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0無家可歸(二更,10000)
蘭煜翹首以盼的等待,等來的卻是她的冷淡,“同樣的話,我不想說兩遍。”
洛麗莎将蘭煜的外套放至欄杆,随後轉身離開。
一股怪力,将洛麗莎扯了回來,撞上的是蘭煜冷硬的懷,再擡眸,蘭煜狂熱的吻鉗住了洛麗莎的唇。
洛麗莎越是反抗,蘭煜的動作越是加深,洛麗莎反咬了他一口,蘭煜才松開她的唇撄。
蘭煜的手将她圈得更緊,他怕一放手,洛麗莎又再次消失不見。
眼神深情,他的話亦是如此,“在外面玩夠了嗎?玩累了,就回來,我需要你。”
在甯初面前,蘭煜也不曾如此卑微過,為了洛麗莎的一句我願意,蘭煜可抛下一切身段。
隻是蘭煜的滿腔熱情,終沒有得到最好的回報,洛麗莎将蘭煜推開,接着堅定的搖頭償。
蘭煜心頭一疾,沉聲問她,“你的心怎麼會如此冷漠,二十一年的情份,即便沒了愛,你就不可以回來看我一眼嗎?”
一如她的冷淡,“我們已成為過去……你還是面對事實!”
蘭煜抓起洛麗莎的左手,質問她,“你說已成過去,那你為何還戴着這串手鍊?”
記得洛麗莎說過,這條手鍊就是他們的愛情,鍊在情在。
洛麗莎甩開蘭煜的手,她脫下手鍊,字字抨擊蘭煜的心,“這珠鍊對我早已不再重要。”
洛麗莎随手一扔,一條完美的抛物線,激起浪花,那條珠鍊就此墜湖,而她就匆匆離去,沒有一絲猶豫。
蘭煜愣愣的看着洛麗莎漸行漸遠的背影,這一幕猶如回到了那年,蘭煜單膝跪在薰衣草花海向她求婚,而她卻頭也不回的離去。
蘭煜低眸,看着已恢複平靜的水面,随後縱身一躍,跳進了湖裡。
蘭煜在水底尋覓,那串手鍊依舊不見蹤影,或是天意,那串手鍊如他一樣,同樣被抛棄。
蘭煜疲倦上岸,已入冬的深夜,冷,卻不及他心裡的寒。
彼端,洛麗莎一路奔跑至沒有蘭煜的盡頭,她無力的蹲在地上,淚水根本無法止住。
一位男士無表情的朝她走來,往她身上扔來了一張機票,他聲音如命令,“明天早上的飛機,麻煩你在機場演得逼真一點。”
洛麗莎指節分明的握着那機票,心裡縱使有不甘,但也隻能忍氣吞聲的咽下所有的委屈。
新的一天,如約而至,不管你是否想面對,時間也不會停滞不前。
就如今天,甯初不想面對,蘭煜也不想面對,可該面對的事卻一件不缺。
各大頭條都是蘭煜的新聞,網絡上熱議的是蘭煜會選洛麗莎還是許可兒,而甯初最關心的是,蘭煜是否會選她?
看着蘭煜與洛麗莎在橋上擁吻的視頻,甯初心裡冷笑,她所關心的事已有答案,看他縱身一躍,她的心痛無以複加。
蘭煜遲遲未回公司,在午休時間,甯初鬼使神差的去到了他家别墅。
坐在車裡,她很是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甯初思前想後,最後心一橫,覺得反正都來了,那就進去看看,圖個心安。
甯初按響門鈴,卻遲遲沒有人開門,她回頭一看,蘭煜的汽車還在,她唯有繼續等待。
蘭煜昨晚下水而受了風寒,此刻他頭腦昏沉的趴在沙發上,蘭煜是聽到有門鈴聲的,隻是他知道來者不會是洛麗莎,所以故意逃避。
那一抹急速的門鈴聲,終于停止了,蘭煜忽感耳根清淨,他緩緩的合上眼簾,他整個腦袋都充斥着不舒服。
片刻,蘭煜聽到大門有開鎖的聲音,他的家,除了他有鑰匙之外,那隻剩下顧嘉了,不想被顧嘉做思想教育,所以他隻好裝睡。
隻是來者,并不是顧嘉,而是甯初。
甯初推開門,一股煙味迎面撲來,沙發上的蘭煜一動沒動,甯初輕輕推他的肩膀,關切問,“你還好嗎?”
