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很黑,光線昏暗,襯着他臉上的笑越發寒氣森森。
手下站在一邊低着頭,大氣不敢出。
“吩咐人馬上放船!再通知梁古把小姐帶過來,至于那個許大隊長……”
付銘盛緊繃的下颌有肌肉在跳動,那張臉有種近乎扭曲的溫善,黑眸凜凜,盯着不遠處的艦船,“砍了,就當我們送給他們久違的見面禮吧。”
——
海上的天亮得很早,上半夜的繁星漫漫逐漸褪去了顔色,天空有種回光返照般的黑,黑得發冷,如惡魔即将蘇醒。
姜也看着窗外,手裡端着一盤從廚房找來的沙拉在吃。
沒什麼味道。
外國人喜歡的東西總是奇奇怪怪。
梁古抱着雙手站在門口,目光幽幽的看着不遠處的女人,那一身閑散自得的松弛,讓人探查不了一點真實情緒。
他以為這位小姐出來是要去辦點什麼事,結果竟然隻是去廚房找吃的?
那那個男人呢?
說她在意吧。
好像除了把他帶回房間也沒做什麼,這會兒看起來胃口還不錯。可要說她不在意,為什麼又要費盡心思救那個姓許的?還跟盛老做了交換?
梁古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口袋裡的手機就嗡嗡響了起來。
他眼皮一跳,下意識看了眼姜也。
後者正好也聽見響動轉過頭來。
“看我做什麼?想吃?”
“……”
梁古尴尬的笑了笑。
轉身到餐廳門口接電話,對方剛剛說了一句,他的臉部肌肉就猛然一繃,“你說什麼?!”
這聲音太過渾厚,以至于裡面的姜也同樣聽得清清楚楚,她眉梢往上挑動了一下,面無表情的把叉子上的食物送進嘴裡。
碗放在桌上的瞬間——
“小姐。”
梁古接完電話走進來,面色凝重,“盛叔讓您跟我走。”
“跟你走?”姜也從桌上抽出張紙巾,優雅的擦拭着嘴角,“雖然我不可能跟許溫延在一起,但也不至于突然降低這麼多水準吧?”
梁古:“……”
雖然,但是。
這算是人身攻擊?
他暗沉的眼眸眯起,“小姐說這麼多沒用的話,難不成是在替什麼人争取時間?”
姜也動作一頓,随後把手裡的紙巾随意扔進垃圾桶裡,擡眸,冷冷清清的眼神毫不心虛,“我做什麼不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問我?”
話音剛落,窗外就響起了沖破天際的警告音。
那股威嚴仿佛将這黑夜撕出一道裂縫。
華光滿溢。
姜也聽到自己震破兇腔的心跳聲,喉嚨發幹,渾身細胞都跟着活了過來。
梁古看着兩步之遙站着的女人,漂亮、堅定、黑色旖旎的發絲,上挑的眼尾透着幾分漫不經心的妩媚,隐含暗芒。
這是一個看不透的女人。
他嘴唇緊抿,隻猶豫一秒就打算用強。
“小姐,盛老還在等着您,我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說完就邁開腳步,又急又厲。
姜也擡眸,一瞬間看清楚了男人眼裡的陰霾,無聲在傳遞着一個信息——
如果不配合,他會動手。
不隻是他一個人。
外面隐蔽的角落裡,以及無人的包間裡,裝的全都是整裝待發的打手,就等一聲令下便會傾巢而出。
她毫無勝算。
好在,許溫延被時禦轉移走了。
姜也低垂着眼眸,無聲的歎息包含着萬千情緒,“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