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中到太傅府上再回到宮中來,這怎麼也得半個時辰,當然這算是腳程快的,按照劉老大爺這一家子的腳程,還要給劉太傅通個口信,那怎麼也得個把時辰,而從安懿宮到大元殿,也不需要多長時間,我想就先去會一會這一群連我這個拿菜刀都沒有力氣的孕婦都要欺負的“忠臣”。
“太後駕到”這四個尖銳的打字如同是加持了擴音器一樣,直直得貫穿了每個人的耳膜。
然後對面跪着的衆位大臣都刷刷的往我這看了過來。。。
我:……真特麼再想給小輪子乎一掌,都說了下次通報的時候不要在我耳邊捏着嗓子叫那麼大聲了!
簡直耳膜都被他震破了。
大臣見到我,臉上的表情都特别的精彩,我根據他們的表情,翻譯了一下——诶喲我滴個娘呀,怎麼又是你!
——能不能就好好待在你安懿宮!
——就讓咱好好跪一次,成嗎?
——你别又在演說了,再演說一次,換咱跪你成嗎?!
我微微的對着這些大臣們點了點頭,挺着孕肚潇灑的從他們面前走過。
這仇恨不拉也大得很,還不如讓我舒心一回。
到了大元殿前的内侍前:“崔公公,勞煩通報一聲陛下,哀家有事求見。”
崔公公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太後娘娘這……怕是不行,太傅大人還在殿中面聖呢。”
哀家我就是要見這個太傅好不好!
我還是堅持的道:“崔公公就請通報吧,見與不見,由陛下定奪。”
這崔公公平時也沒少收我的好處,也沒太為難,便道:“那就請太後娘娘稍等片刻。”
不一會崔公公從殿中出來,道:“太後娘娘,陛下有請。”
我就知道這方禦璟肯定會放我進去的,畢竟咱倆還得唱雙簧。
奸/夫/淫/婦并不可怕,可怕的還狼狽為奸。
我一進大殿,就看見劉太傅一言不發的跪着方禦璟,而方禦璟也坐在那龍椅上,我微微彎腰行了禮,便對着方禦璟道:“陛下,太傅年紀大了,經不住跪的。”
我倒看着以劉太傅這身子骨,就是上陣殺敵一百都綽綽有餘。
方禦璟歎了一口氣:“老師你可見太後仁慈,盡管你下毒加害于她,她卻無半分怨言。”
我……
這誇我的話從他陛下老人家的嘴裡面說出來,還真的讓我有點惡寒。
我趕緊的配合道:“陛下,太傅他也是關心朝政呀,哀家我……又算得了什麼。”
說罷我非常落寂的把臉垂了下來。
可那太傅壓根不吃我吃我這一套,冷冷哼了一聲,表明他是非常的不屑,這種不屑的嘴裡我還真的不想除了鏡子中的自己之外看到。
向來也隻有我對别人嗤之以鼻,什麼時候我也要受這窩囊氣了?
好吧,從我當上太後之後,在場的師生這倆貨都對我嗤之以鼻。
我是不是心機女?我想我是的。
露出了衣服我見猶憐……雖然我不知道我現在這樣子能不能憐得起來,我還是努力,艱難的扶着腰在太傅前面給蹲了下來:“太傅,在您面前,我不敢自稱哀家,我知道,你是看不慣我的。”
我哪裡敢稱哀家,就如同番外的大王自稱寡人是一樣的道理,畢竟誰想做一個孤家寡人呢。
“可是太傅大人,你為何不待見我?僅僅因為我是昏君的皇後?”
劉老大爺瞪了我一眼,好不嬌柔做作:“是!”
……
這答案真的是絲毫沒有考慮呀。
我嘴角微微勾,緩緩的站了起來,面向方禦景。
“陛下,後宮之中無已經生産的宮人,也沒有有經驗的,所以我故請了太傅大人的夫人和兒媳進宮教我一些養育小兒的法子。”
一聽我把人都請進了宮來,劉太傅瞬間臉紅脖子粗。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太傅從地上站起,怒指着我這個太後,随後大袖子一拂,拱手彎腰對方禦璟道:“陛下呀!你可看清了這蛇蠍婦人的狠毒!”
靠,男人狠毒叫無毒不丈夫,我特麼隻是請你老婆媳婦還有孫子們進宮來喝杯茶,這就叫狠毒!?
老大爺你這想法也太前衛了吧?
我也對着方禦璟颔首:“陛下,方才我說太傅是關心朝政,是實話,卻不敢恭維太傅為人。”
“你這無知婦人竟敢如此的羞辱老夫!”
太傅的一雙眼珠子都快瞪圓了。
我就琢磨吧,你一老頭子,你買什麼萌啊,有本事就别嚷嚷呀。
我這氣勢就來了,盡管龍椅上面坐着的是我敵人他學生的皇帝,還是沒有半分退縮的看着劉太傅:“太傅你也懂什麼叫做狠毒,你讓人害我肚子裡面這個還沒出生的孩子就不狠毒?敢問太傅,我害了你家中何人了?”
