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天晴有雨
此為防盜章世界上最讓人感概的無非是生離死别,前腳她跟人生離了,後腳就遇到了死别。
――柯拉松救不回來了。
她對生命氣息的感知非常敏銳,奇葩的仿佛可以淩空看到人的皿條一樣,羅西南迪這一天折騰下來,基本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所以當帶着斑點帽子的少年惡狠狠的撲上來質問她為什麼的時候,艾麗卡一時是有些懵的。
什麼……為什麼啊?
“為什麼不救柯拉桑……”
所有的質問都被掩藏在了哭聲裡,他氣勢洶洶的叫喊變成了小孩子壓抑的哼唧:“多弗朗明哥說是你在尋找手術果實,那就是你想救人的吧?”
“你能救人的話,救救柯拉桑啊!”
艾麗卡任由小孩抱着她的腿撕扯,從帽檐看下去,他臉上的白斑已經占據了大多數的皮膚,這孩子哭的每一滴眼淚都是沉甸甸的,但艾麗卡隻覺得好笑。
“我能救誰啊。”
她沒什麼意思的哼笑了一聲,伸手擡起男孩的下巴,表情全無的說:“我隻有錢啊,買下手術果實才能救人。”
“可現在我買的果實被你吃掉了,能力者是你,你能救他嗎?”
“……”
羅的心情還是恨,可他總是相信柯拉桑的,他說艾麗卡是好人,羅就當她是好人,何況從多弗朗明哥說的話看來,她貌似真的有做些什麼――但一個咬牙恨了三年多的人具現在你面前,一時控制不住也是可以理解的。
尤其這個人現在還故意踩他死穴。
羅整個人都要被悲傷淹沒了,哭的仿佛世界都模糊了,他從一開始恨自己的無力,後來恨自己找錯了人把維爾戈帶來,最後又回到了痛恨自己無力的地方,眼睜睜的看着柯拉桑死在他眼前。
悲傷的極緻,大概也就是恨了吧。
“嘶――”
艾麗卡甩手的動作做到一半就停了下來,隻到她腰的男孩惡狠狠的咬在她手背上,眼神認真又偏執的仿佛那是他唯一可以傷害的東西。
――他的生命是柯拉松用死換來的,所以絕對不能在柯拉桑面前弄傷自己,哪怕他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就算是塊木頭,他咬起來的神态也不會變,隻不過艾麗卡故意撩他了而已。
其實并不是很疼,艾麗卡還稍微低下了些身子,仔細的觀察着這個豹子一樣的孩子:她習慣了疼痛的感覺,這一口咬下來,讓她想笑的部分還多一點。
“行了。”
她用另一隻手拍了拍男孩子的帽子,歎了口氣說:“都是生離死别的,咱倆就别互相傷害了。”
“心情不好的時候身邊能剩下個活人,也算是不幸中的好事情呢。”
艾麗卡去北海的行動非常隐蔽,但海軍本部追讨唐吉诃德海賊團的行動卻大張旗鼓,等艾麗卡提着特拉法爾加羅的後脖領子把這小孩拎回了瑪麗喬亞,但凡對唐吉诃德海賊團有點了解的人,大都能猜到她消失的這段時間去了哪裡。
羅被她扔去了海軍科研部,除了不準那些人拿他做實驗,其他的艾麗卡一概不管。
“弗雷斯凡是我的領地,手術果實是我的藏品。”
“你是弗雷斯凡出身,天生就是屬于我的東西,”看到男孩子咬牙切齒的樣子,艾麗卡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氣,不為所動的繼續說道:“再加上你從我這裡得到的能力,總該替我做點什麼才行。”
“我不當海軍。”
“還沒我腰高……你以為海軍稀罕收你?”
“那我就――”
“你好好呆在這裡就行了。”羅見到那女人面無表情的站起來,像是忍受着什麼不适一樣拂了拂肩膀上的鬥篷,最後背對着他停了許久。
侍從們安靜的躬身等待着,羅聽到她說:“手術果實能力的大小,取決于食用者所掌握的知識,弗雷斯凡這三年來一分錢的稅收都沒有上繳過,反而要我不斷往裡面扔東西。”
她用手杖點了點地面:“既然你是弗雷斯凡出身,那就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我不喜歡被人指指點點,要來弗雷斯凡做領地這種事情絕對不能變成個笑話。”
“既然你吃了我的果子,那就去解決這個問題吧。”
“鉑鉛病啊……”
夕陽西下,逆着光的女人的仿佛回頭對着他笑了:“先把自己收拾好,能不能救他們,以後就是你的事情了。”
羅站在原地,臉上未褪去的白斑代表病痛依舊在侵蝕他的身體,但他的整個世界,仿佛都在這個未明笑容之下重新變得明亮起來:“柯拉桑說的沒錯……”
――你果然是個好人。
“說起羅西南迪,”本已經出門的女人退了一步回來,意外挑剔的打量了一下羅瘦弱的身體,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說:“雖然他的身份沒多少人知道,但戰國大将那裡你記得常去看看,那位估計就是未來的元帥了……”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就算你沒什麼大用,能幫我套套近乎也是好的。”
艾麗卡:“你這表情是不服還是怎麼的?”
