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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魍魉鬼魅

朱門貴女守則 鴻一菌 4080 2024-01-31 01:00

  一碗澆頭豐富、鮮掉舌頭的雞湯面下肚,念淺安大感餍足。

  大嬷嬷邊打發小宮女收拾碗筷,邊笑眯老眼,“娘娘這個月份,正是胃口大開的時候。您現在一人吃兩人補,一晚上要兩回宵夜不算什麼。能吃不吐是好事兒,怎麼就丢人了?左右廚房不熄火,又有奴婢盯着,準保随叫随到。”

  念淺安表示嬷嬷辛苦了,大嬷嬷忙表示太子妃更辛苦,親自扶着念淺安轉圈圈消食,臨了又奉上水果,“解解膩,完了停兩刻鐘再歇下最好。”

  念淺安拎着葡陶飄進浴室,坐上羅漢床晃動小腿,“孤男寡女共度一夜,四哥和于海棠八成那啥了。”

  她中途吃宵夜,吃完又揀起話題。

  楚延卿中途沐浴,聞言似乎嗆了一下,“你覺得于海棠和常貴人一樣,都是美人局?”

  “難說。”念淺安吃葡陶狂吐葡陶皮,“錢至章渣得人盡皆知,當時鬧得椒房殿和劉魏兩家都沒臉,别說姜貴妃,就是父皇也不可能再對于海棠改觀。于海棠連郡王府都進不了,撐死做個外室。一個影響有限的外室,還能撺掇四哥造反不成?”

  楚延卿似乎又嗆了一下,“時勢造人,三哥再擅算人心,四哥再囿于私情,也不是三哥手裡的牽線木偶。何況,四哥憑什麼造反?”

  是啊。

  樂平郡王憑什麼造反?

  一沒名二沒權三沒兵。

  念淺安無言以對,咽下果肉問,“那就不管了?”

  “讓林松派人盯緊三哥府邸。”楚延卿點頭又搖頭,“四哥那裡不必多管。誰也沒逼他私會于海棠,由着他自生自滅就是。”

  二皇子落馬樂平郡王入套,尚郡王草蛇灰線,與其打草驚蛇不如靜觀其變。

  好比樂平郡王是肉包子,全看尚郡王這條深藏不露的惡犬準備怎麼吃。

  這什麼專注坑妹又專注坑哥的親夫!

  念淺安表示親夫威武,誇起親夫來也很真情實感,“我家太子殿下好厚黑!”

  楚延卿氤氲着水汽的眉眼滿是莫可奈何,撐着浴池出水,嘩啦啦一陣響動,颀長身姿已站定羅漢床前,一手取下浴巾,一手摸媳婦兒的腦袋,“我家太子妃好貪嘴,解了膩就少吃點?會不會燒胃?”

  念淺安擡眼看他,捧着半串葡陶眨眨眼。

  她坐着他站着,角度略銷魂。

  而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親夫也略銷魂。

  本意不在圍觀親夫沐浴的念淺安小心肝一抖,頓時色向膽邊生:“我想吃你。”

  渾話脫口而出,内心嗚呼哀哉:懷個孕貌似生理也跟着轉變了?那啥方面從來隻有被親夫碾壓的份兒,現在居然主動說這種臭表臉的話?

  作孽哦!

  已婚少女已孕之後,簡直難上加難!

  她小臉微紅,楚延卿也慢慢紅了耳根,攥緊浴巾傾身靠近:“……那我喂你?”

  喂的自然不是他自己,而是葡陶。

  念淺安的臉更紅了,仰着脖頸聲音破碎,“還要。”

  半串葡陶喂完,她滿足了,親夫的小親夫很不滿足。

  念淺安垂眸看親夫臍下三寸,咬着唇笑得又懷又暧昧。

  “沒良心的笨兔子。”楚延卿啞聲嘟呶,一時咬牙切齒一時暗生歡喜,“我家笨兔子真的……長大了,知道想……我了。”

  說着語氣由戲谑而懊惱,“我問過大嬷嬷和吳正宣,現在不行,等滿四個月再……那啥。”

  明明想哄媳婦兒,結果把小親夫哄得更精神了。

  念淺安垂着眼直笑。

  “這陣子少鬧我,嗯?”楚延卿也垂着眼,撂着狠話目光落在媳婦兒的小肚皮上,神色複又怔忪,“我家笨兔子不僅長大了,還有了小笨兔子。”

  他單膝跪地,平視媳婦兒的桃花眼漸次泛起星星點點的光,“我要當爹了。再有半年多我就要當爹了,是不是?”

