一咬牙往旁邊退開,“要不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沒拉窗簾的玻璃上窗明幾淨,月光嶙峋。
付銘盛深邃的眼眸危險懾人。
停頓一秒。
大步往外走去。
——
付銘盛的發現在姜也和時禦的預料之中,開弓沒有回頭箭,這麼短的距離遊輪不可能再掉頭。
再者,駕駛艙裡現在都是時禦的人,他做什麼都來不及。
短短一分鐘。
風雲巨變。
付銘盛站在視野開闊的甲闆上,額角青筋直跳,烏雲密布的臉上再也沒有了風度,咬牙吐出的每個字都透着陰狠。
“梁古在哪兒?”
“小姐那裡。”
“……”
他閉着眼睛抽了口氣,腦海中有一條線逐漸清晰起來,冷笑,“我還真是低估我們這位許大隊長了,上船那麼短的時間就安排好了一切……就是不知道我這個女兒,又扮演的什麼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