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豔笑着道:“挺好的,我覺得溫夫人好像并沒有什麼大家夫人的氣派。看她對六丫好像很滿意。”
周頤默然,溫夫人和溫曲是少年夫妻,溫夫人原來是一個舉人的女兒,在溫曲還是秀才的時候便嫁了他,雖知書達理,但和那些豪門太太自然還是有所差距的。
周頤又問六丫:“四姐,你覺得呢?”六丫笑了笑:“挺好的,他們家裡人口簡單,隻有一個妹妹,那小姑娘很可愛,我和她很聊得來,聞夫人看着也很溫和,六郎,若是溫家看得上我,那就定了吧,溫新我不
知道,但你說不錯,那就是不錯了,他們家情況簡單,我相信能把日子過的舒心。”
周頤點點頭。
王豔拍了一下六丫的手背:“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開口閉口嫁人的,現在更是連自己的親事都這麼大咧咧的說出來,要是别人知道了,不怕鬧笑話?”
“娘,我哪有指手畫腳?”六丫反駁道。
“娘,這是四姐一輩子的大事,咱們總要聽聽她的想法。”
“行了,你們姐弟倆一唱一和的,我說不過你們。”王豔站起身,“我去看看八郎,他到京城這邊念書,這些日子拼命的很,那孩子都瘦了一圈兒了。”
周嘉原來也是在白鹭書院念書,現在跟着到了京城,周頤便仔細為他挑選了一所口碑很好的書院,可能是在趕進度,周嘉這幾天特别勤奮。
“娘,你坐着,我去看看。”周頤站起來對王豔說道。
“哎,好,你讓八郎别他拼命了,一回家就鑽進了書房,到這會兒都還沒出來過呢!”
“我知道。”周頤穿過前院,到了周嘉的書房前,敲了敲門,裡面沒有動靜,周頤便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嘉嘉,嘉嘉……”周嘉正捧着書看的入神,周頤叫了好幾聲他都沒都反應。
周頤上前輕輕推了推他。
周嘉猛地擡起頭:“哥?”
周頤笑着摸摸他的頭:“念傻了?”周嘉搖搖頭:“哥,你以前一直說,書要是念進去了,就會自有其樂,我以前一直不信,不過這幾天我似乎真的感覺到了讀書的樂趣,哥,你說我是不是會像你一樣,以後
考狀元?”他星星眼的看着周頤。
周頤失笑:“隻要你努力,沒有什麼是不能的,不過也不能一味的相信書裡所言,畢竟寫書的也是人,是人都難免會犯錯,很多事情都需要我們親自去驗證。”“這我知道的,以前不覺得,可是最近看的書多了,常常看到同樣的事情也會有不同的結論,說明那些寫書的人的話也隻能代表一家之言。”周嘉挺着兇脯,說的頭頭是道
。“不錯,其實這個世界大的很……”周頤每天下衙,不論多晚,都會和周嘉說說話,不拘什麼,可能是地理風俗,可能是大越對面的世界,還可能是自然科學……每天這樣的
閑聊中,極大的開闊了周嘉的視野,也帶動了他學習的興趣。
兄弟兩個照舊說了一會兒話,周頤囑咐周嘉早些休息,自己便回了房間,第二天照舊去翰林院點卯。
剛一坐下,便有人悄悄的對他說道:“周頤,你知道嗎,皇上在早朝上發了好大的脾氣!”周頤了然,肯定是為了元平府決堤的事情,畢竟去年才加固的堤壩,今年就發生了這麼嚴重的決堤事件,用屁股想也知道原因是什麼,崇正帝那麼愛錢的人,連賞臣子都
吝啬的很,現在這麼多稅收卻要拿去赈災,他不發火才稀奇。
“是為了元平府決堤的事情吧。”周頤是一個很好的聽衆,他面帶好奇的問道。
