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酉時三刻了。
“藥可曾買來?”
他剛一進屋,便是聽見了自己父親的詢問之聲。秦奕聞言,臉色有些哭喪,隻得一五一十的将白日的事情,講述給秦不害聽。
“哼!這個鄭家!我兒秦甲,為他們做工,累死累活,差點摔死,沒見到他們過來看望的影子!我本以為,這隻是因為鄭家之人太過于忙碌的緣故,此時聽到這樣的消息,方才知曉,這鄭家之人,簡直是禽獸不如。”
秦不害一拳砸在了屋子裡的方桌上,放在桌子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吓了衆人一跳。衆人明白,秦不害這是動了真火!
“既然如此,二郎,你明日去一下醫蔔司,老子就不信,鄭家還能把手伸向那裡!”
“這一件事,二郎自然明白。”秦奕沉思了下去,他有些擔心,“但,就怕萬一,畢竟鄭家大少爺鄭懿,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
他的意思很明顯,鄭家若是真的把手伸進了醫蔔司,那虎骨最終還是無法買到的。也就意味着,秦奕可能會白跑一趟醫蔔司!
“先生,可曾有什麼替代的藥嗎?”
秦奕不等父親秦不害思索出答案,便是将自己的眼神,移向了劉病已。顯然,對于主藥虎骨的事情,一切還得請專業人士進行拿捏。他的眼神之中,有些希冀,然而劉病已的話語,讓秦奕的臉色,旋即變得有些失望起來。
“虎骨良藥,别無替代!”
正當秦奕以及家人,一籌莫展的時候,與此同時,遠在東城花滿樓的甲字号房間,燭光閃爍之下,鄭平正緩步走入:“如煙姑娘,多日不見,卻是别有一番姿色啊!”
他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雙眼如同放光一樣,緊緊地盯着柳如煙身上的某處部位。
柳如煙自是感受到了鄭平的目光,但她視若不見,且臉上也帶着一絲妩媚的神色,那樣子簡直是在向鄭平發出一個信号:公子,您随便看!
“公子,裡面請!今兒個是奴家的生日,奴家略微有些寂寞,因此想到了公子!”
柳如煙的聲音,嬌滴滴的,鄭平聽着,感覺自己的骨頭都酥了,有些不能自拔。
他擡腳進入甲字号的房間,吩咐下人将禮物送上:“姑娘,這些禮物,請收下!”
柳如煙見此,隻是莞爾一笑,揮了揮手,侍女小玉,便是将禮物下,同時将鄭平,迎到了飯桌前。
隻見得,那飯桌上,擺的皆是一些山珍海味,又是有一瓶白玉瓶身盛裝的美酒,着實引人注目。
“小姐的閨房,倒是讓我心儀許久!”進的房來,鄭平不由得嗅了嗅房中的脂粉氣息,眼神旋即有些迷離,“小姐,為何不把面紗摘下來,你我坦誠相見啊!”
他的神色之中,充斥着對男女之間最本質欲望的渴求,然而柳如煙依舊視若無睹,隻是輕輕笑道:“公子入座,讓奴家敬你一杯!”
同時,柳如煙揮了揮手,房中的侍女、下人便是明白其中的意思,緩緩退出房間。
鄭平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柳如煙的身上。哪怕是柳如煙,将一杯酒端到鄭平面前,他的眼神還在緊盯着柳如煙,生怕眼前的美人跑了似的:“小娘子,讓公子我親一個,公子我就喝!”
他的言語之中,充斥着調戲之意,仿佛柳如煙已經是他的胯下之人了一般。
這般帶有調戲的言語,柳如煙聽着,自然有些臉紅。隻是因為有面紗的緣故,鄭平方才沒有看見:“公子啊,你喝了這酒,奴家再跟你說一件要緊的事。”
鄭平聽着柳如煙的最後一句話,迷離的神色,旋即恢複了許多:“小娘子,能有什麼要緊的事,比得上我們待會的雲雨之事呢?”說完這些,他才笑着,仰頭便是将柳如煙端過來的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酒液入喉,甘冽之意,旋即傳遍鄭平的全身。緊接着,一股麻痹遲鈍的感覺,充斥着他的腦海,他的話也有些斷斷續續:“小娘子,有……什麼事……盡管吩咐……隻要我……鄭平能做到的……就一定做!”
