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個美女,徐子桢就不會錯過搭讪的機會,隻是他的臉上剛堆起陽光的笑容準備招呼一聲時,美女已經從他身前而過,甚至連眼角都沒掃過他一下。
徐子桢也不氣餒,啧啧歎道:“有性格,我喜歡!”
不就是座冰山麼,想當年溫娴不也冰得徹底,還不是給自己手到擒來?就連更冰一點的吐蕃公主卓雅也沒擋住自己的魅力,這會兒怕是在拉薩天天想着自己呢。
不遠處有一堆女學紮着堆在不知道談些什麼,徐子桢知道這年頭男女禮防較嚴,所以想了想還是沒湊過去,但燕趙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裡,徐子桢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叫秀兒的姑娘,可惜人家對燕趙沒好臉色,見他望過來隻給了個白果眼就别過了頭去。
顧仲塵看着倆活寶,忍不住暗笑,他剛要帶着徐子桢轉轉熟悉一下書院内部,卻見旁邊走過來一群人,為首一個穿着身上等綢袍,左手拇指上戴了個翠綠的玉扳指,不說長得怎麼樣,但光是這副行頭就可見其家世不小。
“這位莫非就是徐子桢徐兄麼?小弟秦松,久仰大名,幸會幸會!”
徐子桢正看美女看得起勁,冷不防被人打斷,心裡多少有點不爽,轉頭看見這人一副暴發戶的打扮,心裡更是不爽,他轉頭剛要問顧仲塵,卻清晰地看見顧仲塵眼中閃過一道厭惡的神色,頓時心裡了然。
不過這裡是應天書院,徐子桢自然得裝一下大尾巴狼,客氣還是得客氣一下,回身拱了拱手:“客氣客氣,秦兄你好。”說完又看向顧仲塵,“這位秦兄如此英俊潇灑風流倜傥,莫非也是書院那什麼五大才子之一麼?”
顧仲塵險些笑出聲來,秦松雖然滿身高檔貨,但長相卻實在不敢恭維,徐子桢顯然是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喜,特地用這種形容來配合自己的,他趕緊輕咳一聲掩飾過去。
秦松哪能不知徐子桢的意思,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一下,心裡暗罵:便先任你嚣張,等下有的是機會收拾你,在這書院内還由不得你這一介武夫橫行!
但他心裡想是這麼想,臉上還是很快恢複了常态,笑道:“慚愧慚愧,什麼才子之名,不過是同窗諸友與小弟尋開心罷了。”
徐子桢哦的一聲沒再答話,一副把他的話當真的意思,秦松心裡更是惱火,強壓着怒意又道:“徐兄乃昨日方才進院吧?倒是正好巧逢社日,小弟鬥膽,想邀徐兄同聚同樂,不知徐兄可願意否?”
剛剛說完,在秦松身邊的一群學子居然齊刷刷讓出一條道來,道的那頭是一排擺好的桌子,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徐子桢不禁愕然,但事還沒結束,秦松居然跳到一旁的桌上居高臨下大聲說道:“各位同窗稍靜,容在下為各位介紹,這位徐子桢徐兄乃新入學院之大才,他曾于蘭州金城關抗擊夏兵……”說到這裡他特地微微俯身問徐子桢,“哦,還沒請教徐兄當日于軍中任何職?”
嘿!這小子打算讓我在這麼多人面前丢個大臉麼?
徐子桢哪還能不知道這秦松打的什麼主意,不過他一點都不介意,不就是想讓老子丢人麼?那就給你個機會,看到底誰丢。
想到這裡徐子桢臉上裝出一副窘迫尴尬的樣子,低聲道:“那個……我沒從軍。”
秦松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故作驚訝地大聲道:“哦?如此說來徐兄乃蘭州鄉兵?哎呀,徐兄以鄉兵之身尚能破敵軍陣,小弟佩服!”
鄉兵就是民兵的意思,這年頭通常隻作些建築工事挖壕築壩的粗活,秦松分明是在盡可能的貶低徐子桢的身份,至于徐子桢在金城關千騎退數萬以及杏子堡大敗十萬夏軍的事他根本沒提。
可是秦松顯然忘了一件事,應天書院可不是尋常私塾能比,在場的大多都是有些家世的,甚至不少人家裡都是當官為将的,蘭州城外夏軍大舉壓境,結果橫空出世了一個徐子桢,以絕世勇武大敗夏軍,這事百姓不知道,可當官的早就傳了個遍。
因此秦松的算盤是打空了,在場許多學子看向徐子桢的眼神都變了,一個個都閃動着敬佩與仰慕,而遠處那些女學更甚,有不少女學在唧唧喳喳低聲談論時臉頰都紅了起來。
鄉兵怎麼了?這更能說明徐子桢的高義,他能以百姓之身參與到戰争中,完全不顧個人安危,這是多高的品格與氣概?
徐子桢自己也沒想到秦松這一招會帶來這麼好的反效果,不過這樣更好,他臉現尴尬連連擺手道:“慚愧慚愧,也就那麼回事,不值一提。”
秦松把周圍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裡,心裡大為惱怒,但是事已至此沒法再回到初始,他的計劃隻能接着往下走,他一指遠端的那排桌子,笑眯眯地道:“恰逢社日,我等書院學子無法效仿徐兄上陣殺敵,唯能舞文弄墨爾,徐兄請。”
徐子桢裝作茫然跟着他走到桌邊,隻見桌上有一張紅紙,上邊寫着一個大大的“蝶”字。
秦松道:“此乃院中各位夫子所出命題,琴棋書畫盡意發揮,小弟鹵鈍尚無妙思,不如請徐兄……”
話還沒說完燕趙已跳了起來,瞪着銅鈴般的眼睛怒道:“小子你什麼意思?我……”
沒等他說完,秦松就無辜地說道:“徐兄乃是大才,區區玩物又怎難得了他,不知這位兄台怒從何來?”
燕趙是不知道徐子桢的底細,可顧仲塵見識過,所以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沒吭聲,他也是個聰明人,稍一思忖就知道徐子桢在動什麼腦筋,當下也立刻配合地滿面怒意:“徐兄乃萬人敵之大勇,秦公子你卻讓他做文題,這不是難為他麼?”
這麼一鬧之下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各自的談論說笑,都将目光投了過來,秦松的目的已經達到,當然再不多說,隻笑眯眯地看着徐子桢,反正在他看來徐子桢答不答應都隻有丢人一個結果。
徐子桢緊皺眉頭一副為難的樣子,忽然擡眼看着秦松,問道:“這位,哦,秦公子是吧?你認識汴京長興記的秦榆麼?”
秦松嘴邊露出一絲冷笑:“好說,秦榆乃是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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