那人情緒激動道:“可不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第一個遭罪的就是工部尚書,聽說直接被皇上去了官銜,在未查清楚他是否涉嫌貪污修堤銀兩前,直接被禁足了。”周頤哦一聲,對這個處罰并不足為奇,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事工部尚書肯定脫不了幹系,還有戶部說不定也有人牽連在其中,朝中是否還有其他人牽涉其中,周頤不知
道,不過按周頤猜想,應該是有的,再就是元平府的那一些大大小小的官了,畢竟銀子要從他們地盤上走過,這些人要不刮一層皮,打死周頤都不相信。
“那就這樣了?”周頤問。“哪兒能呢,皇上早朝發了好大的脾氣,聽說要成立巡查組,專門到元平府去徹查這個案子呢!”說到這裡,這人靠的周頤近了些,悄悄在他耳邊道:“這擺明了是個燙手山
芋,誰敢接這個手?現在巡查組的人還沒有決定下來,朝中都沒有人敢應聲。”
“這種案子,按慣例不是應該由監察禦史或大理寺負責嗎?”周頤疑惑的問。“以前是這樣,但每次調查這種貪污舞弊案,大理寺和監察禦史都是抓幾個小喽羅草草了事,皇上這次好像下了決心,一定要揪出事後的主謀,可能也是想敲山震虎吧,畢竟這幾年朝中的貪污之風越來越盛!現在聽說有意要派一個欽差去監察,這名頭雖然好聽,但誰願意接呢,這事我看還有得磨。”這家夥知道的好像還不少,分析的頭頭是
道。
周頤看了看,深深覺得自己的情報來源實在太少了,連翰林院院裡的一個八卦王都比他知道的要多的多。不過周頤對他的話還是認同的,這欽差名頭雖好聽,但誰不知道是一樁架在火上烤的差事,元平府号稱是僅次于京城的第二大府,那裡水可深的很,誰敢去趟這個渾水,
再說指不定朝中還有大員和人家沆瀣一氣。
周頤想還好他現在是翰林院的一個芝麻小官,是無論如何也擔不起欽差的名頭的,便也隻将這件事當個八卦聽,上午看書,下午修書,然後樂悠悠的下衙。
南街那邊有許多小吃幹貨,周頤下衙以後,每隔個幾日便要去那邊轉一趟,買點兒糖炒栗子之類的當零嘴。
今日周頤忽然又覺得有些嘴饞,下了衙之後,便特地繞道到南街,去了他一直光顧的那家,那老闆都認識他了。
“公子,您來了,還是和以前一樣嗎?”
周頤笑道:“對,和以前一樣。”
“好咧,您稍等。”老闆麻利的動作起來,他這邊的闆栗都是現炒的,吃在嘴裡香醇無比。
“小姐,你看,是周公子呢!”在周頤的對面,李應茹剛好從書鋪裡出來,青兒一眼就看見了周頤,忙指給她看。
李應茹立刻順着青兒指的方向看過去,便見周頤正站在炒栗子攤前付錢。
“小姐,真想不到周少爺還喜歡吃這些東西。像小孩子一樣!”青兒捂着嘴笑道。
李應茹點了點青兒的額頭:“誰說吃闆栗就是小孩子了,你小姐我還喜歡吃糖呢!”
“小姐……”青兒跺了跺腳,幽怨的說道:“你變了,現在你就開始護着周公子了。”
“死丫頭,再胡說……”李應茹捏了捏青兒的耳朵,說完徑直朝周頤走去。“周公子。”周頤正拿着闆栗準備開吃,轉身就看見了李應茹,周頤眯眼一笑;“李姑娘,沒想到在這裡竟看見你了,要吃闆栗嗎?”不等李應茹回話,周頤就對老闆道:“再
炒一份闆栗。”
“好咧。”老辦自然是歡喜的答應了。
李應茹笑着看向周頤:“你就這麼給我擅自做主了,萬一我不喜歡吃呢!”