他喝的這酒,叫做千日醉。一杯醉即醉,乃是柳如煙幾年前從别的地方,偶然得到的。配合上她這閨房之中獨有的脂粉氣息,能夠讓每一個走進甲字号的男人,在喝了她的這杯酒之後,都會聽從她的言語而自己卻處于一種無意識的狀态。
這種脂粉氣息極厲害,但凡聞到了,要是心中有某種欲望的話,尤其是像鄭平這般,對柳如煙時時刻刻都存在非分之想,他們都會變得迷離起來。與其說,這種脂粉氣息是一種迷藥,倒不如說是一種催情藥。
柳如煙見着鄭平意識有些不能自主,便是拿出手帕,在鄭平的額頭上擦了擦汗,道:“公子,聽聞你最近要去參軍?奴家打聽得你們家也在為這件事發愁,想要去兵馬司行一些好處,從而讓你免除兵役?”
“小娘子的消息……倒是有些靈通,确有此事……”
鄭平說話疙疙瘩瘩的,神色之上,泛着紅暈,又是喝了一杯酒,紅暈更加紅了。他的雙手,同時也是不自覺的往柳如煙的身上的某些地方摸了過去,然而卻被柳如煙躲了開。鄭平身形有些不穩,一個踉跄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小娘子……你也太調皮了……耍的本公子都有些坐不穩了……”
柳如煙輕笑,将鄭平扶了起來,夾了一口菜放到了他的嘴裡,繼續說道:“奴家認識兵馬司的一些人物,這個倒是可以幫你。但是呢,奴家想要一些報酬,煩請公子送我一些上乘的虎骨?”
“哎呀呀,原來小娘子都說的哪裡話?你……要是想要虎骨,差人送你便是了,何必如此客氣……更何況,哪裡還需要勞煩你打通兵馬司的關節呢?”
他越往後說,神色也越發的迷離起來,正是要直起身,想要撲到柳如煙的身上。柳如煙并未躲閃,反而是緊緊抱住了鄭平:“公子,您再喝一杯!”
這是第三杯酒,鄭平抱着柳如煙的身子,一邊喝着,一邊用剩下的一隻手,肆無忌憚的在柳如煙的身上遊走着,似乎想要找尋什麼東西:“小娘子,别着急,我這就讓人送來!來人啊……”
他話音落下,李大頭等下人便是進了屋子裡。一副春光泛泛的場景,旋即進入了他們的眼中。他們看的出來,鄭平少爺已經沉醉于溫柔鄉中。
“回家裡去挑幾根上乘的虎骨,送給如煙姑娘!”
“小的明白!”
見着下人離去,柳如煙又是勸鄭平喝了第四杯酒:“公子,您再喝下這一杯酒,我便從了您!”
她的這話一出,聽在鄭平的耳,一股熱皿,旋即湧上他的腦海。不待柳如煙端酒過來,他便是伸手一提,将桌子上的那瓶千日醉拿了過來,打開瓶蓋,朝着喉嚨猛灌了下去。
隻是,這第一口剛下去,他的身子便是一軟,柳如煙乘勢掙開了他的懷抱。同時,奪下鄭平手中的酒瓶,将其扶到了床沿。
此時的鄭平,已然是意識全無,唯有臉上的紅暈越發清晰可見。那不是喝酒喝的,那是欲火焚身的征兆。
柳如煙見此,卻是偷偷笑道:“如花,别躲了,這個鄭少爺,今晚就歸你了!”
她的話音剛落。便是從一處屏風後轉出一名女子。
但見她兩側紅鬓,寬額大嘴,拇指粗細的眉毛,挂在一雙充滿欲望的雙眼之上。
且她與别的女子也有不同,鼻孔之下的黑痣,隐藏在濃密的胡須之中。膀大腰圓,聲音也有些粗犷:“如煙姐姐,他真的給我了嗎?”
“随你處置!隻是,三更時分,這藥力就會過去,你把握些時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