  念淺安聽着曾經戲言,看着問話傻氣的親夫,壞笑變幹笑:親夫不愧是皇上親生的,六郎沙雕,小六郎沙雕起來也不枉多讓。

  聽聽這傻話問的,又不是喜當爹,還能有假不成?

  “是。你要當爹了。”念淺安内心超嫌棄,表面超賢惠,“我要當娘了。不過實話實說,我到現在還沒有将為人母的實感。”

  “我也是。”楚延卿仿佛得到了認同,眸光刹那璀璨,“我到現在,也沒有将為人父的實感。”

  所以他故作鎮定,對着小吳太醫等人沒話找話。

  所以他欲言又止,對着媳婦兒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外時心不在焉,歸家後近鄉情怯。

  直到現在,刻意忽略強自壓抑的喜悅漫上心頭爬上眉眼。

  那樣狂放那樣洶湧。

  他俊顔溫柔,勾勒出滿面飛揚笑意,抵着媳婦兒的眉心聲線清淺,“還來得及。還有半年多,我們慢慢适應,等小笨兔子出生,我們要做世上最好的爹和娘,好不好?”

  他不要做皇上那樣的父皇,他要做念驸馬那樣的爹。

  他媳婦兒也不要做周皇後那樣的母後,要做安和公主那樣的娘,疼孩子愛孩子,毫無保留不計得失。

  念淺安心底酸軟,蹭着親夫的額頭甜甜地應,“好。”

  小夫妻倆正頭碰頭面對面傻笑,浴室門縫擠進一顆狗頭一顆貓頭。

  大黃小黑暗中觀察,念淺安錯眼瞧見,再看親夫的小親夫依舊精神抖擻,頓時傻笑變大笑。

  “這樣大笑沒關系嗎?”楚延卿傻氣全開,邊胡亂套上衣褲邊護着媳婦兒的小肚皮,此時再看自發充當電燈泡的大黃小黑,哪裡還有半點不虞,隻溫聲迸出一個字,“賞!”

  即賞大黃小黑,也賞宮女太監。

  放完遲來的賞賜,又小心翼翼扶着媳婦兒消食,順便給小親夫消火。

  念淺安越發笑不可抑:她家親夫反射弧果然好長哦!

  随叫随到的大嬷嬷深有同感,和同樣應召而來的陳寶默默對視:太子妃這二主子果然二得邪門。太子妃還沒一孕傻三年呢,殿下先樂得活似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可還行?

  當值不當值的衆宮人也深有同感:白天有喜晚上才放賞,殿下行事什麼時候這麼清奇了?非要他們月黑風高頂風冒雪地領賞可還行?

  衆人頂着黑眼圈偷偷打哈欠,非常狗腿地表示很行。

  大嬷嬷賞内院陳寶賞外院,四大丫鬟隻管正殿下人,四大宮女則管配殿等處。

  十然将賞錢塞給知土,半歎半笑,“娘娘進門剛七個月,已經有了将滿三個月的身孕,說來和漁陽郡公妃一樣,也算得上進門有喜,難怪殿下這樣高興。”

  知土握着賞錢目光微閃。

  十然笑看知土,語氣即黯然又羨慕,“比起我們四個,妹妹才是能和小豆青她們比體面的那一個。妹妹别光忙着為良媛分憂,也替我搭把手分分賞錢才是。”

