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局勢反轉
可丢丢的堅強,在有些有心人的眼裡,卻變成了丢丢的無情無義,特别随後而到的江少勳的二叔,他在其他外人面前大聲議論,生怕長歡和丢丢聽不見似的。
“老爺子在世的時候這麼疼愛他的小曾孫,就連死後都給這小曾孫留下了這麼多遺産,可你看他現在一點都沒有哭,真是薄情。”
江顯宏在江家的存在感太低了,也從來沒有出席過江家的什麼宴會,因此江顯宏出現在江老爺子的葬禮上,卻也沒有幾個人知道這是江老爺子的二兒子。
倒是有人好心地提醒道:“噓,小點聲呢,江少不是好惹的。”
江顯宏繼續大聲說道:“不好惹我也要說,誰知道老爺子的遺囑到底是什麼回事,他們對老爺子做過了這麼多不可饒恕的事情,總不可能真的分給他們這麼多。”
“别說了,江少看過來了。”
江少勳冰寒的雙眸看着自己的二叔,江顯宏被江少勳這眼神看見,略有收斂,隻是心裡還是覺得不平衡。
江少勳震懾住自己的二叔後,這才走到長歡和丢丢身邊,他寬厚的掌心放在丢丢的腦袋上,輕撫丢丢的腦袋,沉穩的聲音在丢丢的頭頂上響起:“想哭就哭,今天允許你哭。”
丢丢仰起頭看着江少勳,帶着哭腔的聲音問道:“真的嗎?”
“嗯。”
得到江少勳的再次允許後,丢丢的眼淚這才簌簌地從臉頰上滑落了下來。
丢丢還是很喜歡自己的曾爺爺,可現在再也不能聽到曾爺爺的說話聲,也不能和曾爺爺一起吃飯,丢丢一直抹着眼淚,看起來慘兮兮的。
丢丢的哭泣,像是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了江少勳的二叔臉上,他剛才還說丢丢薄情,可丢丢卻用實際行動來表示他也是傷心的。
江少勳的二叔瞪了江少勳一眼,哼,等着,他就不信了,今天還不能讓江少勳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丢面子。
江少勳擔心長歡的身體還有不舒服,便對她輕聲說道:“你先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就行。”
長歡卻搖了搖頭,跟在江少勳身邊去招待這些來送别的人,并不是什麼很累的活,她可以撐得住的,而萬一她走了,不知道又會從那些嘴碎的人口中說出什麼。
她小聲說道:“聽範姨說你還沒有吃早餐,你餓不餓,我帶了巧克力給你吃。”
江少勳的心裡仿佛注入了一股溫暖的泉水,正在将他的傷心都給沖走一樣,他溫柔地看着長歡,對她寵溺地笑道:“你留着吧,我現在沒有胃口,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到時候丢丢肯定會餓,你給丢丢就行。”
江少勳拒絕了,長歡也不會去強迫他,她點了點頭:“好。”
門口傳來一陣騷動,這樣的騷動仿佛是有什麼很大的人物來了一樣,長歡和江少勳一同被門外的騷動所吸引,兩人都看向了門外。
待看見門外來的是誰的時候,長歡皺了皺眉,江少勳的眉頭也擰了起來。
來的人居然是宋綿綿和陸向遠,他們還光明正大的從大門口來,一點都不把她放在眼裡,長歡的手緊緊地攥了起來,越不想看見的人,就越是要來她的眼前晃悠,要來惡心她。
宋綿綿挽着陸向遠的胳膊,雙頰上毫無皿色,走路也軟軟的,看起來病恹恹,而陸向遠的表情略帶嫌棄和隐忍,像是不願意和宋綿綿一起出現,但現在出現在這裡,看起來像是被逼無奈的。
長歡一句話也沒有說,目光一直鎖在了宋綿綿的身上,看見宋綿綿那副作态,長歡隻會感覺,宋綿綿沒有去演戲,實在是可惜了。
宋綿綿款款地走到長歡身邊,若有若無地輕撫着她的腹部,她的這個動作,在提醒這裡的人,長歡曾經将她的孩子給推沒了。
“長歡姐,我隻是來看看爺爺,沒有别的意思,畢竟爺爺在生前對我這麼好,他老人家走了,我怎麼也要來這裡送他一程,長歡姐,你這麼看我,不會是不願意吧?”
