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們哭笑不得,卻也松了口氣,胡恩臉上泛出淡淡笑意,道:“王有勇有謀,胡恩佩服!”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說“王”,桀骜的鐵豹部終于正式表态,赫連铮望他一眼,含笑點頭。
九家族長留下自己的護衛看守弘吉勒和祿贊,随赫連铮步出帳外,赫連铮目光一轉,要找克烈,牡丹花兒湊過來悄悄道:“别找,人跑了。”
赫連铮眉一皺,牡丹花兒捏捏他的手,“你别在這鬧起來,克烈這人表面工夫做的好,族長們很喜歡他,他是奸細隻是我的懷疑,那晚昌水邊我怕自己活不了,才那樣通知了你,現在說這個不是時候,等回了王庭,整死他!”
鳳知微一旁聽見,這才明白為什麼牡丹花兒一開始就把克烈給哄了出去,原來就是不想赫連铮打草驚蛇。
“父親……”娜塔頂着個大肚子和弘吉勒告别,并沒有流淚,隻是将父親的手握了握,便毅然轉身而去,鳳知微負手一邊看着,唇角一抹淡淡笑意。
衆人出帳,行到山口,看着堆得危危險險的石頭堆有點皺眉,顧少爺早已抱着孩子飄了上去,誰過來,他就輕輕巧巧把人給拎過去,族長們隻覺得風聲一響眼前一花,已經過了高高的山口。
“這位兄弟好功夫!”土獾部族長也頁忍不住誇贊,“不知道是否有空去我們那裡教教兒郎們?”
衆人都将目光灼灼投過來,草原漢子好武,看見高手個個心動。
鳳知微原以為顧少爺定然是不理的,打圓場的詞都想好了,誰知道顧少爺低頭看了看懷中顧知曉,很認真的思考了下,問:“你有奶麼?”
“……”
也頁一個踉跄,險些栽倒在石堆上。
鳳知微也險些被震倒,然而她聽得出顧少爺語氣裡的認真,他并不是開玩笑,也并不會開玩笑,很明顯,他是最近被牡丹花兒搞怕了,現在隻有牡丹花兒有奶,偏偏花兒好奇心特重,對顧少爺興趣非常之大,整天思考着如何讓少爺及掀開他的面紗,并不斷以奶威脅之,少爺煩不勝煩,生平第一次對人産生畏懼,這是想另找一個奶娘擺脫牡丹花兒魔爪了。
隻要能擺脫牡丹花兒蹂躏,叫他教武功也成。
“他是說,需要一個奶娘。”鳳知微趕緊給族長們解釋,指指顧少爺懷中的顧知曉。
族長們“哦……”了一聲,對顧少爺奶爸造型實在有點适應不良,再沒人敢對他表示興趣,齊齊狼奔而下。
谷外,三萬族長護衛正和一萬王軍對峙,山口崩塌早已驚動衆人,但是金盟神聖,沒有大人們的命令,誰家也不敢進入,此時見族長們出來,都松了口氣。
王軍看見赫連铮安然無恙出來,還和藍熊鐵豹族長手挽着手,頓時明白金盟之危已去,轟然一聲齊齊拔刀下馬,嚓聲一響間刀光如日光飛濺開去,齊齊高呼:“王!”
聲音震得石山上碎石簌簌而下,族長們相顧失色,都沒想到年輕的王,竟然也已收服了桀骜的王軍。
“我的勇士們!”赫連铮爬上山石,振臂高呼,“暴風雷雨阻不了高飛的蒼鷹,弘吉勒的陰謀注定湮滅灰飛!你們的王還是你們的王,從今天開始,金鵬收起利爪,退出青卓山脈以東的肥美草場,黃金獅子榮光永存!”
“黃金獅子榮光永存!”王軍聽見那句“退出草場”,頓時目光發亮熱皿沸騰,以鐵刀猛擊地面,地面砰然震抖。
“金鵬部的那些土地,那些牛羊,那些在邊境買賣得來的銀錢!”赫連铮手臂用力在半空一抓一撒,一個悍然而有煽動性的手勢,“大家分!”
歡呼聲更響,震得鳳知微耳膜都在發痛。
“讓弘吉勒多活幾天,好給我們老實操辦遷居賠償事務。”赫連铮惡狠狠的道,“陣亡的将士,孤寡的遺孀,多拿一份!”
“我王萬歲!”
“老子說過要操弘吉勒的娘!”赫連铮仰頭,線條英朗的下颌在日光燦爛流金,鍍在日光裡的身形颀長雄健,天神般英武耀目的氣概,“他娘太老,老子決定,操他女兒!”
“操他女兒!”歡呼聲掀翻了巍巍石山,歡呼聲裡衆族長面面相觑,又笑又佩服,歡呼聲裡娜塔臉色慘白。
歡呼聲裡,鳳知微一個踉跄扶住顧少爺……這說的是啥話啊……
不過不得不承認,赫連铮這家夥确實厲害,先抛出實惠吸引王軍,随即輕描淡寫一句帶過不殺弘吉勒的原因,解釋成需要操辦賠償,從最讓人接受的角度安撫了王軍,最後呼應那句操他老娘,轉折得漂亮幹淨,從頭到尾不堕聲威,不減熱皿,明明是他違背誓言被迫不殺老丈人還娶一帶一,最後卻變成了他收服了金鵬部要到了賠償還睡了人家囡。
正用欣賞的眼光打量着赫連铮,那家夥從石頭上跳下來,大步行到她身側,在她耳邊悄悄低笑:“其實我絕不真的操……”
鳳知微唰的一下轉身走開,留下表白被梗在肚子裡的新任草原王……
那邊傳來牡丹太後興奮的嘎嘎笑:“也頁!來給老娘摸摸,看你的江蘇蒜苗長成山東大蔥沒!”
快馬驅馳三日,将到王庭。
此次赫連铮回王庭,已經不是最初從帝京回來帶三百護衛的規模,一萬王軍前引,八大族長簇擁――最起碼表面看來是如此。
赫連铮以瓜分戰利品為名,邀請族長們同赴王庭的提議,此時便見了效果,在王軍事先派出先期護衛回王庭通知後,青鳥白鹿火狐三族族長立即帶三千護衛迎出十裡,一路上旌旗招展,鐵騎如流,彙合起來的數萬大軍,将一些人蠢蠢欲動的心思,鎮得不敢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