聽到聲音,蘭煜疑惑的睜開眼,“你是怎麼進來的?”
甯初吐吐舌頭,搖晃着手中的小卡片,“專業開鎖20年。”
蘭煜拉下臉,甯初竟如此明目張膽,叫來開鎖師傅直接撬開他家的大門,蘭煜溫怒,“我家換鎖的錢,直接在你今個月的工資裡扣。”
甯初抿唇,扣吧扣吧,隻要你還活着,一把換鎖錢,她還賠得起。
甯初推開窗戶,将屋内的濃煙排出,再回頭,蘭煜又一動不動的躺在沙發上。
再次喊他,“蘭煜。”
蘭煜沒理,甯初不依不饒,再次推他,“蘭煜,你還好嗎?”
蘭煜不耐煩的睜開眼睛,用極其沙啞的聲音抱怨,“我還沒死,給我安靜點!”
蘭煜的聲音沙啞,甯初下意識的摸向他的額頭,那滾燙的溫度,讓甯初吓了一跳,她焦急的問,“怎麼會這麼燙?你是不是發燒了?”
蘭煜依舊沒理她。
甯初焦急萬分的在客廳東翻西找,如願找來探熱針,可蘭煜怎麼也不配合。
生病的他,像極了小孩,頻頻推開探熱針,甯初是又哄又騙才完成探熱任務。
看到探熱針上的數字,她一臉愕然,“39.5度,你在發燒。”
甯初焦急的推着他,嘴裡催促,“快起來,我們去醫院。”
蘭煜就是不聽,幾翻拉扯,蘭煜動怒,他猛地推開甯初,語言難聽的很,“要去你去,别煩我。”
耐着性子哄他,“你在發高燒,處理不好會出人命的!”
蘭煜怒氣橫生,劈頭蓋臉訓她,“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說了不去就不去。”
甯初抿着小嘴,委屈的沒有接話,她隻是擔心蘭煜的身體,才會執意要求他去醫院,可蘭煜卻不領情,還要對她這般尖酸刻薄。
看着甯初脆弱的臉,明知道他剛才說話超過了,蘭煜也沒有安慰。
蘭煜此時頭疼欲裂,他隻想沒天沒夜的睡上一場,再次倒在沙發,甯初并未阻止。
良久,額頭傳來一陣冰冷,讓他有幾分舒适,他的額頭被甯初強行的貼上了一貼退熱貼。
甯初的動作毫不溫柔,應該是生氣了,随後,耳邊是一陣汽車啟動的聲音,甯初走了,被他的話氣走的。
睡意朦胧間,再次聽到汽車聲,蘭煜緩緩睜開眼睛,來者依舊是甯初。
甯初黑着臉,手裡還提着兩袋藥,蘭煜弱弱的問,“你怎麼又回來了?”
甯初不如剛才的溫柔,話裡冷硬,“你要是開心,你就随便罵,我是不會傻到跟一個病人斤斤計較的。”
甯初把話撂下,“你的病我管定了,你要麼給我安安分分的把藥吃完,要麼給我滾去醫院,你敢不配合,也不過是一拳的事。”
蘭煜心頭一顫,放着溫柔的甯初,他不珍惜,如今她這般強勢,蘭煜還真有點後悔。
蘭煜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無力的吐出兩字,“你敢?”
甯初一副生人勿近的模式,她手裡揚起拳頭,挑釁反問,“我敢不敢,你試一下便知。”
蘭煜現在頭昏腦脹,以甯初的力氣,将他打暈送到醫院,她的确有這個能耐,蘭煜不再出聲,算是妥協了甯初的要求。
蘭煜閉上雙眼,廚房裡傳出一陣鍋盤碰撞的聲音,沒過多久,鼻尖裡傳來香氣,甯初盛了一碗白粥,擺在桌子上。
“起來,吃完粥,趕緊吃藥。”
甯初未下火,她說話的語氣史無前例的硬邦邦,蘭煜不喜歡她的語氣,故意不配合。
甯初臉色一變,随後責怪,“我辛辛苦苦熬的粥,你至少得起來吃兩口!”
