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桢雖然xìng子火暴,但絕不是沖動的匹夫,雖然他已經知道了沈宗維的下落,卻沒有立刻跑去留守府,孔啟林哪怕再怎麼是個酒囊飯袋,那好歹也是留守,府裡便是沒有幾千兵馬也總有好幾百,單槍匹馬闖進門隻能是送死。
花爺死了,手下小弟逃的逃散的散,根本沒人能幫得上手,隻有一個何兩兩跟了來,可他除了翻牆就不會别的,段琛兄弟的兩個護衛倒是身手高強,但人家是大理人,徐子桢實在不想連累這對兄弟,因此直到現在他都沒去找過他們。
他不作考慮直奔紅袖招而去,目前整個城裡也就隻有琉璃能幫得上他,實在不行就讓琉璃還象那天一樣提着他飛進留守府就是了。
現在時間還早,紅袖招大門緊閉着,徐子桢記得琉璃那間屋的方位,來到圍牆邊,何兩兩早已等候在了那裡,徐子桢左右看了看沒人,手一揮,何兩兩朝手心裡吐了口唾沫,身體一伏猛的蹿起,靈活得象隻猿猴一般,沿着牆角借着磚縫三兩下就爬上了圍牆,然後跨坐在牆頭彎下腰伸出手來,徐子桢用力一跳抓住他的手,借着這股力順勢一拉也跳了上去。
為防有意外發生,徐子桢将何兩兩留在了圍牆外,自己則來到琉璃的樓下,順着樓邊的一棵樹爬了上去,看準窗口位置縱身一跳,不偏不倚抓住窗棂,一翻手掀開窗戶跳了進去,他雙腳剛一着地,眼前就出現了一把寒氣逼人的長劍,劍尖穩穩地抵住了自己的咽喉,頓時激得他脖子上起了一圈雞皮疙瘩。
“别激動,是我……”他趕緊高舉雙手,卻忽然兩眼呆滞愣在了那裡。
拿劍的正是琉璃,顯然這時她還沒起床,隻穿着件貼身的亵衣,淡淡的水綠sè,正面繡着一朵舒展的蘭花,樣子有些象徐子桢那年代的吊帶衫,但後背卻是真空的,隻有一根帶子系着。
亵衣的質地極薄,純絲所制,琉璃膚若凝脂白嫩細滑,兇前高聳的雙峰呼之yù出,隐隐能見到衣料後那兩顆粉嫩的蓓蕾,而那道深深的溝壑更是差點讓徐子桢的眼珠都掉了進去。
徐子桢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年頭的内衣,頓時隻覺渾身的皿液猛的朝頭頂湧去,小腹内一陣熱流噴薄而出,腦子裡轟的一聲便陷入了一片空白。
琉璃原本就似是天生媚骨,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徐子桢還記得初次見她時的模樣,當時她隻穿着件白sè的普通長裙便已迷得整個大廳百來個男的神魂颠倒,又何況是現在這樣的造型。
他心中反複閃着一個念頭:“要死了要死了,這特麼就是個妖jīng啊!”
這時琉璃也看清了面前站着的是誰,随即發現徐子桢一臉呆滞流着口水的模樣,也立刻反應了過來,啊的一聲驚呼慌忙躍回床邊披起長衣,這才紅着臉羞惱道:“怎的是你?”
徐子桢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咽了口唾沫幹笑道:“大門不是還沒開麼,我就隻好翻窗了。”
琉璃瞪了他一眼:“我是說你怎麼又回來了?胡由祖還在派人四處尋你,如今你又回城卻怎麼離開?”說着忽然瞥了一眼徐子桢的光頭,抿嘴一笑,“好好的又作這古怪打扮,一看便是個風流和尚。”
徐子桢摸着光頭嘿嘿一笑:“找就找吧,我還要找他呢,那些姑娘已經被我救下了,不過這事我可沒打算就這麼完了。”
琉璃皺了皺眉:“這是何意?”
徐子桢笑笑:“意思就是……老子想殺人!”
“殺人?”琉璃一驚,“難不成你要殺胡由祖麼?”
徐子桢搖了搖頭,嘿的一笑:“他就是個狗腿子,要殺也得殺溜狗的那個,哦對了,那小子是王黼的外甥,叫什麼沈宗維。”
琉璃吓了一跳,慌忙說道:“切切不可!王黼乃當朝少宰,你若得罪了他怕是我師……”說到這裡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立刻停了下來。
徐子桢辨出味來,追問道:“你師什麼?師父?師姐?”
琉璃咬一咬牙,說道:“你莫要問了,我隻勸你莫要輕舉妄動,即便他乃是此次江南劫人案主犯,你也動不得他。”
徐子桢大笑道:“有什麼動不得?他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好好的江南姑娘被他抓了那麼多送去金國,你知道這一路上得死多少個麼?”他越說越怒,咬牙道,“他沈宗維借着舅舅的威勢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倒是沒人敢動他,老子救了那麼多人,現在反倒被全城追捕,你告訴我,這他媽是什麼道理?”
琉璃見他怒發沖冠的模樣,心中頓時一軟,柔聲道:“我不是那意思,隻是王黼如今勢大,你若殺了他外甥,他是絕不會與你善罷甘休的,說到底我還不是為了公子你的安危麼?”
徐子桢冷笑一聲:“不甘休又怎麼樣?他王黼最多還能活一年,我還怕他個半死人不成?”
琉璃一驚:“你怎知道?”
徐子桢一擺手:“我就是知道,你也别問了,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幫我混進留守府去。”
琉璃遲疑了一下,剛要說話,卻聽樓下一陣sāo亂,緊接着一陣整齊的步伐聲傳了過來,她神sè一緊,走到門邊透過門縫往外看去,卻見數百名衣甲鮮明的官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把紅袖招圍了起來。
她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不好,留守府的官兵怎的來了?”
徐子桢一愣,還沒說話,卻見琉璃神sè古怪地回頭看了自己一眼:“孔啟林也來了,還有……還有那沈宗維。”
“哦?正好,省得老子找他。”徐子桢冷笑一聲,但随即眉頭微皺,“他們大清早的來這裡幹嘛?難道說……你的身份暴露了?”
腳步聲已逼近門外,老鸨焦急的聲音傳了進來:“孔大人……哎呀咱們紅袖招是怎麼了,讓大人您這大清早興師動衆的。”
孔啟林冷冷地道:“怎麼,本官要見琉璃姑娘莫非還要與旁人那般排時辰麼?”
老鸨趕緊賠笑道:“不是不是,旁人又怎能和大人相提并論,隻是琉璃姑娘今rì身子不舒服,怕是……哎哎大人!”
話音未落,房門就被砰的一聲踢了開來,孔啟林與沈宗維大步踏了進來,身後緊跟着被吓得臉sè發白的老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