周頤後知後覺的啊一聲:“你不喜歡吃嗎,那算了,我拿回去給我弟弟也一樣。”
青兒又在後面偷笑了,平時看周公子蠻機靈的,怎麼這會兒就這麼傻乎乎的了。
“好了,和你開玩笑的,我喜歡吃,隻要是甜的我都喜歡。”李應茹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周頤被她這一笑搞的有些怔愣,正巧這時闆栗好了,老闆的聲音讓他頓時清醒過來,拿過闆栗後,與李應茹一起并肩行走。
“李姑娘,這闆栗有些燙,我給你剝吧。”周頤拿着一顆闆栗感受了一下,忙對李應茹道。
李應茹含笑的看向周頤,嘴角露出兩個梨渦:“好,”
李應茹的個子很高挑,一雙長腿步子邁的很大,但周頤走路卻像個小老頭兒一樣慢悠悠呀慢悠悠,李應茹便也放緩腳步,配合着周頤的步伐。她看着周頤的側臉,棱角并不像其他男子一樣那麼分明,整個五官都顯得很柔和,似乎天生就長了一張笑臉,任何時候見他都是笑眯眯的,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塊溫
玉一樣,不會讓人覺得刺眼,和他呆在一起很舒适。李應茹如知道别看他身邊的這個男人身形看着單薄,但内裡卻強大無比,李應茹自己性子裡帶了些須眉,但在周頤面前,她卻罕見的感受到了男人的強大,是那種智珠在
握的,剛柔并濟的強大。
這麼看着,李應茹便有些癡了。
周頤剝完一顆栗子,遞到李應茹的手邊,李應茹卻并不接,周頤向李應茹看去,“李姑娘?”
“啊,哦”李應茹罕見的紅了耳朵,慌忙的将闆栗接過。
周頤看了,眼裡盛滿笑意,聲音比平時也要柔和許多:“李姑娘,不如我們茶樓坐坐吧,好久沒見你了,我們說說話。”
李應茹這會兒臉正紅,全然沒了平時的爽利,聽了周頤的話,下意識的就答了句好,直到坐在茶樓的雅間裡,她才回過神來。
“這裡的碧螺春顔色透綠,清香襲人,李姑娘,嘗嘗看。”周頤為李應茹添滿茶杯,柔和的說道。
李應茹端起來品了品,點點頭:“果真不錯”
周頤得到了認同顯得特别高興,“是吧,若是你喜歡,以後可以常常來喝。”說着自己也端起來引了一口。
“周頤,你何時上我家來提親?”
周頤正要咽茶水,李應茹忽然冷不丁的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噗……”周頤一口茶噴出。
李應茹明明可以躲開,但她還是硬生生的坐在那裡動都沒動。
周頤忙摸出帕子遞給李應茹:“對不住,對不住,我隻是沒想到你會首先說出來,實在是……”
李應茹接過周頤的帕子,淡定的将臉擦了擦:“實在是有些驚訝?”
周頤老實的點頭。
“周頤,那你是什麼意思呢?那天晚上給我遞了那麼一首詩,後面又連面都不露,莫非你壓根就沒想過提親?”李應茹定定的看着周頤。
周頤看着她那架勢,深深覺得要是自己一個回答不好,說不定今兒就要魂歸當場了。
周頤忙擺手:“怎麼會,我周頤怎麼會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隻是我家中還有一姐姐,畢竟要把她的終身大事解決了才好,我一個做弟弟的總不可能搶在姐姐的前面吧。”
李應茹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柔軟下去,剛剛還灼灼盯着周頤的眼睛這會兒也帶了羞澀的笑意:“我知道,這自然是應當的。”
“李姑娘,隻是我沒想到,你竟然想如此快的嫁與我……”周頤心裡歡喜,但面上卻帶了些揶揄。李應茹聞言有些慌張,但還是故作鎮定道:“既然你已經給我遞了情詩,那就算是定情了,我問一句有什麼不對?”說罷又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免得你再去招惹那些爛桃花
。”
周頤被李應茹的反應先是逗笑,聽到她後面的一句話後又皺了皺眉:“什麼爛桃花,我除了李姑娘你,并沒有招惹什麼什麼人啊。”
李應茹擺擺手,“沒事,你優秀了,即便自己不去招惹,也總會被人盯上的,這些你都不用擔心,我會替你解決的。”說的還真是一腔豪氣。
周頤失笑:“應茹,你可真是……”
“你叫我什麼?”李應茹睜大着雙眼看着周頤。
周頤起身湊近李應茹,帶了些氣息的小聲在她耳邊道:“我叫你應茹啊,有什麼不對嗎?”順道還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發。
哄,李應茹的臉頃刻之間就紅了,身子一抖,忽地一下站起來,拔腿就要向門外走去:“我……我得走了,我娘還等着我回去呢!”