宋綿綿說得柔柔弱弱的,好像隻要長歡不答應,就是長歡的過錯一樣。
長歡唇角上揚起一點點弧度:“不管按照年齡還是什麼算,你都要比我大,喊我一聲姐姐,我實在是無福消受,你要來送爺爺,我不會攔着你。”
“那可真謝謝你了,長歡。”
長歡的怒意在兇腔裡漸漸堆積,她感覺自己都快氣瘋了,江少勳的手在握着她的手,讓她消消氣。
陸向遠在宋綿綿上香的時候,他并沒有給江老爺子上香,因為他來這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回楚楚的手镯,而江老爺子是死是活,他都不會在意,更何況當初江老爺子還将長歡給綁架走,他更加不會給江老爺子上香。
陸向遠朝着長歡伸出手:“歡歡,上次給你的那個手镯,你把它還給我,如何?”
手镯?長歡疑惑地看着陸向遠,他又将手镯給聶詢,現在又将手镯要回去,這是何意?
“你要那個做什麼?”江少勳猜到了一些,但現在還不能确定。
“你把手镯給我,我會幫你搞定另外一件事情,而且你吃不了虧。”
長歡莫名其妙地看着陸向遠,現在的陸向遠到底是要做什麼?為什麼她一點都看不透他?
江少勳還不屑于要陸向遠的幫助,他冷漠地回道:“不必了。”
宋綿綿在他們的說話間,已經給江老爺子上完香了,她來這裡,隻是來給聶長歡和江少勳添堵的,特别是看見聶長歡現在還背着她的罪名,她就會感覺到特别愉快。
“陸向遠,我們走吧。”
陸向遠卻并沒用動,他插在兜裡的手,一直握着宋綿綿的錄音,他不會白白要回手镯的,他會用其它東西去換取。
陸向遠又問了一遍:“真的不打算考慮考慮麼?”
江少勳很冷漠的再次拒絕:“不必。”
陸向遠一直緊緊攥着錄音筆的手,在此刻放松了下來,他露出了失望又落寞的眼神,然後對江少勳說道:“好。”
長歡看見忽然落寞的陸向遠,總感覺江少勳拒絕陸向遠的提議,好像有點吃虧了,她連忙說了聲:“等等。”
陸向遠聽到長歡的聲音,擡頭将視線看向長歡,雙眸裡有着說不清的眷戀。
這裡是江老爺子的葬禮,長歡被自己的前未婚夫這樣看着,她感覺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她甚至想抽自己兩個大耳光,為什麼嘴巴要這麼碎,陸向遠要離開,直接讓他離開就好了。
現在這樣的局面,她要怎麼去處理?
“呵呵,真是一出好戲,我說少勳啊,趕緊将你身邊那個女人給甩掉,你看她和自己前未婚夫這卿卿我我的眼神,一看就不對勁,我看聶長歡就是想來奪取江家财産的。”
江顯宏一邊說着,一邊走了過來:“正好各位都在,我現在就要戳穿這女人的真實面孔。”
江顯宏的手指指向長歡,他義憤填膺地開口:“我父親江振海的死亡,就是和這女人有關,隻可惜她身邊的男人,卻一直護着她,甚至被這狐狸精給蒙蔽了雙眼,是非不分。”
“你們大夥評評理,我這裡還有聶長歡和别人男人私通的證據,還有她傷害我父親,讓我父親慘死的證據。”
江老爺子的葬禮現場,被江顯宏這麼一鬧,變成了長歡的批鬥大會,長歡沒有預料到,江老爺子的二兒子會這麼無情,無情到連江老爺子的葬禮也要去破壞掉。
“二叔,有什麼事情私底下再說,現在先把葬禮進行完成,好麼?”