看來甯初是真生氣了,蘭煜這才轉動身,不慌不慢說了三字,“你喂我。”
就抓着甯初對蘭煜的關心,甯初被他吃得死死的,正在氣頭又怎樣,到頭來還不是,端起白粥,像丫鬟般伺候着他。
看着蘭煜一口一口的吃下,似乎剛才怒氣也沒了,她一如以前般溫柔問,“還要再吃嗎?”
看蘭煜搖頭,甯初才把藥拿來,甯初的退步,蘭煜也變得配合,他張開嘴巴,盡數讓藥服下。
服藥過後,蘭煜腳步輕浮的上樓,甯初見狀,匆忙上前扶他。
估計是吃了藥的緣故,蘭煜很快便睡着,等他熟睡,甯初又再次幫蘭煜量一次溫度,高燒還未褪,甯初打來一盆冷水,耐心幫蘭煜物理降溫。
蘭煜嘴裡含糊的說着話,還以為他有什麼吩咐,甯初把耳朵湊了上去,仔細一聽,她立刻變臉。
照顧他的人,是她,而他卻在睡夢裡喊着洛麗莎的名字,甯初莫名的起火,真想棄他于不顧,可看他眉頭皺起的樣子,甯初還是于心不忍,最終她忍着脾氣,一遍遍的幫他更換額頭的毛巾。
折騰一翻,蘭煜的體溫慢慢下降,甯初依靠在沙發,小憩片刻,卻沒想到,一眯便是幾個小時。
再次睜眼,甯初出奇的睡在床尚,被子裡全是蘭煜的氣息,甯初下意識看向旁邊,蘭煜不在旁邊,也沒在房間。
甯初走出卧室,書房的門縫透着光亮,她敲響房門,隻見蘭煜披着一件外套正埋頭的工作。
書房的電視機,播放的正是蘭煜與洛麗莎的新聞,兩人對視,有些尴尬。
甯初裝作平靜,“你怎麼不去休息?”
蘭煜關掉電視,“高燒退了。”
屋裡有些冷場,蘭煜又補了一句,“一天沒上班,很多事情等着我處理。”
甯初點頭,再次關切,“肚子餓了嗎?”
蘭煜愣了一秒後點頭。
甯初指指下樓的方向,“那我去幫你下碗面。”
看着甯初離開的背影,蘭煜握緊了手中的筆。他醒來的時候,看着甯初倒在沙發上,令他感觸良多。
在他生病了,甯初會照顧他,提醒他多休息,在他肚子餓時,甯初願意去廚房幫他解決溫飽,這樣簡單的生活,蘭煜一直向往,隻是那個她,他一直在期盼是洛麗莎。
而現實,幫他做了這一切的女人,叫甯初,可他還拒她于千裡之外,還要對她故意疏遠。
回想起白天,甯初那張脆弱的臉,她理應一走了知,可她并沒有,隻是出去買了藥,又回來對他悉心照顧。
甯初默默的付出,蘭煜覺得虧欠。
走至餐廳,餐桌上擺着一碗素面,甯初說,“你家裡沒什麼食材,暫時湊合吃點。”
蘭煜點頭,并不介意。
一碗面吃完,連湯也不剩。
視線盯着那個在客廳忙碌的女人,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良久,甯初抱着一推藥放至蘭煜面前,提醒他,“你記得按時把藥吃了。”
蘭煜微微垂眸,甯初竟把要吃的藥,一包包将它分類好,并溫心寫上了時間與順序。
原來她剛才忙東忙西,就是為了這個,恍惚間,聽到甯初說,“我該走了,明天早上還有個會議要準備。”
蘭煜微微點頭,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他心裡又是一陣虧欠。
撇開兩人是否有情愫的事,若身邊有這麼一個朋友這般對你,硬是最冰冷的心也會牽起絲絲的波瀾,更何況兩人早已超出了朋友的關系。
甯初對他的好,讓他内疚,内疚沒能給她所要的愛,内疚他把甯初的心給擾亂了,卻無能為力。