周頤便帶着笑意在原地看着李應茹倉惶的奪門而出。嘩的一下,門忽然又從外面打開,李應茹快走幾步到周頤身邊,小聲道:“周頤,你今天這麼對我,我可就當你一定會娶我了,要是到了時間你不到李府來提親……”李應茹
紅着臉深吸了口氣:“就算是上窮黃泉下碧落,我也定要找你算賬。”
周頤拍拍李應茹的頭,湊近她的臉,鼻息交纏:“放心,我看上你了,就不會讓你從我手裡逃走。”
“你……”李應茹猛的一推周頤,周頤猝不及防之下,屁股一下子撞到了桌子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剛剛的深情公子一秒打回原形。李應茹撲哧一下笑出聲來:“讓你口花花,周頤,這些話隻準對我說,要是讓我知道你拿這些話去逗别的小姑娘……”她做了一個抽劍的動作,眼神睥睨:“後果你懂的!”說
完臉上帶着笑意,步伐如小鳥般輕快的離開了。
周頤揉了揉屁股,真是,他好不容易撩一回妹子,這麼快形象就被破壞了。
他失笑的搖了搖頭,拿着兩包糖炒栗子出了茶樓。周頤四下一看,并沒有見到李應茹的身影,應該是回去了。
周頤嘴裡吹着口哨,也溜溜達達的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王豔和周老二都一臉喜氣,六丫坐在一邊,臉上帶了些羞意。
周頤身子一頓,問道:“莫非是溫府來說媒了?”
王豔笑着點頭:“可不是,我們才從溫府回來沒多久,這才幾天,溫府就來說媒了,看來六丫很滿意。”
周頤點頭,這樁親事能成,他也高興。
既然大家都有意,這門親事也就不用拖了,當天晚上,周家就托媒婆回話,算是有意這門親事。
溫府的效率更是快,第二天直接上門來提親。
六丫十八歲了,溫新也不小,直接就将成親日子定在了半年後,那時候正好是入冬時節。既然六丫的親事定了,那他和李應茹的親事也要有一個決斷了,周頤正要和王豔和周老二說,興沖沖的準備去李府提親的時候,一紙聖旨突然到了翰林院,皇上竟然命周
頤做這次調查元平府決堤案的欽差。
周頤當時就愣在了那裡,怎麼會,他隻不過是一個才入職場的菜鳥,而且是一個五品的芝麻官,這樣的大事皇帝怎麼會想到讓他去做?荒唐!周頤的心裡第一個升起的就是這樣的念頭,然後便是憤怒,他敢肯定若隻憑着崇正帝,就算上次他小小的冒了一下頭,這樣的事也不可能還記着他,定是有人在崇
正帝面前上眼藥了……
“周學士,快接旨吧。”周頤跪在那裡,皺着眉。公公尖着聲音不耐煩的說道。這公公還是上次給周頤頒旨的那一個,他看向周頤的眼中帶着唏噓,本以為這狀元郎以後定會有一番大作為,還想着提前結交一番的,沒想到……自古查數額巨大的貪污舞弊案,所有人都知道這裡面的水深,要麼辦案官員識趣,抓幾個小蝦米草草了事,但這樣一來,在皇帝眼裡就落了個無能的印象,要麼遇到
較真的,或是想立功的,往死裡查,那查案的人本身離死也就不遠了。
反正就是左右不讨好,在這位公公眼裡,周頤也就成了沒價值的人了,既然是沒價值的人,那還需要客氣什麼。
周頤回過神,恭敬的接過聖旨。
那公公又說道:“周學士,皇上诏你去禦書房面聖,走吧。”後面兩個字尾音翹起,生生拖得像在唱戲。