羅哼了一聲,惡狠狠的咬牙――壞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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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麗卡回到宅邸的時候,整片建築群都保持着燈火通明的狀态,她一看這狀态,就知道絕對是有人要找她談心了。
果然,穿着天龍人傳統服飾的瑪西亞宮,正坐在大廳正中間的座位上喝茶,她一看到艾麗卡,别的不說,放下茶杯就歎了口氣。
艾麗卡心裡猛地翻了個白眼,低頭上前坐好。
瑪西亞宮進入老生常談模式,含蓄的把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過程都走了一遍,中心思想概括起來隻有一句話。
――唐吉诃德家的那個廢物到底哪裡好了?你去北海是想幹什麼!?
天龍人對于堕落者的殘酷超乎想象的斬釘截鐵,艾麗卡那點子一視同仁帶入了他們的立場來看,那絕對是愛多弗朗明哥愛的糊住眼睛了!
除了可惜,還有一大堆恨鐵不成鋼的人存在。
此時,艾麗卡耳邊全是瑪西亞絮絮叨叨的抱怨,她撐着額頭歎氣,覺得自己在親戚中間這個一根筋的癡情人設是絕對是不能好了……
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瑪西亞宮的傷感發言終于完畢,但不同與往日的光說不做,似乎是被艾麗卡這次為愛走天涯【……】的行為觸到了底線,比起原先一個勁的抱怨,瑪西亞宮作為家長,第一次開始出手幹預艾麗卡的感情審美――她給了艾麗卡一封信。
艾麗卡:這是相親……見筆友?
她們家這麼庸俗的家風居然還小清新了?
等她打開那封信看到擡頭:哦,工作問題。
來信的人是傑爾馬王國的國王,傑爾馬66的現任首領,文斯莫克伽治。
鑒于傑爾馬王國早就失去了國土,而北海最近又額外的不太平【唐吉诃德海賊團春風乍起,在北海鬧騰的不輕】,這位總帥在思考了許久之後,決定給家族找個盟友。
文斯莫克的實力之強絕對值得稱道,連海軍和世界政府都會有所顧忌,但天龍人這個種群卻淩駕于世界政府之上,而克斯莫羅艾麗卡,則是未來的五老星。
五老星,是可以直接下屠魔令抹去一個國家的人。
具體協議内容很簡單,文斯莫克做這位殿下的手腳,在一定範圍内供其驅使,而艾麗卡宮需要給文斯莫克一定程度上的支持,比如金錢和某些手續通融。
再比如,在接下來的國王會議中,當議題開始對于傑爾馬國的定義進行讨論時,伽治希望她能開口,将傑爾馬失去固有領土的事情模糊掉――畢竟沒有國土還能參加國王會議什麼的,對王族來說既是對于本身強大的稱贊,但也是一種無聲的威脅。
這是個相當劃得來的交易,艾麗卡直到看到這裡心情都是愉悅的,但接下來,問題來了。
伽治為了保證盟約的有效性,想要和她締結皿緣關系,考慮到天龍人的特性,不需要婚約,但最好是個可以吹枕頭風的位置。
對此,她的母親瑪西亞宮興緻勃勃的點頭答應了,并且在通信中詳述了【艾麗卡的審美愛好】。
金發碧眼修長型,但性格要安靜,要乖巧,要柔和,要聽話。
――多弗朗明哥的外貌特征,和與他本身截然相反的性格特質。
艾麗卡看完了信後有點頭疼,當文斯莫克家送來那隻金絲雀【瑪西亞宮語】被帶出來以後,她頭就更疼了。
“媽媽……”
“沒關系沒關系,”瑪西亞宮雍容華貴的坐好,擺了擺手:“測過骨型的,将來一定是修長型。”
“媽媽!”
“怎麼跟媽媽大呼小叫的?”
瑪西亞宮皺起了眉頭呵斥道:“這麼大不是正合适嗎?你見到唐吉诃德家那個堕落者的時候他差不多也就是六七歲的樣子?既然喜歡那種的,這不是正好嗎?你照自己的心意養,養成了總比惦記着那種惡心的廢物要強!”