或許,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忘掉洛麗莎,跟甯初在一起,可蘭煜就是做不到,上一段感情,他就是不能自拔。
明知道這樣做,對誰都不好,可蘭煜的心裡,就是說服不了他自己。
明知道洛麗莎對他已不愛,可他就是在盲目堅持,放着一個愛他的人,不去管,卻執意心中所謂的堅持,他知道不好,可就是戒不掉。
新的一天。
蘭煜回到辦公室,他辦公桌上放着一個保溫瓶,擰開瓶子,裡面的香氣撲面而來。
這粥還熱騰騰的冒着氣,應該是剛拿上來不久,他往甯初的辦公室看了一眼,甯初果真坐在那裡。
人心肉做,再冷硬的心,也經不起甯初不求回報的默默付出,蘭煜提着保溫瓶去到會客區,坐了好久。
十點是工作例會,蘭煜坐在正前排,甯初離他有一段的距離,餘光不禁撇向她,發現甯初抱着一卷紙巾在開會,蘭煜眉頭一皺,甯初是被他傳染了嗎?
蘭煜想得太過出神,以至一旁的成本總監連續喊了幾聲,他才回神,蘭煜清清嗓子,“不好意思,你繼續!”
在場的人相視一眼,這還是蘭煜頭一次在開會期間出神。
等會議結束,已是一個小時之後,衆人相繼離去,蘭煜經過甯初身邊時,小聲的說了一句,“下午放你半天假,去醫院把病看好!”
甯初在底下偷着樂,這蘭煜明明就在關心她,可就是裝作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這樣端着不累嗎?
甯初吃過藥後,并沒有去醫院,可就苦了安琪,明明就是蘭煜授的命令,可她又不能出賣蘭煜,安琪是各種委婉的提醒,“甯經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要不你去一下醫院?”
甯初搖搖手,“沒事,剛吃了藥,好多了!”
安琪不依,繼續遊說,“好多了,就是沒好。”
安琪直接将甯初拉起,并強行帶到了醫院,這項苦差事,可算是完成。
第二天,甯初依舊為蘭煜準備了早餐,她早早地來到公司,以為不會遇到其他人,可結果,她一推開蘭煜辦公室的門,周躍竟在裡面坐着。
兩人對視一眼,周躍每次對甯初都是兇巴巴的,甯初錯開視線,沒跟他打招呼。
周躍那天罵她的話,甯初可記得一清二楚,周躍不喜歡她待在蘭煜的身邊,所以,甯初放下保溫瓶便匆匆離開。
周躍破天荒的喊住了她,“哎,那個……幫我個忙!”
周躍說話的語氣還是不好,隻是相比他以前的說話方式,在他的世界裡,這句話應該算他姿态比較低的一次。
甯初疑惑的回頭,她緩步向周躍走去,周躍将一根針和一卷線遞給她,難為情的請求,“幫我穿根針吧!”
呵,無所不催的周躍,原來還被這些小事給難倒了。
甯初也不挖苦周躍了,直接幫他穿好了針,并好心問,“你要縫哪裡?”
周躍指指他襯衫掉下的扣子,甯初好人做到底,“我幫你吧!”
周躍将他上衣脫掉,他赤膊着上半身,如果甯初沒看錯的話,周躍臉上竟然有一絲絲的泛紅。
甯初被他逗樂了,想起前些日子,周躍罵她時,中氣十足的語氣,再看看如今,他像極了一位鄰家男孩被禦姐給降服的模樣。
甯初一邊幫他縫着扣子,一邊調侃他,“周躍,你該找個女朋友了?”
周躍狠狠的瞪了甯初一眼,甯初就用了四字評價:“欲蓋彌彰!”
害羞就害羞,搞到這麼扭捏,是為了哪般?
