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香出去後,沒有養成敲窗好習慣的方禦景又進來了,我到底還是沒有瞧清楚他是以何種姿勢進來的。
我今天躺了一天了,加上昨天昏倒了一天一夜,我精神非常的好,一好就開始拉着方禦景扯。
“陛下,這女子吧,總有那麼幾日身子不利索,特别是這宮裡面的宮人,你看能不能給她們一個月安排那麼兩天假期?”
方禦景沒有再在九十度直椅上落座,而是換了陣地,坐在我那舒适非常的躺椅上面,倚靠着靠背,看那姿勢知道坐得還挺舒服的,手上翻着對于他來說是小兒科的道德經,非常的随意。
擦!
還真拿這當他房間了!
“那依太後所見,怎麼個安排假期?”
我一聽方禦景太後兩個字出來,就知道這事有戲,這不同的稱呼,代表着方禦景他的心情就非常的不一樣!
我下不來床,隻得躺在床上道:“就每個月給她們兩日假期即好了,當然,既然給了宮人假期,内侍們也得一視同仁。”
方禦景阖上了道德經,閉上了眼,無所謂似的道:“如今後宮沒有個掌事得人,後宮之事由你做主。”
……
這話應該是對皇後說得呀,而不是對我這個太後說的呀!
“但你也少管一些,你月份大了,養好胎便可,其他事情,你交代給王貴人即可。”
我還能說什麼?連連應是。
說罷,方禦景熄了燭火,閉着眼睛胡思亂想了半響,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隻感覺這肚子上面抱着一個小暖爐,那暖意隔着衣裳傳到了肚子裡。
第二日,還真别說,這後宮的十來位女人都跑來了她這裡。
“娘娘,這些小主都帶了東西過來。”
我幽幽的歎了一口氣:“挽香啊,你覺着該怎麼樣才能讓她們人走把東西留下?”
不是我不想見,而是我這幾天還真的是得在床上躺着。
挽香嘴角上梢,眼中浮起了小算計:“娘娘,這還不容易。”
然後沒半刻,挽香和春夏秋冬吉祥就每個人手上都拎着都東西進來了。
我倚在床上,問道:“都是些什麼東西?”
挽香便一樣樣的拿着東西說着:“這千年人參是方答應送過來的。”
“呀,這姑娘也會服軟?”我還以為會跟我這個和她打了對頭的死命的磕到底呢。
“這娘娘你就不知道,前幾日太師府哪裡來人了,估計也是被說通了吧。”春花的小道消息還真的不少。
别以為隻有男人才懂得能屈能伸,這女人啊,更懂得這個中精髓。
咳咳,當然不是懂得男人的能屈能伸,真的隻是字面上的意思。
“王貴人送的是從西域那裡來的蠶帛,聽說這布料放在身上,冬暖夏涼。”
前面說得都是貴重得不能再貴重得東西,到了後面都是些心意的小物什。
“這另外幾位答應和那送來的分别是家常的腌菜和牡丹的屏風繡片,還有這天機閣哪裡求來的平安符。”
我擺了擺手道:“後面那幾樣都留着吧,都是些心意,前面那幾樣……”
挽香接我的話道:“放到櫃子裡面鎖上。”
嗯,不錯,挽香這丫頭以後的發展前途非常的大,是一個好下屬!
對于我提出假期這一事,我便把王貴人給叫了過來,大緻意思就是這樣,雖然我是不知道這姑娘的看法,但她嘴上答應了就比什麼都好。
我為員工們争取了福利,我是想到時候要是有要害我的人,估計這些員工們第一個不願意。
我的意思出來了,王貴人就是讓人先通報一聲方禦景,然後就是安排下去的事情了,反正呀,這後宮之中什麼都不缺,最不缺的就是人手。
事情被安排了下去之後,挽香每每都得意的說,咱們這安懿宮裡面打掃得越來越幹淨了,夥食也越來越好了。
時間猶如另外一匹小馬駒又哧溜的跑遠了,一下子又到了五月的中旬,而我的肚子也已經六個月了。
五個月介于六個月之間,我這肚子大得我自己都害怕,我琢磨是不是因為我之前吃得太多了,這鼓起來的一半該是脂肪吧。。。
而那在我飲食中放紅花的那主使的人也明了,據說還是自己認的罪。
“哀家有些怔,讓哀家緩緩。”
這人不是别人,而是方禦景他老師劉榮,劉太傅。
這為人師表的也太……
好吧,聽春花的小道消息說,據說劉榮太傅在承認的時候,跪在大元殿中,還非常的義正言辭,說是斬草需除根,禍害不可留啊。
擦!
你丫的才一禍害,不知道是不是母子連心,現在要是誰說一句我孩子的不是,我就特别的不開心!
“但陛下還是決意的要革了太傅的職。”
能不革職嗎?都害到自己的親孩子上面去了。
“但陛下的诏令一下,那文武百官又都到大元殿外跪着了。”
真是些鐵铮铮大老爺們呀,一言不合就跪!
尼瑪!這還叫爺們嗎!能不能做點爺們敢做的事情,老闆要炒你鱿魚,你直接走人就行了,成嗎?
給你們漢子長點臉,行、不、行!
“可太傅大人死都不認錯,還堅持自己是對的,皇上要革他的職,他也沒有半點怨言。”
擦,這自己清高,卻煽動同事們抗議,這招不錯呀。
對于劉太傅這老頭被革職,我還是挺樂見其成的,但是呀……
特麼就是但是!
劉太傅德高望重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而且就他做的這一事,别人都說他這是為了國家考慮的,誰會說他錯了?
不會有人會說他是錯的!
如果今天劉太傅被革職了,那我就是成了殘害忠良,有多少張嘴都說不清楚。
本該高高挂起,事不關己,奈何要害哀家的人可不是劉太傅一個人,前幾天這安懿宮又換了一批人,可想而知,我的處境就是站在了懸崖邊上,這防護措施要是做得不好的話,就會有人上來把我一把推到萬丈深淵去。
得,我又得去大元殿演戲去了。
一聽我要去大元殿,挽香就急了:“娘娘這初夏可不比寒春的那會呀,這衣服不厚,且也塞不了那麼多棉花,再說娘娘你的月份越來越大了,不能……”
“停。”我打住了挽香的話:“誰說哀家要去大元殿跪來着?”
上一回,我已經軟了一回,這一回得硬氣一會,得軟硬兼施才可以。
我繼而問道:“那劉太傅家中可有什麼人?”
挽香一怔,搖了搖頭,雖說挽香是在宮中和春花一樣的萬事達,但畢竟沒出宮,也不了解。
“這個我知道。”
大衆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吉祥的身上,吉祥被看得頗為不好意思,解釋道:“進宮前,與我一起長大的小姐妹就是在太傅大人的府上當婢子的,聽她說,太傅與發妻非常的恩愛,隻娶了太傅夫人一個,生有兩位公子和一位千金,兩位公子已經成親了,在朝為官,現有一個三歲的孫子,和一位剛滿周歲的孫女。”
我略微思索了一下,對着挽香道:“拟一道懿旨,請太傅府上的女眷還有孩子們進宮一趟,就說,太後想要讨一些育子的法子。”
雖說是求育子的法子,但估計是個瞎子都知道,這不過是個幌子。
太後的懿旨,有時候就如同皇帝他的聖旨一樣,違抗便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