  知土目光一動,任由十然牽着她出面招呼小宮女小太監。

  陳喜則牽着大黃小黑直奔大廚房,康德書打眼又見一人一狗一貓,當即哎喲道:“這大半夜的怎麼過來了?可冷着了吧?趕緊的,烤烤火。”

  說着踢了踢腳邊炭爐,胖手擄完狗頭順貓毛,隻顧畜牲不顧人。

  陳喜半點不惱,搓手笑道:“頭先多謝您老提點,這會兒孕事公開,太子妃又發了話,大黃小黑肯聽太子妃的,我可不就順順當當地把它們哄出正殿了?您老再費事兒教教我,大黃小黑先前夜夜賴在正殿卧室,難道真是怕……無意間傷害太子妃和肚裡小主子不成?”

  他将殿下二字含混帶過,康德書聽得明白,笑呵呵表示大黃是,小黑不是,“狗通人性,你狗爺爺可能比誰都早知道太子妃肚裡有了小主子。你狗爺爺想保護小主子,你貓祖宗大概是瞎湊熱鬧。”

  他暗示,小黑不是把小主子當好吃的就是當屎,不然埋得那麼起勁幹嘛?

  陳喜聞言嘴角一抽,不管貓狗真有靈性,還是康德書神棍轉世,隻管送上賞錢拍足馬屁,這才帶着大黃小黑離開,随口打趣送他的小太監,半酸半欽佩,“滿東宮就數你康爺爺和大嬷嬷得的賞最重。你康爺爺真正是見微知著一料一個準兒!回頭我給你整尊彌勒佛來,咱倆一塊兒拜拜?”

  認真說來,大嬷嬷沾的是康德書的光。

  小太監與有榮焉,忍着得意委婉拒絕,“我康爺爺是活爺爺又不是死爺爺,哪能瞎拜呐?對您不住,您這好意我可不敢代康爺爺受下。”

  到底功力不夠,抖機靈抖得跟咒康德書似的。

  陳喜忍笑告辭,小太監轉身回屋,得意變深沉,學着康德書的腔調感歎道:“如今可好咯,太子妃這一有喜,東宮可算是穩當啰!”

  “穩當?我看不見得。”康德書不改笑呵呵彌勒狀,胖手一下下撥弄着炭火,“你這話隻對了一半。太子妃這一有喜,隻怕東宮背地裡那些魍魉鬼魅該出動咯!”

  說着将火鉗子一丢,小眼睛一眯,“你擎等着瞧好吧,哪天殿下忙起來,顧不上回正殿吃喝拉撒睡,就是魍魉鬼魅作妖的時候。端看是配殿先出事兒,還是正殿先出事兒。這東宮内院,心大眼小的蠢貨可不止一個。”

  小太監忙接住火鉗子,深沉變疑惑:魍魉鬼魅?什麼魍魉鬼魅?

  “什麼魍魉鬼魅?”知木也正疑惑,點算賞錢的動作慢了下來,“良媛是指知土?奴婢這些日子看下來,知土除了和十然姑娘走得近些之外,并沒有其他不妥之處。平日裡服侍良媛依舊盡心,偶爾跟着良媛出入正殿,也從未亂看亂說。”

  她下定決心暗自盯人後,再說起知土來客觀而平靜,再無先前的驚顫含糊。

  面露滿意的李菲雪披衣而坐,不答反問,“知土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内院粗使宮人多,十然姑娘忙不過來,正拉着知土幫忙分派賞錢。”知木話音一頓,觑着李菲雪的神色接着道:“奴婢回來時聽了一耳朵,十然姑娘準備給太子妃肚裡的小主子做包被小衣裳,還誇知土針線好,想請知土幫襯一二,知土答應了。”

  “知土的針線确實好。”李菲雪低頭伸手,抻了抻知土做的中衣,似乎譏诮,“她既然答應了,就随她去。她若是跟你喊忙喊累,你就代她值夜,不用管她去哪裡做什麼。”

  知木正色應是,關錢匣子的力道卻重了些。

  李菲雪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次日抱着針線笸籮往正殿去,一進次間就笑了,“安妹妹,怎麼不多睡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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