很好,道理講不通。
艾麗卡看着小男孩走着走着pia的就是一跤,砸在石質的地磚聲傳來一聲悶哼,估計是直接摔懵了,一下子居然沒有爬起來,她覺得自己腦門上的青筋肉眼可見的正在亂跳……
“……文斯莫克級家的孩子,不是改造過基因嗎?”在艾麗卡【聽到】的聲音裡,他細胞的聲音并沒有什麼不同。
“放心吧,”瑪西亞宮滿意的看着小男孩捂着額頭坐起來的樣子,像是看到了女兒終于脫離了堕落者誘惑的美好未來,滿意的笑了:“他是失敗品,就算養大了,也不會啄傷主人的。”
艾麗卡:呵呵。
文斯莫克山治,文斯莫克家的第三子,皿統因子改造的失敗品,文斯莫克送來瑪麗喬亞、負責吹枕頭風的【金絲雀】。
按照慣例,還附帶了一枚配套的【掌中美人】:艾麗卡手心的大小,他眼睛的顔色。
――這隻金絲雀,現年六歲。
艾麗卡:最低三年最高死刑,我好自為之。
再然後,她那個身為五老星幾乎不露面的爺爺特别直白冷酷的告訴她,她本身就是個為了聯姻而出生的存在。
當時,她的母親瑪西亞宮室這麼跟她說的。
瑪西亞:“艾麗覺得唐吉诃德家的男孩子長的好看嗎?”
艾麗卡摸着良心思索了一下,說:“好看的。”
瑪西亞宮滿意的點頭:“那你喜歡他嗎?”
說實話,多弗朗明哥那時候跟個大頭娃娃似的,金發毛茸茸的還愛生氣,每天戴着副墨鏡發脾氣,不熊的時候确實挺招人喜歡,并且他還有種不知道哪裡來的責任感,動辄就說【你怕什麼,反正我會娶你的】。
講道理,非常可愛。
所以艾麗卡實話實說:“還好。”
瑪西亞宮說這就夠了。
婚姻是交易而不是愛,她的婚姻,換來的時候天王烏拉諾斯的秘密,至于她愛誰……這個和婚姻完全無關。
生活在瑪麗喬亞的所有人都有愛人,一個或者很多個,天龍人自認是神的後裔,他們理所當然的擁有婚姻,然後在婚姻之外,擁有“愛人”的一切。
用瑪西亞宮當年教育艾麗卡的話來說:隻要她不是在和唐吉诃德家的大兒子締結了婚姻以後,回頭又睡了唐吉诃德家的小兒子,那麼她對于婚姻的忠誠就是無懈可擊的。
那會兒艾麗卡自帶的三觀還在垂死掙紮,而多弗朗明哥也是個性格相當霸道的人,艾麗卡身體不好很少出門,他們每天一起玩的時間不能超過一個小時,就那一點時間,他還要計算着多少,絕對不準柯拉松和艾麗卡說話的時間比自己長,如果艾麗卡不怎麼說話,那也要坐在離他近的地方才行。
是多弗朗明哥這種算上是幼稚的行為,一直在支撐着艾麗卡岌岌可危的愛情觀。
後來唐吉诃德家被瑪麗喬亞除名,艾麗卡見到他的機會變得很少,每次多弗朗明哥見到她第一反應就是立刻團在懷裡,艾麗卡覺得黏糊點也沒什麼不好,但是有個困擾了她許多年的問題――雖然親起來很舒服,但是為什麼他這麼熟練呢?
多弗朗明哥嗤笑一聲:當我是你啊什麼都不想,我不會提前練習嗎?
那是一種說不上是炫耀還會是求表揚的語氣,他相當招搖的展示了自己的練習成果,并且毫不避諱的講述了練習的過程――艾麗卡猜他主要是想表現自己有多辛苦――畢竟那會兒他的家族才剛剛在北海立足,為了提前練習他還要抽空找女人。
多弗朗明哥天生霸道,并且活得非常理所當然,所以艾麗卡看着他的神情,一時之間雖然說不出他想象中表揚的話,但也很莫名的說不出任何指責。
所以她猶疑了一下,說:“……謝謝?”
多弗朗明哥之後幾次一直在跟她彙報進度,求表揚的心藏都藏不住,艾麗卡三觀嘩嘩的碎,結果最後還要給多弗朗明哥道歉。
對,她,給多弗朗明哥,道歉。
原因是她沒吃醋。
當時多弗朗明哥托着她的後腰,一下一下的吮着她的耳垂,最後發狠咬了她一口,氣的仿佛牙都在癢癢:“真是沒心沒肺的。”
艾麗卡回了他一張【重新啟動ing】的懵逼臉。
于是多弗直接氣笑了,手順着腰一路摸到她後頸,還可使勁的按了按,最後啧了一聲放棄了,又開始黏黏糊糊的親來親去。
在他心裡艾麗卡就是個傻白甜,既然她什麼都不懂,那他最好就什麼都懂,為了保證她高興,多弗一般找的對象都是旗下新來的“商品”,那種早上練習完了、晚上開拍賣會就直接賣出去的類型。
再後來潛移默化的,艾麗卡的觀念重建的比碎的快多了,因為大部分天龍人【除她以外的所有】,天生就把自己和其他人看作是兩個物種,所以身體負距離接觸對于大部分天龍人來說隻是一種消遣、或者說愛好,和飯後喜歡散個步沒有任何不同。
多弗朗明哥的行為,其實可以無縫帶入結婚前夜努力鑽研愛情動作片和那啥杯的新手男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