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來自那裡,她完全不知道,隻知道自己是被遊牧民族從沙漠中救下來的。
而把她救下來,就是這個部落中的勇士,大胡子的勇士~
春花就坐在枯木上面,托着腮看着哪在空地上面紮草的高大身影,腦子裡面浮現的那一個身影非常像是這個身影,卻又不像是這個身影,所以就一直在坐在這裡看着。
春花看着那背影,而背影的主人則是挺起了兇膛,為了展現自己的雄壯,一個上午連一口水都沒有喝,一直在哪裡不停歇的紮草。
應該是春花的眼神太明顯了,明顯到整個部落的人都已經認為這就是莫拉阿郎内定的媳婦了,本來春花剛醒過來的時候,部落中單身的男性都非常的想要把這個來自中原的姑娘搶到手,畢竟春花的模樣在人群中絕對是個美人坯子,更何況無論是東疆還是中原,審美的标注都是大同小異的,也差不到哪裡去,但是後來春花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莫拉阿郎的身上,這些個漢子們也就都死了心。
阿郎就好像是撿到了個一塊寶,這塊寶還會粘着自己。
夜黑風高夜,春花從帳篷中走出來,左右的看了一圈。
“阿花,這裡。”右側昏暗中傳來非常小的聲音。
阿花這個名字還真的是湊巧取的,春花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記起來。
看到了阿郎的身影,春花便走了過去。
坐在部落的邊緣,看着天上的星星,春花總是覺得她好像和誰也是在這個天空下一起看過這種天空,星光閃耀。
草原男兒最為豪邁,但現在的阿郎就像是一個第一次幽會的大男孩一樣。
一眼都不敢看像身邊的春花,而是故作鎮定的看着天空。
可是春花一點小鹿亂撞的心情都沒有,非常的平靜。
“阿花……”
“嗯?”春花帶着疑惑的看像阿郎,那一臉的大胡子,總是讓春花想要多看幾眼。
因為這幾眼,阿郎的母親也欣慰了,兒子還是能找着媳婦的,而且還是這麼漂亮的媳婦!
阿郎想起自己的母親對自己說,說像阿花這樣的姑娘,全部落的單身漢子都在惦記着,要是不早一點出手的話,阿花就很有可能被别人搶走了,一聽,阿郎就急了,這阿花他也非常的喜歡,絕對不能給别人搶走!
所以阿郎才會深夜的把阿花約了出來,把一些事情說清楚了。
“阿花,你……”
扭捏半天,阿郎還是沒把一句話給憋出來。
春花有時候不怎麼喜歡阿郎的這種性格,她還是比較喜歡說話果斷,行事利落的性格。
比較喜歡?
難道她喜歡過?
想不起來!
“我嫁給你。”
春花這話出來的時候,阿郎瞪大了眼睛,其實今天白日的時候阿郎的母親就來找過她了,說,說的無非就是中原的那一套,救命之恩,以身相許。。。。
春花覺得自己沒有了任何的記憶,而且對阿郎的印象也不差,也可以湊合着過的。
就在成親的當天,突然有人闖入了部落。
“春花?”獨孤年看着穿着遊牧民族新婚的服飾,再看像一旁穿着明顯是新郎服飾的男子,微微眯起了眼。
其實到這遊牧民族之前,獨孤年并不确定人就在這裡面,但他還是抱着一點希望的,因為周圍都已經找尋過了卻是沒有任何的消息,得到這個遊牧民族的消息,獨孤年并沒有百分百的敢确定,但是見到人的時候,獨孤年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氣,但似乎他的這口氣松得有點快了。
“你們是誰?”春花帶着防備的眼神看着突然出現她成親上面的一衆人。
獨孤年表情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你失憶了?”
身後随着來的幾十名士兵都給愣了一下,這也能失憶?!
春花帶着疑惑的道:“你們認識我?”
