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向大殿内走來,一直走到了董卓的面前,兩人互相對視着,誰都沒有先開口。就在衆人都看着兩人,等着看好戲的時候,突然一聲呼喊響了起來,“天子駕到!”
聲音剛落,就見劉辨在兩個禁衛的護持下走了上去,底下的群臣競相行禮參拜,同時口中呼喊道:“拜見陛下!”
在劉辨的身後,還有陳留王劉協也跟了上來,站在了劉辨的身邊。至于本來應該出現在大殿之中臨朝聽政的何太後,現在已經因為過度悲傷外加受到了驚吓,留在寝宮之中休息去了。
“少師,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劉辨恢複了精神,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之中的韓言,連聲叫喊着。
“咳咳!陛下有命,群臣請起!”
站在旁邊的劉協聽到自己哥哥的話,臉色頓時就變了,不等群臣反應,連忙大聲喊了一句。
“啊!對對對!群臣請起!群臣請起!”
劉辨隻是有些單純,但是并不是傻子,聽見自己的弟弟這麼說,也是知道自己翻了個大錯,連忙改口。
“謝陛下!”
群臣互相看了一眼,臉色都是說不出的難看,隻不過天子面前,還是要守好禮儀的。
不過,韓言現在後背已經被冷汗給浸濕了。天子不知道,自己還不明白嗎?
功高莫過救主,罪極不過謀朝!簡單來說,文帝時期的李廣将軍又如何?北擊匈奴,功勞可是不小,但是臨死都沒有封侯。是功勞不夠大嗎?再想想大漢朝開國皇帝漢高祖身邊的樊哙,不過一屠狗之輩,軍功也比不上後世的李廣,但是就憑借着鴻門宴上救駕的行為,就得封武陽侯。對于皇帝來說,功勞再大也沒有比救皇帝一命還大的,罪惡再深也沒有比謀權篡位更加罪大惡極的。
現在,韓言的功勞就是救主。什麼誅除宦官,平定亂兵,這些功勞與韓言統統沒有關系,但是韓言救下了天子,當然捎帶着還有陳留王。
今天上朝,少不得封賞韓言,群臣自然是豔羨至極,但是這也就罷了。封賞再多群臣也隻是嫉妒,但是天子隻顧少師而不顧他人的做法,卻是讓群臣對于韓言的這份嫉妒變成了嫉恨!
不過事已至此再說别的也是沒有用處了,韓言隻能用‘不遭人妒是廢物’來安慰自己了。
“陛下……”
群臣起身,袁隗當先一步,走上前來行禮。
接下來,便是袁隗為自己還有自己親近之人的表功了,韓言沒有聽,也不喜歡聽,反而是回想起了自己昨夜在馬車之上做的那個夢,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袁隗說完了自己親近之人,一掃神遊物外的韓言還有臉色如常的董卓等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陛下!前将軍率軍平亂,且戰功赫赫,而少師有救主之行。兩人都該大大地封賞!其餘人等,也是該有一些賞賜……”
“嗯!朕想過了。少師救駕有功,進議郎,封許縣侯!”
不等袁隗把話說完,劉辨一揮手,打斷了袁隗的話,自己開口說道。
劉辨話音剛落,大殿之中就像是炸了鍋一樣,議論紛紛。任誰都沒有想到,劉辨竟然會直接加封韓言為許縣侯,本來衆人猜測的,最多也隻是個亭侯罷了,現在這麼一說結果,衆人無不傻眼。
大漢朝封侯與秦朝相似,同樣是分二十等,最低等的為公士,最高等的為列侯。二十等之中,九級為平民百姓能達到的極緻,而從十等到十八等封爵位就已經比公卿!十九等為關内侯,位視上卿。而最高等的列侯,則是位同三公!
列侯之中,又分三等,為亭侯、鄉侯與縣侯。三者最直接的區别隻是封地的大小略有不同,但是因為這封地的大小三者又是截然不同的,就像春秋戰國之時,封地大的自然身份更加的尊貴。
“這……陛下,少師的封賞,是不是有些……”
袁隗臉上現出了為難之色,露出了一絲苦笑。
“朕意已決,太傅不必說言!”面對着袁隗的反駁,劉辨顯得很是惱怒,一揮手,打斷了袁隗的話,“餘下諸人各有封賞,朝議過後會有人來宣布的。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那就散朝吧!”
“陛下!臣有話說!”
董卓掃了一眼,将衆人的反應都收歸眼底,然後上前一步,行了一禮。
“嗯?是前将軍啊?不用心急,朕已經下令進封你為車騎将軍,随後封賞就會下來。”
本來已經起身想要離開的劉辨,見是董卓開口,又重新坐了下來,跟背書一般地說道。
“陛下,臣不是求封賞,而是另有要事要跟陛下呈報!”
聽到自己的封賞,董卓心中一喜,但是臉上卻仍然是一副嚴肅的模樣。
“嗯?有要事?說來聽聽!”
也許是被董卓嚴肅的樣子給感染了,劉辨的也開始認真起來。
“是,陛下!昨夜中軍校尉率軍擒賊,但是難保不會有漏網之魚,現在洛陽城中人員混雜,臣下想将手下的将士帶一部分進來鎮守洛陽,也省得一些宵小有非分之想!”
董卓面朝着劉辨,但是眼神卻是一直向袁隗以及他身後的袁紹等人飄去,其意不言而名。
“陛下!不可啊!外軍入城,此乃大忌啊!”
見董卓直接向着自己發難了,袁隗立刻就變了臉色,急忙大聲呼喊起來。
“你閉嘴!”劉辨本來就喜歡安靜,現在袁隗這樣大吵大鬧,自然是心生不喜,也不管袁隗心中如何想,直接大聲呵斥起來,等到呵斥完了袁隗,又看向了韓言,“少師,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被劉辨點名的韓言心中一凜,就感覺自己被兩頭狼給盯上了一般,仔細看去,卻是董卓與袁隗同時看向了自己。低下頭來躲避着兩人的目光,韓言仔細想了想,然後擡起頭來,淡然道:“車騎将軍所言有理,但是太傅說得也不算錯。”
“那……那該怎麼辦?”
得到的答案與自己心中所想的不符,劉辨自然是傻眼了,本能地就開口問道。
“這樣,不如讓車騎将軍率軍入城,然後與中軍校尉一同率軍駐紮南宮之内,兩方一東一西,共同護衛宮中安危。”
對于袁隗袁紹這對叔侄,韓言可是一百個不放心,當然對于後來的這位車騎将軍也沒有什麼信任可言,讓兩者相持,已然是韓言能想到的最好結果了。
“嗯!倒也有道理。不過南宮剛剛損毀……”
回想起因為昨夜亂事而有諸多毀壞的南宮,劉辨心中就一陣難過,畢竟自己從小就在那裡玩,怎麼可能不難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