周躍惱羞成怒,“你怎麼那麼多廢話?”
就欺負甯初,沒脾氣是吧,甯初今天就讓他好好見識一下,什麼叫女人發火,非同小可。
甯初一把将他的襯衫伸到窗戶外面,與他嗆聲,“你再敢吼我一聲,我就把你的衣服扔下去。”
甯初這話一說完,辦公室的門就打開了。
蘭煜一擡眸,看到的是周躍赤膊着上半身站着,而甯初卻擠眉弄眼的站在窗邊,手臂還伸到了窗外。
甯初與周躍是同時一怔,都沒猜到蘭煜會在這個時間回來。
周躍的思維明顯比甯初快了一步,他慌亂跟蘭煜解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甯初随後跟上,也急着解釋,誰知她一慌張,手一松,她手中的那件襯衫,就随風飄在了空中。
甯初吃驚地回頭,周躍那噴火的眼神,都快要把她給燃燒了。
甯初語無倫次的安撫周躍,“你别沖動啊,我不是有心的……我……”
周躍平時的眼神已經夠吓人的,可他此時的眼神比平時還要狠一百倍,甯初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點點。
估計是蘭煜在場,周躍忍住了動手的念頭,周躍氣沖沖的離開了辦公室,甯初無力的看了一眼蘭煜。
蘭煜揉揉太陽穴,随後指着他休息室的門吩咐,“去裡面拿件新的襯衫給周躍送去!”
甯初從休息室裡拿了一件襯衫,小聲的問蘭煜,“周躍他人在哪?”
“走廊盡頭有一間吸煙室!”
甯初捏着衣服,提出了一個不情之請,“要不你陪我去吧?”
甯初的眼神是懇求的,蘭煜點點頭,最終如了她意。
去到吸煙室,甯初的心都懸在了半空中,她唯唯諾諾的将衣服,虔誠的遞給周躍,說話明顯底氣不足,“躍哥,我給你送衣服來了。”
周躍沒理她,甯初向蘭煜求助,蘭煜出言調和了一下,“甯初應該是無心的,你就原諒她一次。”
看吧,還是蘭煜的話比較頂用,蘭煜一出聲,周躍就已經拿起了那件襯衫,麻利的穿了起來。
等周躍把衣服穿好,他的臉才有了些許的緩和,蘭煜指指大門,示意甯初先離開。
蘭煜跟周躍在裡面吸煙,蘭煜首先發話,“我代甯初跟你說聲對不起,她不知道這衣服對你的重要性,才會拿此胡鬧的!”
這衣服其實是周躍的已故女友送給他的,周躍平時都不舍得穿,隻有在紀念她的日子裡才會拿出來穿一天。
周躍的怒火明顯降了不小,他熄滅手中煙火,歎息道,“算了,或是天意吧,這衣服總歸有不能穿的一天!”
硬漢也有柔情的一面,蘭煜拍拍周躍的肩膀,随後返回他的辦公室。
推開門,甯初還沒走,見蘭煜回來,她猛地追問,“怎麼樣了?”
蘭煜擰着眉責怪她,“這衣服,周躍寶貝的很,你幹嘛要丢他的呢?”
甯初癟癟嘴,“我是無心的!”