通常正常失憶的人在遇到可能認識自己的人之後,第一個反應應該是問自己的名字,可向來不以正常套路出牌的春花,卻是讓一衆士兵懷疑他們找到的其實隻是春花姑娘的孿生姐妹。
“那正好,我今天剛成婚,女方沒親朋好友,你們正好可以給我當親朋好友。”随即看像一旁也戒備着,生怕自己的媳婦被搶走的阿郎,笑得忒甜:“阿郎,你說是不是?”
獨孤年眉毛微不可查的跳了一下,突然覺得春花這燦爛的笑容有些刺眼,以往春花在他面前也是像一個傻姑娘一樣笑。
獨孤年定定的看着春花好一會,在确定對方是不是在演戲的時候,身形非常快的到了一旁,點了阿郎的穴道和春花的穴道……
所有人都愣了,包括跟着獨孤年一起來尋人的一衆下屬,什麼、什麼情況!?
獨孤年把春花放在了馬背上面,翻身上馬就走,在下一刻全部人都反應了過來,一大群人圍上來,而獨孤年的馬已經跑了老遠,一衆士兵們逃跑的技術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堂堂大啟的大将軍,居然在邊疆搶親了!
“你這頭熊!快把姑奶奶放下來!”被點了穴道的春花在馬背上面咬牙切齒的罵着。
直到回到了軍營,獨孤年才把人從馬背上面抗了下來,衆人見許久不見的春花姑娘回來了,個個臉上都帶了驚喜,可卻發現這氣氛怎麼有些奇怪?
獨孤年扔下馬鞭,把人直接扛到了帳篷内才放下。
春花狠狠的瞪着獨孤年:“你這頭蠻熊,快把我的穴道解開,我還要回去成親,快要誤了吉時了!”
獨孤年沉默了一下,才面無表情的道:“那個男人很好?”
聞言,春花瞪着獨孤年道:“我的男人當然是最好的!”
我的男人……
獨孤年眼神一暗,春花從來都沒有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春花喜歡他,幾乎全軍營的人都知道,全皇宮的人都知道,但他一直以來都在拒絕,沒想到今天這已經不用拒絕了,可是他的心卻像是空了一塊似得,就如同他每次練武到達瓶頸的時候,他不知道怎麼沖破,現在的就是這麼一種心情。
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沒有說一句話,把人留在了帳篷中,出了帳篷外的時候,吩咐守帳篷的人道:“把人捆起來。”
春花會武,而且也不弱,若是被她逃跑了,估計她真的會回到那個部落再成親。
吩咐之後,立馬讓人準備調整回金都。
因東疆漠王已經和大啟和親,簽訂了百年同盟之約,邊疆也不用他再鎮守,他也該回金都,回金都助百裡寒剿滅複興會。
被捆綁着的春花,再見到獨孤年的時候,立馬擺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熊大哥,雖然我不記得我以前是不是和你有過過節了,但是你能不能讓我回去成親,成了親之後,我就讓阿郎送幾頭羊和幾頭牛過來向你賠罪。”
“成親?”獨孤年依然是面無表情,隻不過讓人感覺到了他在冷笑一樣。
“不可能。”
春花:“……”
話說她是不是撩了這頭熊,然後這頭熊對她死纏爛打,然後她為了逃脫,才會遇上沙塵暴,才會失憶的。
但!
這頭熊根本就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呀……
好吧,她得承認兩點,第一點就是這一米九是她理想身高,第二點,這說一不二的性格也正好是她喜歡的類型,可就是這臉真的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呀!
有魅力的男人就應該是像阿郎那樣子,一臉性感的大胡子,怎麼看怎麼都順眼,就眼前這頭光秃秃的熊,真的不是她的菜呀!
