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強在黑臉警察的監視下打完電話後回到了鐵房子裡,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不屑,黑臉警察并沒有監聽周強的通話内容。他對于這類事情并不陌生,無非就是找關系找後台來求情,不過黑臉警察卻不認為一個小保安能有什麼關系或者後台,所以黑臉警察猜測周強應該是打給了他的家人。
黑臉警察陰森森的看着周強,說道:“小子,電話也打完了,是爺們就麻溜點,簽了字你好我也好。”
“好。”周強認真的點了點頭,“再給我一支煙,抽完我就簽。”
黑臉警察這才滿意的笑了笑,将桌子上一整包煙都丢給了周強,然後親自将打火機遞到了周強的手中。煙是好煙,藍盒的芙蓉王,周強不知道這種煙的價格,但從味道上也能明白要比自己曾經抽過的任何一種煙都要貴得多。
周強緩緩的吐出個煙圈,心中微微有些酸澀。他想起了自己的兄弟,那個總是在閑暇時間偷偷吸煙的男人,在臨死的時候也不曾忘了抽起最後一支煙。可就是這樣一個憨厚卻豪氣驚天的漢子,至死也沒能抽上一支這麼好的煙。
黑臉警察皺了皺眉,看着周強情緒有些波動的樣子,他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感覺。
“煙也抽完了,簽字吧。”黑臉警察催促道。
對于這類事情,黑臉警察顯然沒少做。要不是這一次有些不同,恐怕他早就失去耐心了。
哐!
房間的門被人大力的推開了。
一個制服筆挺長相最有威嚴的中年警察大步走了進來,他掃視了一眼黑臉警察,這才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周強,試探性的問道:“您是周強?”
黑臉警察像是見鬼一樣的看着中年警察,所長今天是不是發燒燒壞腦子了,不然的話,怎麼會稱呼一個即将成為階下囚的小保安為您?
不知道情況的黑臉警察有些頭暈,他可不曾聽說所長家有哪個親戚是做保安的。而且這次的行動可是所長親自授意的。
相反周強卻是心知肚明,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望向這位一臉正氣的中年警察,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就是。”
看到周強淡然的神情,中年警察的神色也微微輕松了一些,瞪了一眼黑臉警察之後,才上前幾步和周強握了握手,笑着道:“周強同志,實際情況我們已經了解清楚了,您現在可以回去了。”
周強皮笑肉不笑的問道:“你們确定?不需要在繼續調查嗎?”
“當然,我們警方會繼續調查,到時候一定會還您一個公道。”中年警察點了點頭,說道。
周強沒有興趣繼續逗留,手裡抓着黑臉警察丢給他的一包藍盒芙蓉王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東塔街派出所。
中年警察看着周強離去的背影,眉頭不由自主的緊鎖起來。他一伸手,一旁的黑臉警察連忙遞過一包剛剛拆封的中華香煙,取了一隻叼在嘴上,黑臉警察忙不疊的為他點燃了嘴裡的香煙,才疑惑的問道:“所長,怎麼把這小子放了?”
中年警察苦笑了幾聲,說道:“我也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剛剛接到一個電話,你猜猜是哪打來的?”
黑臉警察撓了撓頭,略微思索了一番後,還是搖了搖頭。他實在不想出來一個小保安能扯出什麼關系。但既然能讓所長直接放人,顯然不一般。
“有關系?”黑臉警察問道。
黑臉警察将一大口煙霧吸到肺裡,一邊說話一邊噴吐着煙霧,道:“關系很硬,我尋思那個地方一句話,就能讓市長滾犢子。”
黑臉警察倒吸一口冷氣,神情顯得難以置信,低聲問道:“莫非是省裡?”
中年警察搖了搖頭,應道:“省裡算個屁,中央來的……”
這一下子,黑臉警察徹底傻眼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抓到了哪路神仙,竟能引出如此大的一尊菩薩。
夜色降臨。
偏僻的村子裡燈火通明,照亮了崎岖的小路,幽深的小巷裡,有一家的燈火格外的明亮。
屋中的土炕上,一男兩女相對而坐。
梁起剛沒說話,周母和沈琳卻在不停的抹眼淚。破舊的屋内回蕩着幽怨凄涼的哭泣聲,讓人觸景生悲。
“梁叔叔,能不能想想辦法救救我大哥?”沈琳雙眼通紅的問道。
梁起剛愁眉滿面,心裡雖然萬分的不忍,但卻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并不是他不願意,而的确是沒有任何辦法。如今的他隻不過是在一個酒店做保安頭子的退伍軍人罷了。
梁起剛有些愧疚的低下了頭,不敢看嚎啕大哭的周母,以及沈琳那雙無助的眼睛,這時候,他有些後悔自己多管閑事前來報信。
梁起剛此時已經是坐立不安,去留不得。煙瘾犯了,卻也沒好意思在兩個哭泣的女眷面前抽。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隻能期望有什麼奇迹發生。
吱呀。
這時候,屋門突然被打開了。
梁起剛下意識的擡起了頭,卻看到周強正站在門口愣愣的看着自己,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抹了抹眼睛,當他确認自己沒有眼花之後,這才露出了一副激動的笑容,問道:“周強!你怎麼……怎麼回來了?”