我是個極其護短的人,更别說是在我肚子裡面待了六個月的小蘿蔔頭,誰要是欺負我這肚子裡面的小蘿蔔頭,我就讓誰不好過。
“你……”
在劉太傅你這字一出來,我趁勝追擊:“天下之人最惡毒的便是連無辜婦孺都殺的人,這點道理我相信太傅你比我更清楚,有時間對付同胞,為何就不能多放點精力平了那前朝餘黨,平了那貧瘠且終年發生禍亂的南蠻之地?!”
我這一番話說得非常的憤慨,俨然是把自己歸類為了正義的這一方,我忍住了想要給我這九十八的演技點贊。
啧,我真真的是太不要臉了。
方禦璟等我發揮完,終于有動作了。
從龍椅上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老師,你可知,以前在朕的心中,哪怕别人看不懂朕,朕也不甚在意,但如今連老師你都這邊,朕甚是寒透了心。”
方禦璟的表情看似平淡,卻又從中透露出傷感——這就是上位者牛逼的地方,對于每一個表情都拿捏得非常的到位,我不得不佩服方禦璟。
劉太傅被我和方禦璟這一唱一和的堵着啞口無言。
“我若是濫殺無辜,與那昏君又有何區别?老師你怎就如此的糊塗?”說罷,方禦璟的眼神中似乎帶着那麼一絲的黯然。
我心想,要是不糊塗怎麼又會被方禦璟忽悠呢?
劉太傅被方禦璟忽悠得還真像那麼回事,怔在了大元殿中,我又心想,老大爺你這道行真不如你學生的高,真是白吃了這麼多年的飯了。
然後跪了下來,重重的往方禦璟那一磕:“老臣糊塗呀!老臣糊塗呀。”
那眼眶都開始落淚了,我突然感覺其實這老大爺還是挺可憐的,怎麼就那麼的瞎了眼,收了方禦璟這麼一個學生!?
這可憐到我都想把這大爺扶起來,說:大爺,你就别哭了,就當是你自己當初有眼無珠行不?
“陛下,老臣無顔面再面對陛下你,自願告老回家!”
方禦璟扶了扶額頭:“此事再議,退下吧,朕乏了。”
太傅沒有再留,含淚的退下了,我這也正想功成身退,那成想方禦璟卻道:“太後先留下,朕有幾句話要說。”
得,算賬的來了。
劉太傅出了大元殿,每個人都特别的激昂,大有一副陛下不收回旨意就在這大元殿外長跪不起的架勢。
劉太傅搖了搖頭:“諸位,劉某是真錯了呀,真錯了呀,都莫跪了,這要是再跪不過是給劉某多增罪孽罷了。”
接着搖着了離開了大元殿。
諸位大臣面面相窺,這……
特麼那昭寅太後又使了了什麼路數,連太傅都這樣了?!
這些大臣并不知道自己心目中的明君,剛剛和我在大元殿中拼了一回演技,我略遜一籌,自愧不如。
人生如戲,誰都在拼演技。
我乖乖的站在大元殿下,目不斜視,力求做到一點心虛都沒有。
“你心虛什麼?”方禦璟他卻是神乎其神的目空一切,啥都看得透徹。
我搖了搖頭,對對上方禦璟那微眯的小眼神。
“好吧,我錯了。”
“錯在哪?”方禦璟的語氣涼飕飕的。
我猶豫了一下,回想着我應該說我是該說沒經過他的同意就把人給宣進了宮,還是該說沒有他的召見我就私自到了大元殿外。
“許是我沒有陛下你的召見就來了大元殿?”我選擇挑了個輕的說,雖然我不是學霸,但避重就輕這個詞語我還是知道的。
方禦璟卻是冷哼了一聲:“好呀,也敢敷衍朕了。”
我心道誰讓我這身上還真的有兩個膽。
我就知道這方禦璟說的就是那劉太傅的一家子。
“陛下,我不過想你分憂罷了,宣這劉太傅一家女眷進宮,我真的隻是想讓這女眷多勸勸劉太傅,讓他莫要擾陛下你了。”
我這話說得很是道貌岸然,我連我自己都不信,更何況是智商在我之上的方禦璟。
方禦璟嗤笑道:“這話,也是像你這種貪生怕死之人才能說得出來。”
我很贊同的點了點頭:“是,我就是怕死的。”
方禦璟:……
我這哪敢不誠實啊,我怎麼也得跟方禦璟說,我真的,真的非常怕死,要不然我還給他伏低做小作甚?
我怕我這不誠實了,到時候孩子一生下來,我這小命就直接玩完了,畢竟,在産房中就是一死一生,也絕對不會引起别人的懷疑。
雖到如今,我還是不敢相信成帝方禦璟。
“過來。”站在不遠的方禦璟收起了那譏笑的眼神,看向我的肚子。
我立馬又屁颠屁颠的上去了,我從未想過在方禦璟的身上耍感情,耍流氓,也就是那些情情愛愛的這些心機,我就怕我一耍,連我自己都陪了進去。
畢竟這麼一個顔好,活好,沒有人使用過帥哥,還是個孩控,很難不讓人動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