一路上,春花都在想怎麼逃跑,可是似乎很多方式都行不通,最後她學乖了,不罵人也不反抗了,還小心翼翼的保證不逃跑,讓獨孤年把她身上的繩子給松了。
松子一松的春花就如同是性格大變一樣,她的計劃是……□□這頭熊,然後讓他松懈,再借機逃跑。
全軍休整的時候,春花湊在獨孤年的身邊,裝出來一副對自己以前的事情很好奇的樣子,問着自己以前的事情。
而獨孤年向來話少,能簡略就簡略,什麼事情都是一句話就交代了一件事情。
大概真的是春花的方法起了作用,獨孤年對她真的是松懈了不少。
又是月黑風高夜,春花敲暈了一個士兵,換上了其衣服,偷偷摸摸的跑到了馬廄,想要偷一匹馬逃走。
這才到了馬廄的範圍,身後就冒出了一個聲音。
“或許你轉變沒有這麼大,我也不會懷疑。”
聽到聲音的時候,春花瞪大眼睛的轉身看向了杵在自己身後的獨孤年!
獨孤年這話明顯就是在告訴她,他早已經看穿了她的套路,而她還在他的套路中迷路!
“你耍我!?”
獨孤年那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兵不厭詐。”
“你個小人!”啊啊啊啊!她居然被一頭熊給耍了!
被帶回了皇宮之中,春花在皇後娘娘面前訴苦道:“你是皇後娘娘,我求你讓那頭熊把我放回東疆去,我的阿郎還在等着我成親呢。”
黎以琳微微沉思了一下,她倒覺得可以趁此機會讓春花徹底的離開獨孤年這個坑貨,但也不是讓她在沒有恢複記憶的時候嫁給了一個陌生人的情況下。
内侍來通報:“皇後娘娘,獨孤将軍在椒房殿外,說……是來接春花姑娘的。”
黎以琳聞言,忽視了一旁活見鬼的春花,好笑的道:“居然說接?本宮合适說過把春花許給他了。”
…………
方禦景看着和自己一同征戰了多年的屬下,居然覺得自己是比較不犯傻的那個,還能知道怎麼去拿下黎以琳這個讓人頭疼的女人。
這個女人的本事還非常的大,說她怕死,可她卻連皇帝都不怕。
“陛下。”
方禦景拂了拂手道:“朕也沒有辦法,皇後她不松口。”
獨孤年微微斂下眼簾,随即道:“那微臣隻有進宮掠人了。”
方禦景的視線轉向另外一旁:“朕什麼都不知道。”
方禦景的意思左右不過是要撇清,撇清的說這事和朕一點關系都沒有,你要掠人你就去。
有了皇上的這一句話,獨孤年似乎已經沒有任何的顧忌了。
獨孤年的職責是什麼?
就是帶兵的呀,百裡寒之前是接手掌管了金都的防衛,後來百裡寒去負責複興會的事情之後,又有了新的禁衛軍将領,隻是這個禁衛軍的将領曾經是獨孤年下屬。。。
那麼這個時候事情就更加的好辦了,有方禦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獨孤年根本不用動手。
春花一言不發的瞪着獨孤年。
沒有這麼奸詐的人了!
“所以說你到底要把我怎麼樣?!”
春花回到皇宮之中,黎以琳命令所有的人都不能把她和獨孤年有關的事情都告訴她,所以現在的春花對于獨孤年的印象隻在于蠻熊的印象。
被搶回了将軍府之中,剛一進将軍府,六歲的鑰兒立馬就奔了回來,看到自個爹爹打橫抱着的人,驚喜的道:“爹爹,你真的把娘親帶回來了!”
春花:o口o……
什麼、什麼情況!
獨孤年把人放下,解開了春花的穴道,鑰兒立馬抱住了春花的大腿,甜糯糯的喊道:“娘親,娘親!”
春花就如同再次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動彈不得,定定的看着眼前這個幾歲的小女孩,好像有些事情豁然開朗了。
難怪聽到她要成親的時候,這頭熊會立刻把她搶走,難怪進到皇宮之中的時候,這頭熊會這般的着急。
默默的看向獨孤年,随後紅了眼眶,滿懷歉意的道:“對不起,我不該誤會你的。”
獨孤年一愣,雖然這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可卻是非常疑惑的。
春花緩緩的蹲下,看向鑰兒:“對不起,娘親沒能記住你。”
獨孤年:“……”
該解釋嗎?