蘭煜将這衣服的緣由,又跟甯初說了一遍,甯初聽後,後悔到不能自拔,早知道,這衣服對周躍如此重要,甯初就不拿此開玩笑了。
甯初咬牙一跺地,匆匆的離開了蘭煜的辦公室。
甯初去到公司大樓背後的地面尋找衣服,找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最終在一個垃圾集中區的角落裡,看到了那件襯衫。
甯初直接跳進了垃圾堆裡,将那件衣服找了回來,也顧不上身上的臭味,她直接奔去幹洗店。
等甯初再次歸來,是在兩個小時之後,她渾身大汗淋漓,手裡還拽着一個幹洗店的袋子。
推開吸煙室的門,周躍還在裡面,甯初将已經洗幹淨的襯衫,雙手還給他,并道歉,“躍哥,今天早上的事我很抱歉,我不知道這衣服對你的重要性,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周躍看甯初一眼,她渾身髒兮兮的,非常的狼狽,他将衣服收下,估計是被她的誠意給感動了,周躍也沒有再說什麼。
看周躍不再生氣了,甯初才填補了她心裡的罪過。
随後,甯初在蘭煜的休息室裡,裡裡外外的洗了三遍,終于把那一身奇怪的臭味除掉。
蘭煜在辦公室裡坐着,聽着裡面嘩啦啦的流水聲,讓他一度口幹舌燥,他為甯初準備了一身衣服後,便準備提前離開辦公室,再聽着那想入非非的流水聲,他怕自己會一度失控,做了不應該的事。
可誰知,當蘭煜剛剛觸碰到門把手時,休息室裡面傳來的一聲慘叫,蘭煜一愣,猛地往休息室跑去。
推開浴室的門,甯初摔倒在地,浴室裡煙霧彌漫,依稀看到她赤着身子,他喉結滾動,随即扯下浴巾,裹着她赫裸的身體,他聲音沙啞的問,“有沒有摔疼?”
甯初捂着腦袋回,“不小心撞到了額頭,有點暈。”
蘭煜将她抱回了沙發,随後用電吹風将她的頭發吹幹,不知道蘭煜從哪裡找來的藥酒,他倒了一點在手心,娴熟的把手掌搓熱,然後覆蓋她受傷的額頭。
大掌溫熱,讓她頭上的疼痛慢慢減少,彼此對望,雙方的眼神裡,都夾帶着電波,蘭煜猛地收回手,将一切的溫情熄滅。
蘭煜轉身走到外面,給她拿來了一身新的衣服,等甯初換好衣服,蘭煜已不知所蹤。
今天又是找衣服,又是洗澡,花了甯初大半天的時間,工作上的事情,她一件未處理,所以,今晚注定又是一個加班夜。
甯初回到慧園居,已是深夜。
甯初一邊捶打着酸軟的肩膀,一邊踏出電梯,當她看到她家門口的那位不速之客後,立刻瞪大了眼睛。
一名扮相妖娆的男人蹲在甯初家門口,他雙手環抱着大腿,貌似心情很差
從外貌來看,那名男子看起來大約二十六七歲左右,留着一頭時髦的短發,他的長相太過妖娆,并沒有男人般的陽剛,反而給人一種女性的陰柔。
甯初警覺的把手中的鑰匙放包裡,如此傷心的蹲在她家門口,她真有些不知所措。
甯初握緊手中包,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小步,與那男人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離,随後她試探性的開口問,“這位先生,你還好嗎?”
男子擡眸,眼裡有敵意,瞪她一眼後,繼續剛才的動作。
甯初略顯無奈,加大了音量,“你還好嗎?”
甯初的再次詢問,惹來了那男子的不悅,他沒好氣的丢了一句,“滾開。”
這是什麼世道?在她的地盤叫她滾,還有沒有天理。
男子無禮在先,甯初語氣頓時不好,“喂,你蹲在我家的門口,是有什麼意圖嗎?”
甯初的話剛下,那男子猛地站了起來,指着甯初的鼻子張口就罵,“濺人,原來就是你……”
男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突然尖叫起來,估計是蹲太久的緣故,那男人的腿有些麻木,一個沒站穩,便往甯初所站的方向傾倒。
甯初下意識伸手去扶他,那男人卻暴跳如雷的甩開甯初的手,他非不感激,而且話裡過分,“你别碰我。”
男子的手胡亂的拍着甯初剛才碰過的地方,生怕遺留了甯初的痕迹。
虧甯初還不計前嫌的扶了他一把,他卻是這種表情,她是瘟疫嗎,她是病毒的傳染體嗎,她碰他一下,他至于要這種反應嗎?
早知道如此,他摔死,也不要可憐他。
那男人還在原地精神消毒,甯初真受不了他的舉動,甯初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客套,她冷言,“這位先生,你再不離開,我就報警了。”
男子絲毫無懼甯初的話,他反嗆甯初,“你報啊,你現在就報!報警後我就能看見霍雨橙了。”
霍雨橙?何方神聖?