江少勳的聲音很沉,聽得出來,他已經很生氣了,可江顯宏卻一點都将江少勳的生氣放在眼裡,他繼續煽動來參加江老爺子葬禮的人。
“你們看看,隻要我對聶長歡有點什麼意見,江少勳就不分青紅皂白的要護着她。”江顯宏說完後,便不着痕迹地對宋綿綿使了使眼色。
宋綿綿原本是來膈應江少勳和聶長歡的,卻沒想到還能看到這麼一出好戲,她正打算默默看好戲的時候,卻見江少勳的二叔對她使眼色,這個眼色,讓她皺了皺眉。
江顯宏繼續說道:“我父親江振海在死亡之前,曾被聶長歡打成了重傷,失皿過多還造成了休克,差點一命嗚呼,當時隻有宋綿綿在場。”
江顯宏将目光轉向宋綿綿的身上,他對宋綿綿說道:“宋綿綿,我知道你一直都知道真相,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說,現在正好趁着這個機會的,趁着這麼多人在現場,你把真相說出來。”
宋綿綿的臉色看起來,要比剛才更加沒有皿色,她的臉上煞白一片,真相她當然知道,是她将江老爺子給砸成重傷,她還以眼前這個人是對長歡有意見,現在看來,是對她有意見才對。
宋綿綿受到了驚吓,她拼命搖頭:“你說什麼,我,我不知道,我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别怕,你當時是看見聶長歡砸傷我父親的,對不對,别擔心江少勳會報複你,在這麼多人面前,你把實情給說出來,如果你受到了傷害,那一定是江少勳的錯。”
江顯宏一直在誘哄着宋綿綿,真相是什麼他一點都不在乎,他現在在乎的上聶長歡手中所擁有的那百分之三十遺産的管理權,隻要這個女人指控了聶長歡,那他就能有辦法讓聶長歡拿不到那百分之三十的遺産的管理權。
宋綿綿詫異地看着江少勳的二叔,仿佛她隻要一點頭,聶長歡就會在衆人的面前失去尊嚴,失去地位,變成人人喊打的小人,可她的心在糾結,因為江少勳是有她傷害江老爺子的證據。
宋綿綿擔心,如果她将謊言給說出去,也許最後受傷的還是她。
江顯宏看見宋綿綿有所動容,便繼續慫恿她:“你說啊,别擔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陸向遠伸手,再次往自己的衣服兜裡伸進去,他再次将錄音筆拿了起來,隻要現在将這錄音筆給拿出去,長歡的嫌疑就會被洗清,隻要他拿出去。
陸向遠還在思考,江少勳充滿盛怒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二叔,現在是爺爺的葬禮。”
江顯宏也生氣地反駁:“我當然知道這是葬禮,就是因為要對死去的人有個交代,所以我才要在這麼多人面前,揭開你身邊那女人僞善的面孔。”
江顯宏指着默不作聲的長歡,長歡臉色蒼白,盡管江少勳一直在握着她的手,卻怎麼也阻止不了她手心上的冰冷。
長歡蒼白的臉色,卻好像更加坐實了心虛的罪名一樣,江顯宏哈哈大笑了起來:“你們看見沒有,她害怕了,如果不是心裡有鬼,如果不是她傷害了老爺子,現在又怎麼會表現出一副害怕的情緒?”
來的人都是商業界的大亨,他們都是來給江老爺子送别的,卻沒想到會碰上這樣的事情,特别是江少勳的二叔,整個人都跟瘋子一樣,毫無形象而言。
沈嘉紀要給長歡打抱不平,他憤然要上前,卻被沈然給拉住了,沈然朝着沈嘉紀搖了搖頭,現在的情況,不适合外人插手進去,外人插手進去,隻會讓情況越來越複雜。
長歡面對這麼多人的質疑眼神,她清冷的聲音說出:“我是很害怕,我害怕爺爺在天之靈看見自己的葬禮變成了這個樣子的,我害怕爺爺知道他有個不孝的二兒子,我更加害怕,因為我的關系,讓我的愛人受到委屈,受到别樣的眼光對待,甚至受到親人間的指責。”
長歡不卑不亢,說出來的話铿锵有力,柔弱中帶着剛強,讓人感覺她本身并不是好惹的人。
在場的人交頭接耳,今天是江老爺子的葬禮,這樣将焦點放在長歡身上,确實是有點不妥了,有什麼事情難道不該私底下解決的麼。
宋綿綿瘋狂的嫉妒,憑什麼聶長歡的三言兩語就能将局勢給扳了回來,她現在明明就是十面埋伏,她應該躲在江少勳身後哭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