但一向是作為神助攻的鑰兒,可憐兮兮的扁了扁嘴:“娘親你好久沒有來看鑰兒了,鑰兒可想你了。”
随即張開雙手抱住了春花:“娘親,你要一直陪着鑰兒。”
春花瞥向獨孤年,随即轉移了視線,突然被告知是有婦之夫,且對象還是她一直看不上的熊,她需要壓壓驚。
可就是奇怪為什麼一開始的時候他沒有說明白,難道是害怕她不相信?
春花想想,還真的覺得有這個可能,畢竟獨孤年不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
“你陪一下鑰兒,我……去一下書房。”獨孤年快步的離開,有鑰兒這個小眼線,獨孤年并不怕春花突然離開。
所謂的去書房,不過是找了管家。
“将軍,你說要稱呼春花姑娘為……夫人?”管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獨孤年繼而面癱的點頭又道:“你即刻傳令下去,讓将軍府上下都喊春花為将軍夫人。”
路過的下人,見到了春花,全都低下了頭,恭恭敬敬的朝着春花喊道:“夫人。”
春花一愣,在懷疑自己出現幻聽的情況之下又緩了過來,輕咳了一聲:“你們都去忙吧。”
夫人……
不可否認,她居然一點不适都沒有!
隔了大概半個時辰的時候再見到獨孤年,她還沒開始說話,獨孤年就說了:“你如今對我完全陌生,所以,我們夫妻二人還是分房睡吧。”
春花愣了下,随即低下了頭,格外的羞澀:“既然你我是夫妻,那本就該共處一室的。”
獨孤年:“……”
微微眯眼:“可你對我一點的印象都沒有。”
接受能力這麼的快,快到連獨孤年都沒有反應過來。
“不礙事的,既然你是我的夫君,那本就是應該同床共枕的。”
獨孤年突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可卻又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最終獨孤年還是讓管家給春花安排一間房間,畢竟獨孤年并非是乘人之危的小人。
回房之中,已然把上衣脫完,房門啪的一下就被推開了。
春花微微的一怔,可卻沒有一點回避的意思,直勾勾的看着獨孤年的兇肌。
獨孤年看似很平靜的拿起了一旁的衣服,平靜的穿上,剛穿上裡衣,還沒有扣上扣子,春花卻走近了,自告奮勇的道:“我給你扣。”
手已經拿起了扣子,扣子沒扣,卻是把手伸進了獨孤年的兇膛,獨孤年猛的抓住了春花的手,微微眯起了眼:“你,恢複了記憶。”
這句話是肯定句,畢竟隻有恢複了記憶的春花才能幹出這種世俗之外的事情。
春花擡起頭,用她非常閃亮的眼神與獨孤年對視:“我是恢複了記憶呀,你也沒問我,而且,你不也是騙了我,夫人?”
這一招,是娘娘教給她的,娘娘說人生在世,不靠演技就是被别人上位了,所以戲如人生,全靠演技。
随即咧嘴一笑,似乎非常的開心:“能成為名副其實的嗎?”
獨孤年:“……”
他在戰場上面步步為營,卻在戰場下,走進了别人的套路。
一隻手被抓住,改為另外一隻手進攻,從衣服底下探入,沒有任何衣物的隔絕,碰上那灼熱緊繃的肌肉。
卻在獨孤年制止的時候松開了手,退了一步,看向獨孤年:“其實吧,我在青格部落時候,我覺得阿郎長得很和我心意,我就想既然他對我有感覺,我對他也有感覺,那幹脆就成……”
獨孤年突地用力一拉,春花撞上了獨孤年僵硬的兇膛,吃痛的痛呼了一聲,一仰頭,獨孤年便霸道的吻上了春花,猶如攻略城池一般,不讓其有任何拒絕的機會。
勾勒出一條銀絲,春花的眼神非常的放空,随即呆呆的看向獨孤年:“你……”
卻又是被堵住了嘴。
“等等!你還沒說啥時候對我上了……唔……”
什麼時候上了心?或許獨孤年自己都不知道,就知道他已經習慣了身邊有那一個人,而那個人的眼中眼外全都是他。
這種感覺就是,被人重視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