翰林院裡的人都面面相觑,特别是幾天前才和周頤八卦過的老兄,更是一臉懵逼,他怎麼也想不到周頤怎麼會倒黴的碰上這差事。
溫曲擔心的看着周頤,摸了摸胡子,内心裡歎一聲,哎,這個朝堂……周頤跟在公公的後面,想了很多,他還是把朝堂想的太簡單了,他以為不去結黨營私,不去攪混水,就可以避免是非,但這次的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讓他明白是非并不是一味的躲避就能避過去的,他不想招惹是非,但上次在大羌使者來的時候,表現出來的種種早已讓人心生忌憚,若周頤能為他們所用還好,但周頤偏偏不識趣,想着獨善其身,匹夫無罪,懷壁有罪,周頤有這樣的本事,卻不能為他們所用,無論是為了以防萬一以後周頤和他們作對,還是純粹的打壓,他們坑周頤也就沒什麼好奇怪
的了!
一路上,周頤将事情想了個清清楚楚,然後不禁失笑,笑自己的天真,既然已經身在這混沌場,還想着幹淨,這不是笑話是什麼。
到了禦書房,公公先進去通報了一聲,沒一會兒就叫周頤進去。
周頤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人家都已經逼到他面前了,他也隻好亮出爪子應戰了。周一惦着腳尖輕輕的進了禦書房,埋着頭跪下去:“微臣參加皇上。”
“嗯,起來吧。”崇正皇帝的聲音從周頤的頭頂傳來。
“知道朕找你來所為何事吧。”崇正帝一雙眼睛緊緊盯着周頤,看不出喜怒。
“啟禀皇上,微臣知道,是為了元平府決堤一案。”周頤恭敬的答道。“沒錯,今天有人對朕說,你心性堅定,有大智,假以時日必能成為朝廷的棟梁之材,這次調查貪污舞弊案正好能給你成長的機會,但朕知道,他們并沒有所說的那麼好心
……”
周頤猛地擡頭。
“你在想朕既然知道,為何還要下旨要你負責是嗎?”崇正帝看着周頤。
周頤恭敬道:“食君俸祿,為君分憂,無論皇上讓微臣做什麼,都是應當的。”他的眼神,還有話語都無比真誠。“哈哈哈,好”周頤的這幾句話讓崇正帝笑出聲:“不錯,周頤,朕果然沒有看錯你,這滿朝的文武大臣朕一個都不信,就信你,朕相信,你不會讓朕失望,若想成才,不經
過磨練怎麼行?你放手去做,朕就是你的後盾。”
周頤聽了一通老闆激勵的話語,他也“誠懇”的表達了自己的忠心後,從禦書房退了出來。若是一般的職場菜鳥,聽見大boss這樣說,那還不像打了雞皿般,拼命做出一番成績,但周頤卻遠不是那樣的愣頭青,喊幾句熱皿口号容易,但真要真刀真槍的上去幹,
一個弄不好,灑雞皿就變成了抛熱皿了!
而且他聽崇正帝說“他們”,便代表慫恿他當這次欽差的還不是一幫人,隻怕那個樂呵呵的老好人般的楊知文也在這裡面出了一把力氣吧。
不,也許人家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隻是因為他不聽話,人家便想吹口氣将他滅了。周頤想到這裡,冷笑出聲,老子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既然對他下口,就要做好被崩掉牙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