她的腦海裡貌似并不認識這号人物。
那男子又蹲回了地上,甯初完全拿他沒轍,甯初腦海蹦出了一個奇怪念頭:這男子該不會是從精神病院裡偷跑出來的吧?
視線從頭到腳的打量他,他衣着光鮮,打扮得體,手上的名表更是引人注目。如此看來,這名男子應該是有正當職業的,而且家境還不錯。
這就讓甯初納悶了,這有錢人家的孩子,幹嘛跑到她家門口撒野?為了不惹怒眼前男子,甯初換了一種好語氣,“這位先生,我跟你貌似不認識,你是不是搞錯了?這裡是我家。”
甯初說話的語氣已經夠平和了,可結果還是将他惹怒了,“什麼是你家?這明明就是我跟雨橙的家。”
又是劈頭蓋臉的一頓亂訓。
甯初這回徹底翻臉了,“你說這是你家,那你拿出你的鑰匙,将門打開。”
這句話把那男人給嗆了,男子生氣的跺跺腳,指着甯初陰陽怪氣的一通亂罵,“我就知道你跟霍老爺是同一個鼻孔出氣的,你們都要存心拆散我跟雨橙。”
這霍老爺又是誰呀,甯初真是越聽越糊塗了。
甯初揚起拳頭恐吓,“姐可是學跆拳道的,你再不離開,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不理甯初的警告,男子死死的抓住門把手,一副我就不離開的模樣,甯初迫于無奈,隻能掏出手機報警。
沒有因為甯初的報警,男子就此離開,他在一旁自言自語,“你這個大騙子,大壞人,惡毒的女人……”
蒼天啊!為什麼要給她遇上這種渣渣?
警察随後趕到,在了解事情經過後,試圖将男子帶走,隻是男子不肯離開,幾翻調解下,男子被民警強制帶回警局。
甯初長呼一口氣,準備回家,隻是民警将她攔下,“甯小姐,麻煩您回警局走一趟,協助調查。”
嗚呼哀哉,她今晚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隻是這警是她報的,如今隻能配合。
民警辦公室,那男子安靜坐在一旁,他見甯初走進辦公室後,立即換了一副嘴臉,他小嘴嘀嘀咕咕說了很多難聽的話,直到一旁的民警出聲提醒後,他才住了口。
警察坐下,打量兩人,開口詢問男子,“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不耐煩,“周言。”
“哪個周哪個言,您說清楚一點。”
“周末的周,語言的言。”
“那你呢?”民警看着甯初。
甯初平靜回答,“甯初,甯靜的甯,最初的初。”
民警在紙上寫下兩人名字,并繼續發問,“到底是誰報的警?”
甯初微微擡起手,“是我。”
民警機械性的詢問,“為何報警?”
甯初指着周言,“這位周先生,無故蹲在我家門口,我多次勸阻無用,便報了警。”
周言很焦急的搖頭,不贊同甯初說的話,民警看他急切的眼神,唯有讓他先說話。
周言憤憤不平,“這房子不是她的,這以前都是我住在這裡,我還有這個小區的門禁卡呢!”
說罷,男子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門禁卡,卡上面的确是他的姓名以及他的照片。
周言娘聲娘氣,“警察你要為我做主,這幾年都是我住在裡面,小區裡面的物管可以為我作證。”
甯初也不甘示弱,随後從她的包裡也掏出了一張門禁卡。
民警剛才離開慧園居時,的确問過小區的安保,的确如周言所說,周言以前的确是住在那個單位。
民警開口詢問甯初,“你是這房子的主人嗎?”
甯初搖頭,“這套公寓是我公司租下來,供我作為宿舍用的,我才搬進來不久。”
“那你能提供這房子的租賃合同嗎?”民警問。
甯初無奈搖頭坦言,“我沒有租賃合同。”
民警點點頭,詢問男子,“你說這房子是你朋友的,那你能提供房産證嗎?”
