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夏和瞿白在路口分開,根叔提前拿着保溫壺在那兒等他們。
為了不打擾兩個年輕人說話,他給了保溫壺很快就回了酒吧。
“遲夏。”瞿白眼角都帶着歡快:“有時間,我們去看看白天的格桑花吧。”
“好啊。”遲夏一口應下:“等我有時間,我們一起去。”
瞿白笑了起來:“好,我等你。”
他站在車邊送遲夏:“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
遲夏準備發動車子,忽的想到了什麼,探出車窗問他:“瞿白,你有什麼,特别喜歡的東西嗎,比如說吃的,用的之類的?”
瞿白臉色有點茫然。
遲夏又說:“為了心安理得吃你的糖,我決定禮尚往來一下。”
瞿白眼裡閃着溫柔的光,他笑道:“柿子,我喜歡吃柿子,石榴也喜歡。”
遲夏皺了皺眉,失笑道:“真奇怪,我喜歡的荔枝糖你不喜歡,你喜歡的柿子和石榴我也不喜歡。”
看着風吹亂她的頭發,瞿白很想摸一摸她的腦袋,但又怕她反感,隻是輕輕笑着:“但是你送我的話,我會很開心。”
“好。”遲夏縮回腦袋,眼眸閃閃發光:“我送你。”
她的車子離開,瞿白看着她離開的方向輕咳,阿德從暗處出來給他披了件外套,壓低着聲音:“先生,狐狸回國了。”
聽到狐狸兩個字,瞿白臉上瞬間露出厭惡的表情,剛才的慵懶放松一瞬間轉換成防備冷漠,他嗯了一聲,轉身往回走:“聯系蠍子,等她回來了,給她找點事幹。”
阿德點了點頭,又有些擔心:“您以後跟遲小姐見面,要更小心點了,那邊盯得緊,萬一出現纰漏……”
“我知道。”瞿白聲音沉了幾分:“我知道分寸。”
阿德沒再說話,隻是心裡卻總浮着一層擔憂。
“對了。”瞿白忽然停了下來:“蠍子還是不準備現身麼?”
“他讓我把這個給您。”
阿德掏出一張紙條:“蠍子說,您不必再問他了,這就是他的答案。”
瞿白展開那張紙條,上面隻有四個字。
誓死不休。
他看完字,将紙條揉成團扔進垃圾桶:“那你呢?”
阿德神色如常,但眼睛裡卻含着恨意,他堅定開口:“先生,我跟蠍子一樣。”
瞿白輕輕笑起來:“或許這世上有比同歸于盡更好的複仇,想辦法活下去吧,這話,你也告訴蠍子一聲。”
阿德看了他一眼,臉色複雜,他想問瞿白,那您呢?但嘴巴動了動還是沒敢問出來,隻說:“好。”
***
第二天一早,遲夏先去酒吧放了保溫壺才去的警局,想了想早上還是開車去了。
聽說曹斌他們出外勤的那輛車最近動不動就熄火,今天要去确定死者身份,肯定要開車去。
駱尋的車子在停車位上,意味着他要麼早到,要麼根本沒回去。
遲夏将車子停在他旁邊,想起他昨晚給自己的飯卡,拿出手機給他發消息:“駱隊,吃早餐嗎,你請客。”
沒想駱尋很快回了消息:“樓下等我。”
沒兩分鐘的時間駱尋就跑了下來,他今天穿了身清爽的衣服,頭發還是濕的,看樣子剛洗漱完,手裡拿着昨天挑出來的那五份資料。
“先去吃飯,吃完飯我們去一趟二隊,了解一下相關信息,等老林他們回來以後咱們就出發。”
駱尋一邊往食堂走一邊說着,忽的又回頭看遲夏:“你今天好點了嗎?”
他洗發水的味道混合着清早的空氣傳進遲夏的鼻子裡,遲t夏笑道:“充滿力量。”
兩人走進食堂,食堂的人還很少,遲夏學着他的樣子要了豆腐腦和小籠包,看他往豆腐腦裡加了點辣椒和醋,有些蠢蠢欲動:“駱隊,好吃嗎?”
