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寒擡頭,就看見又有五個黑衣人蓦地落到他面前。
“舅舅!”柳筱迅速地落到鐘離寒身邊。
看着眼前的兩隊黑衣人,她神色冰冷。
他們剛從花田出來,立馬就收到了圍攻,說這是巧合恐怕也沒人會信。
這一次旁系的人顯然下了皿本,一共派出了十個黑衣人,五個現在正在旁邊和蕭卻交手,另外五個則過來圍剿柳筱和鐘離寒。
從空間挂墜中拿出羽石劍,柳筱迅速凝聚靈力在劍身,劍身頓時白光洶湧。
“筱兒,你退下。”可這個時候,坐在地上的鐘離寒突然擡手,将她護在自己身後,緩緩開口,“你不是這幾個人的對手。”
聽到這番話,眼前的那幾個黑衣人,都桀桀怪笑起來。
“鐘離寒,你這個寶貝外甥女的确不是我們的對手,可你呢?你的輪椅都沒了,饒你本事再大,今天也逃不出我們兄弟幾個的手掌心!”
聽到這話,鐘離寒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眼神如雪,冷冷地開口道:“是嘛?就憑你們幾個?”
那幾個黑衣人頓時被他嚣張的态度惹火了,眼神裡頓時透過一絲殺意。
“鐘離寒,既然你自尋死路,就不要怪哥幾個不客氣了!”
冷冷吐出那麼一句話,他們幾個迅速地飛身而起,在空中不斷地變換位置,速度快得隻能讓人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
認出黑衣人所擺出的陣法,柳筱不由冷笑。
這幫無恥的家夥,為了對付舅舅,竟然使出了圍靈陣。
圍靈陣也是由鐘離落所創,據說當年是為了圍剿一名靈力十分強大的樹怪而創立的陣法。
樹怪的靈力遠超當時的鐘離落,但可惜它身形不便,不能夠靈活地移動,因此鐘離落便創造了這個陣法,利用巧妙的步伐,将樹怪圍攻,最後成功地将其殺死。
這個陣法延續了萬年,最适合攻擊那些手腳不靈便、但靈力強大的對手。
很顯然,這些黑衣人專門學了這個陣法,就是為了來對付雙腿殘廢的鐘離寒。
畢竟鐘離寒的修為有武聖末期,如果正面沖突,他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才特地用了這個陣法。
這時候,那五個人已經慢慢地逼近鐘離寒,将他的四周圍繞得密不透風,無數道淩厲的攻擊突然從四面八方用來,快若閃電,根本讓鐘離寒無處可逃!
這時候,鐘離寒嘴角的冷笑更甚。
“雕蟲小技。”
譏諷地說了那麼一句,他緩緩站起身,足尖一點,整個人就躍入空中,躲過了周身的攻擊。
這下子,四周的黑衣人驚得差點直接從空中掉下去!
鐘離寒,竟然站起來了?
他不是殘廢嗎?
為什麼能站起來!
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鐘離寒已經從空中落下。
青色的衣袍在他的身側飛舞,他如同一隻降落的雄鷹。
蓦地,他突然擡手。
刹那間,一股劇烈的靈力就迸射開來!
武聖末期,随意動動手,就可以秒殺衆生!
轟!
随着靈力的爆炸,那些黑衣人根本站不住,全部從空中跌落下來,摔在地上,口吐鮮皿。
此時,他們臉上終于露出了極度驚恐的神色。
如果說殘廢的鐘離寒他們還能夠攻其軟肋的話,現在的鐘離寒,他們連他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刹那間,他們根本也管不上自己的任務了,連滾帶爬地,隻想讓自己離鐘離寒越遠越好。
可是鐘離寒怎麼會就那麼放過他?
隻見他突然抽出一把長刀,一揚手,隻見狂風掃過,四周的樹木幾乎都要被連根拔起!
那些黑衣人,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禁锢住一樣,全部動彈不得,隻能在地上感受到靈力的翻滾。
這時候,刀光閃爍,那些黑衣人還來不及反應,突然就被切斷了咽喉!
一刀,兩刀,三刀,四刀!
刹那間,五個黑衣人裡面,隻剩下最後一人活着。
這一次,鐘離寒并沒有急着出手,而是緩緩走到那個人面前。
“寒爺,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我也不過是受人之命……”那個黑衣人跪在地上不斷地磕頭,乞求道。
這時候,鐘離寒突然收起了刀,開口道:“你走吧。”
這下子,一旁靠在樹上看戲的柳筱,也不由露出詫異地神色,開口道:“舅舅,你要放了他?”
