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腦袋還能當電腦用啊？還帶一鍵清空緩存的？”蕭顔盯着康鄭看，眼神中大有要直接把人家的腦袋拆開看看的意思。

　　“别看了，吃糖，”蘇葉摸出一塊糖塞進她嘴裡，“他的記憶還能恢複嗎？”

　　沐青城臉色不太好看：“打個比方說，他的大腦像是一個銀行金庫，在安全裝置被觸發之後，最有價值的财産就會被自動轉移進更深層的金庫，所以客觀上來講，他的那一部分記憶并不是憑空消失，隻是被藏起來了。”

　　“所以到底是什麼觸發了這個所謂的‘安全裝置？”他們被同一種方法連着耍了兩回，擱誰心裡都不會好受，不過凡事都有好有壞，現在起碼他們也算是和幕後之人短兵相接了。

　　“我回去仔細想了想，他昨天的反應比今天大得多，而且呈現出來的結果也不太一樣，昨天是整個身體表現出了防禦性的自我保護狀态，而今天隻是突然發現自己想不起來某些事情了。”

　　蕭顔盤腿坐在桌子上，歪頭吃糖：“有沒有可能是你昨天催眠玩太狠了，給人家刺激過頭了？所以反應才這麼激烈。”

　　沐青城搖頭：“不會，昨天雖然直接暈過去了，但是什麼也沒忘，所以觸發點應該是兩個不同的東西。”

　　“啊，”蕭顔又往後坐了坐，“那就簡單了，今天跟昨天，差的無非就是他手上的那份資料還有……我。”

　　蘇葉疲倦的揉了揉揉太陽穴：“警方會準備資料這件事其實是無法預料的，但是康鄭能見到她這一點是肯定的，也就是說這一回恐怕還是……”

　　蕭顔無所謂的打個哈欠：“沖我來的。”

　　她心态輕松到似乎這一切都跟她本人沒什麼關系一樣，恐怕也隻有蘇葉注意到了其中夾雜着的一閃而過的緊張――蕭顔這個人一直都是這樣，她從來不去找事，隻是因為她懶，但也從來不怕事情找到自己頭上，因為她有能力解決，可她唯獨害怕牽連到身邊的其他人。

　　“出事了，”林宏傑大步走進來，手裡還握着顯示正在通話中的手機，“霍琳琳突發哮喘，被送進醫院了。”

　　“突發啥玩意？”蕭顔一臉吃了檸檬的心酸樣，“哮喘？這一個個角逐奧斯卡呢啊？說喘就喘？”

　　蘇葉把她的話換了一種最直接簡單的方式表達出來：“是真的哮喘嗎？”

　　“是，”林宏傑平時就不苟言笑的臉現在看起來更是闆的像塊石頭，“警局醫生來看過了，說是情況挺嚴重，就馬上給送到醫院去了。”

　　“兩邊同時出事？”蘇葉直覺這件事不簡單，但是真的有人可以神通廣大到先是對康鄭下了暗示，然後又想辦法讓霍琳琳哮喘發作嗎？

　　林宏傑那邊還在和成海通着電話：“林隊，我看了監控錄像，霍琳琳說想要喝水，拘留室外面的警察就給她拿了水，她喝完十分鐘就開始呼吸困難，然後就被送到醫院了。”

　　“哪個醫院？”康鄭什麼都想不起來，還指不定能不能恢複，因此霍琳琳就顯得格外的重要，絕對不能再出什麼意外了。

　　成海：“市三院。”

　　“你接着查康鄭的郵箱記錄，把監控錄像發給我一份，讓姚科把現場封了，跟霍琳琳有過接觸的所有人員都暫時留在局裡不要外出。”

　　“是！”對面應聲挂掉了電話。

　　“我去一趟醫院，你留下看好康鄭。”他這話是對着沐青城說的，至于蕭顔他們兩個要待在哪邊現在看起來都沒什麼差别，他也就随他們去了。

　　林宏傑走的着急忙慌，也沒多安排什麼，他們三個都屬于外部人員，也不好多插手，最後蕭顔索性拉着蘇葉去看看她好久沒見的小徒弟顧池。

　　顧池人聰明，沒什麼心眼，再加上抱上了蕭顔這個‘編外大腿’，所以林宏傑就小小的給他開了個後門，把他從平常比較清閑的民事部門直接給弄到刑警隊去了，其實也是本着不能讓金子埋沒在沙灘裡的想法，想讓他曆練曆練，看看效果。

　　“師父，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啊？”

　　顧池原本正在整理文件，他面前的大桌子上堆滿了之前從濱湖别墅收拾回來的文件，說起來這件事到頭來還是刑警隊比較慘，林宏傑他們的專案組隻負責跟全運會爆炸案和國宴廳連環殺人案有關的部分，但是好巧不巧的這件事又跟他們盯的傳銷組織攪合在了一起，所以最後就是像康鄭和張豔霍琳琳這樣的可能與事件有關的核心人員歸他們專案組，剩下的傳銷組織成員和一堆天天哭爹喊娘的受害人歸他們刑警隊，當然也不止這些，還有一堆他們挑剩下的文件資料。

　　而顧池小同學作為一個新人，資料整理和分類這種苦差事理所當然的交給他做，所以蕭顔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顧池的腦袋紮在一堆紙裡面，不停的翻找着什麼，估計要不是她出點聲，人家壓根都注意不到身後來了個人。

　　“怎麼就你自己在這兒忙啊？别人呢？”蕭顔看了一圈，也沒找到個能做的地方，最後索性還是站着聊。

　　顧池十分有眼力價兒清出來兩把椅子，然後又小跑着去端了兩杯水來，這才有閑工夫坐下來好好唠嗑：“本來還有兩個人跟我一起整理的，但是聽說在濱湖别墅車庫裡翻到了兩具白骨，現場人手不夠，就都去幫忙了。”

　　“白骨？”蕭顔疑惑的眼神飄向蘇葉。

　　後者點點頭：“前面的那些試驗品找到了。”

　　兩人心中有數，他們在地下一層的試驗區裡，除了前面那個所謂的失敗品‘102’以外沒有再找到編号更加靠前的試驗品，那麼十有八九就是兇多吉少了，不過具體情況還是要法醫鑒定過之後才能決定是不是可以移交給專案組這邊來。

　　顧池知道他們在辦案子，有些細節以他的級别還不能知道，所以也就沒多問：“師父最近忙嗎？”

　　蕭顔思考了一下，說忙好像也不忙，畢竟她都已經好久沒回過隊裡了，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确實也沒什麼事需要她回去的；說不忙吧其實也挺忙，當卧底這種事兒吧真的是讓人身心俱疲。

　　“不太忙，”最後她還是選擇了一個中肯的答案，“局裡最近怎麼樣？之前高雅雅她們那個案子最後怎麼弄的？”

　　“哦，那個啊，”顧池一提到案情就下意識的正襟危坐，腰闆兒挺得比幼兒園小朋友還要直，“她隻和梁永成接觸過，再深的東西她就一概不知了，因為整個案子還沒結，所以她暫時被關在拘留所裡，等全部結束了再一起送到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