“吃醋有益身心健康。”駱尋滿足地喝了一大口:“你試試。”
遲夏将信将疑地往自己碗裡加了辣椒和醋,抿了一口,眼眸驚喜,又連喝了好幾口。
“陳醋真是個好東西。”
她夾起小籠包,駱尋又推過來自己的蘸碟:“蘸點試試。”
雖然遲夏從小在北方長大,駱尋這也是東州最常見的吃法,但養父母飲食清淡,她自然繼承了他們的飲食習慣,駱尋這個吃法,打開了遲夏新世界的大門。
駱尋覺得有些失笑,吃個東西她至于這麼驚喜麼。
兩人神清氣爽地吃了早餐,刷了駱尋的卡,然後去了二隊。
呂濤,二隊隊長,局裡的失蹤案件大多都會分配到二隊來,他們這次過來,是想了解一下找出來的五份資料再去家訪。
駱尋毫不客氣地掀開呂濤辦公室的門,裡面的人正在喝茶,差點嗆了一口,看到是他立馬拉下臉:“我說駱大隊長,我今兒要是被茶葉嗆死你負責嗎?”
駱尋拉了把椅子給遲夏:“随便坐。”
然後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笑的賤兮兮地對呂濤說:“我負責把茶葉給你摳出來。”
在呂濤翻上天的白眼中,他把手中那幾份資料放在桌上點了點:“說說這幾個人的情況,我們的重點調查對象。”
呂濤放下手中的茶杯,探頭去看坐着的遲夏,遲夏笑了一下,叫了聲:“呂隊。”
“新來的啊?”
呂濤拆着幾份資料,擡眼看了眼駱尋:“老常也是偏心啊,這麼機靈的小姑娘就不往我們二隊塞?”
“怕你們暴殄天物。”駱尋一笑,又敲敲桌子:“你快點兒,時間緊迫。”
呂濤瞪了他一眼,看向手中的資料,眉頭一皺,把其中一份丢到了一旁:“這份你們可以直接排除了。”
駱尋拿起一看,又遞給了遲夏:“周婉柔,為什麼?”
呂濤站了起來:“這個周婉柔,她媽媽是個阿爾茲海默症患者,啊,就是咱們說的老年癡呆症,住在療養院裡,大概三個月前吧,老太太從療養院走失了,跑到警局非說女兒失蹤了,大吵大鬧,當時接待的警員為了穩定她的情緒就給她做了這個失蹤資料填寫,但後來沒多久他女兒和女婿就來警局把人接走了,我們也才知道老太太是病了。”
駱尋剛皺起眉頭,呂濤就道:“今年以來全市失蹤人口大幅增加,尤其是女人和孩子,我們這邊工作也緊張,每天接待一大波一大波的失蹤人口家屬,許是手下人太忙了弄亂了。”
“這事兒要讓老常知道你就哭吧你。”駱尋又點了點另外四份:“這幾份呢?”
見他不計較,呂濤松了口氣:“這個湯蘭和劉彩芸呢,據我們調查,他們的丈夫是涉及家暴的,這兩人最大的可能是躲在哪兒了,萬佳倩跟丈夫離婚後就跟父母住在一起,她失蹤呢,主要是跟父母大吵一架離家出走,至于杜小雨,她就有點特殊了,這姑娘是個研究生,前男朋友是化學專業的學生,兩個人有個孩子,孩子都有了,也不知道怎麼就分手了,要說最棘手的……”
“男朋友是化學專業?”駱尋和遲夏同時來了精神:“資料裡沒有顯示啊。”
“哎,都分手了的事兒,我們也是摸查的時候才知道的,怎麼,這個跟你們的案子有關系?”
駱尋抿了抿嘴:“大概吧。”
呂濤拿起杜小雨的資料:“你要說起來,其他三個人我們大概還能猜到她為啥失蹤,這個杜小雨,我們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駱尋收起幾份資料就要走:“行了,大概清楚了,你繼續喝你的茶啊。”
臨出門之前,駱尋又回過頭來,咧嘴一笑:“老常那兒有好茶。”
“這好茶還是留着你自己喝吧!”呂濤當仁不讓。
駱尋皮笑肉不笑地朝他一龇嘴。
他們出了門,呂濤又在後面追着補了一句:“那個杜小雨她父母,脾氣可大了,你們到時候說話的時候小心點啊,小心被……”
他那最後一個打字還沒出來呢,駱尋和遲夏已經不見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