周言嘴巴嘟起,有理有據,“我都說這房子是我朋友的,我怎麼會有他的房産證。”
民警沉默,兩人各執一詞。
民警隻好安排人力,查詢了該單位的産權,的确如周言所說,房子的确屬于他那位朋友的名下。
甯初辨解,“我不知道這房子是誰的,可我們是正規租住,租住期間,房子的使用權,歸我司所有。”
甯初的話沒有錯,可她提供不了租賃合同,民警也略顯無奈,無計可施,甯初隻好尋求蘭煜幫助。
片刻,蘭煜兩手空空的出現在警局,警察一臉嚴肅,“租賃合同帶來了嗎?”
蘭煜淡定,“這根本沒有租賃合同,這房子是我從朋友之手購得,并不是租用,原戶主人在國外,所以房子暫未辦理過戶手續,但一切已走流程。”
氣氛有些僵持,雙方均提供不了有理的證據,眼看三人,個個名牌加身,都不是好惹的主。
為表公平,民警決定,甯初和周言均不能回那個公寓居住,直到蘭煜辦理了過戶手續又或者是原戶主當面出來澄清,才可以回去居住。
周言不滿警察的決定,甯初同樣如此,甯初的全部家當均在慧園居,不能回去,這将嚴重影響她的生活。
兩人均不退讓,警察隻好退了一步。
周言要在三天時間内,找來原戶主當面解釋,否則,甯初繼續租住。
周言雖心有不甘,但眼下也找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所以也隻能暫時示性的點頭答應。
兩人簽字離開。
一出警局,蘭煜邁着大長腿,甯初則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後,看甯初欲言又止,蘭煜眉頭輕皺,“有話就直說。”
甯初直奔主題,“我無家可歸,要不你收留我吧?”
蘭煜一口回絕,“我家可沒有多餘房間收留你。”
甯初的小腦袋靈光着,見招拆招,“我可以睡沙發。”
蘭煜沒有立刻回拒,甯初又搬出了更有說服力的理由,“就看在那天你生病了,我這麼用心照顧你的份上,你就收留一下我吧!”
蘭煜微微看她一眼,如今甯初為達目的,還學會了軟硬兼施,以前高冷的性子也被磨成了八面玲珑,真該說她長進了,還是不長進了呢?
沒等蘭煜答應,甯初一手搶過他手中的車鑰匙,随後以最快的速度坐上了駕駛座,軟磨硬泡在他身上行不通,甯初隻能先下手為強。
甯初從車窗探出半個腦袋,一副賊頭賊腦的樣子,“蘭少爺,快上車吧,我車你回家。”
原來還不止八面玲珑,甯初還有死皮賴臉這一招,拿她沒轍,蘭煜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
甯初嘴角含笑,如今這是因禍得福,去了一趟警局,卻換來了三天跟蘭煜獨處的機會。
甯初心裡偷着樂,不僅僅是因為她可以跟蘭煜獨處,使她開心的原因是因為蘭煜縱容了她的胡鬧。
蘭煜默許她住進去,正好驗證了甯初的所想,蘭煜的心開始動搖了。
如果蘭煜堅持不讓甯初住進去,多的是理由,他大可将她送至酒店,或是将她送回甯家别墅,而如今,他什麼都沒做,半推半就的默許了甯初的胡鬧。
說他心裡完全沒雜念,誰信?
一回到别墅,甯初就抱着個電腦在客廳裡噼噼啪啪的敲打鍵盤,蘭煜回頭看她一眼,甯初也剛好擡頭,甯初見他杵在客廳,最終指指電腦解釋,“我還有幾份報告要趕,你當我是透明的便可。”
蘭煜在心底冷笑,坦誠相見過,如今又同一屋檐下,而且夜深人靜的,當她是透明,談何容易。
甯初一副很忙的樣子,他也知道甯初最近很忙,所以也沒有打擾她,他動身往樓上走去,隻是剛擡起了一腳,蘭煜又轉身對她說,“冰箱裡有食物,要是餓了自己去拿。”
甯初一眼都沒看他,打了一個OK的手勢,又繼續在電腦前埋頭苦幹。
甯初忙着忙着,便是天亮,等她按下保存鍵時,屏幕下方的時間已顯示是早上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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