周強沒有急着回答梁起剛的話,而是奇怪的問道:“梁主任,你是怎麼找到我家的?”
梁起剛笑了笑,找到周強的家并不費事。周強在應聘的時候留下的一份證件信息,憑着證件上的地址,他很輕松的就找到周強的家。
聽了梁起剛的叙說,周強雖然心裡有些責怪梁起剛多管閑事。但畢竟對方是處于一片好心,周強當然不會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而應付母親和沈琳兩個女人的時候,那就更簡單不過了。周強隻是說警察不是抓自己,而是找自己有一些事情。這兩個并沒有什麼見識的女人很輕易的便相信了周強所說的話。
總之,事情過去了,周強回來了。沈琳和周母又興高采烈的忙碌着晚飯,今天有客人來,所以周母也準備好好宴請一下梁起剛這個貴客。
周強陪同梁起剛坐在土炕上,面前依舊是那張短腿桌子。
梁起剛這時候才有心的打量了一下屋裡的情況,臉上的神情微微有些震撼。他很難想象,在現在的社會裡,竟然還有人會住在這樣簡陋破舊的土屋裡,而且屋内除了兩張發黃的壁畫以外,就隻有一個木頭箱子和米缸可以被稱為裝飾品的東西。
至于現代化的設備,像電視機,冰箱一類的根本沒有,更不用說電腦,空調了。唯一用電的也隻有頭頂上這個發黃的燈泡了。
梁起剛從兇前的口袋裡掏出一包白色的紅塔山,抽出一根正欲點燃卻被周強攔了下來。在梁起剛疑惑的眼神中,周強遞給他一包藍盒的芙蓉王。
一見到這煙,梁起剛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笑着問道:“小周啊,這煙可不便宜,從哪弄來的。”
周強笑了笑,沒有解釋,隻說了一句:“沒花錢。”
梁起剛也不客氣,也許是抵抗不了好煙的誘惑。雖然以梁起剛的收入買一包藍盒的芙蓉王綽綽有餘,但作為一個養家糊口的男人,生活不會允許他如此奢侈。
狠狠的吸了一口這好煙的煙霧,梁起剛惬意的說道:“一分價錢一分貨啊……”
周強笑了笑,看着漸漸飄散的煙霧,怔怔出神。
“小周,跟你說個事。”指間夾着香煙,梁起剛突然正色的說道。“因為你這事,陳浩沒少發火,還逼着我把你解雇了……”
周強眉頭深深的擰了起來,又很快的舒展了開來,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像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似得,說道:“無所謂,沒了張屠夫,不吃帶毛豬,咱有着一把子力氣,到哪裡都不愁混口飯吃。”
梁起剛偷偷的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周母和沈琳,心中歎氣,但表面也隻是點了點頭,然後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了周強。
“這是你上班幾天的工資,本來沒這麼多,我硬和财務要的。”梁起剛低聲道。
周強聽了心裡有些感動,沒有拒絕,畢竟現在沒了工作。要是在沒錢,那一家老少還不得喝西北風去,更何況沈琳的母親,缺錢更是不得了。
吃完了飯,周強将梁起剛送走之後,這才将信封交給了母親。母親打開一看,信封裡竟然裝着足足五千塊的大錢。
這一發現,三個人都有些吃驚。特别是周強,驚訝之餘心底的感動與感激之情更切了。自己總共工作了不到半個月,就算是整個月工資全發下來也不過才三千塊,這還是提薪之後。五千塊明顯比預計的多得多。周強明白,這多出來的是梁起剛偷偷塞進來的。
當然,偷偷塞進來的不隻是錢,更重要的是,一份情義
寫到這裡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總之寫書隻是一份愛好吧,有人看就看,沒人看就拉倒。等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就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