那個黑衣人似乎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難以置信地看着鐘離寒。
鐘離寒的嘴角揚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我饒你一命,你趕快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我鐘離寒的雙腿已經恢複了,當年的舊賬,也該時候算算了!”
聽到這話,那個黑衣人終于反應過來。
生怕鐘離寒後悔了,他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迅速地消失在一片樹林之中。
這時候,一旁的蕭卻也已經将另外五個黑衣人全部殺死。
他徐徐走來,看見皿泊之中碎掉的馬車,微微蹙眉,開口道:“舅舅,我們怎麼回去?要再叫輛馬車嗎?”
“不用了,這裡離鐘離家并不遠。”鐘離寒淡淡道,“我們走回去吧。”
說着,他就擡腳向前走去。
感受到腳下結實的土地,他的心裡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激動。
十六年了啊!
整整十六年了!
他終于又可以用自己的雙腿,在陽光下行走了!
這些年迫害他和姐姐的人,他也終于可以好好地報仇了!
……
就在柳筱三人不急不慢地往回走的時候,鐘離府裡的某些人已經坐不住了。
左旁的院子裡,鐘離山和鐘離宏一左一右地坐在上座,前面跪着一個渾身是皿的黑衣人,正是鐘離寒之前放走了的刺客。
黑衣人在地上不斷顫抖,斷斷續續地将之前在樹林裡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到鐘離寒的雙腿竟然恢複了的時候,鐘離宏憤怒得直接捏碎了手裡的白瓷杯子!
“混賬東西,他是從哪裡拿到的續骨散!”他忍不住低聲怒喝道。
一旁的鐘離山還算冷靜一些,想了想說道:“我聽說那個柳筱和她娘一樣,也是藥劑師,莫非是她給他的?”
“不可能!就算她有這個本事鍛造續骨散,她也不可能拿到骨蘭花!”鐘離宏想都不想就否定了這個可能。
鐘離山也沉思了一會,又開口道:“事到如今,與其追究鐘離寒為什麼雙腿恢複了,不如來想想如何對付現在的局面。”
說道這裡,他看向地上的黑衣人,開口問道:“你剛剛說,鐘離寒放你走的時候,說要算舊賬?”
“是的,主子。”黑衣人迅速地說道。
鐘離山和鐘離宏迅速地交換了一個眼色。
“莫非,他知道當年的事情了?”鐘離宏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閃過一絲恐懼,開口問道。
“不可能。”鐘離山想都不想就說道,“當年的事情那麼天衣無縫,他怎麼樣都不可能想得到。他們頂多就是懷疑,但絕對找不到證據!”
聽到這句話,鐘離宏才放心了一些,但還是止不住憂慮:“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鐘離山的眸裡閃過一絲冷意。
“這個柳筱,絕對留不得,不然讓嫡系的人重新當上家主,我們十六年前設下的局可就是百忙一場了。”
這番話隐含着劇烈的殺氣,聽得底下的黑衣人也是一陣顫抖。
鐘離山和鐘離宏正想繼續商量的時候,不想一個小厮突然連滾帶爬地摔進了門裡。
“老爺……出……出大事了!”
隻見那個小厮一臉驚恐的樣子,鐘離山不由更加惱火,怒罵道:“瞧瞧你什麼樣子!多大的事情讓你吓成這個樣子!”
“真的是大事!”那個小厮慘白着臉,咽了口唾沫,回答道,“鐘離寒……鐘離寒回來了,而且是走着回來的!”
這下子,鐘離山和鐘離宏才變了臉色。
雖然已經知道鐘離寒雙腿恢複了正常,但他們還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高調地直接走回府裡了!
這樣的舉動,難道不是在明目張膽地跟他們宣戰嗎?
兩個人不再猶豫,迅速地站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一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他們就發現不止是他們,幾乎全部鐘離家的人都來了。
看到人群中最中心的那個老婦人,鐘離山和鐘離宏不由捏緊了拳頭。
連老祖宗都來了!
這時候,遠處緩緩走來三人。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一身青衣,身上氣質低調,但又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隻見他步履堅定,每一腳仿佛都踩在旁系人的心上,所有人都不忍不住凝住了呼吸。
殘廢了整整十六年的寒爺,竟然真的能夠行走了!
這時候,鐘離寒已經走到了老祖宗面前,低頭行禮道:“外婆,我回來了。”
簡單的五個字,卻讓平日裡總是淡漠的老祖宗,眼眶發紅。
“回來就好。”緊緊地抓住鐘離寒的手,她的眼裡滿是淚水,笑着柔聲道。
看着這婆孫倆感人的畫面,旁邊的衆人心裡卻明白,鐘離寒雙腳恢複這件事,對整個鐘離家到底有多巨大的影響。
這鐘離家,恐怕是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