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呢?”
“她沒什麼胃口,我們先吃吧。”靳西恒眉目間的情緒淺淡,今天這件事發生的快,他也壓的足夠快。
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影響。
容媽看了一眼空蕩蕩的二樓,靳西恒的脾氣是越來越好了,今天這事可大可小,可是他也沒生氣。
對桑榆說話也是好聲好氣的,生怕會一個不小心惹她的不高興償。
桑榆不知道是怎麼額回事就生了想跟他吵架的心思,但是靳西恒這種人,别說是吵架了,就是跟她大聲說句話,都不太可能。
晚間,靳小桑水下之後,靳西恒端着一杯牛奶上來撄。
“今天這事就翻篇吧,對于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我們還是不要上當了。”他将溫熱的牛奶放在她的手裡,對她淡淡的道。
桑榆坐在沙發上看着他:”你作為一個男人,難道不應該很生氣嗎?“
靳西恒盯着她這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樣,慢慢的俯身逼近她的臉。
“那你希望我在生氣的時候對你做什麼?打你罵你,還是……上你?”
桑榆的臉像燒起來了一般,緊緊的閉着嘴不說話了,這個男人怎麼能這麼可惡。
“哪一種我都不會做,你不僅是女人,還是我太太,我怎麼能因為這種莫須有的事情對你生氣?”靳西恒本來嚴肅的五官一下子綻開一抹微笑。
桑榆慢慢的别過臉安靜的喝牛奶。
靳西恒慢慢的直起身來:“桑榆,我現在對你是正确的愛,不管你想要不想要,我都要給你。”
她好半天沒說話,靳西恒尴尬的幹咳了兩聲,然後轉身往浴室的方向走過去。
“靳西恒,我過兩天要出差。”
“去吧,不過有酒會的時候少喝酒,能不穿高跟鞋就不穿,你得腳會受不了。”靳西恒轉身跟她提醒。
桑榆也沒有躲看他一眼,繼續喝自己的牛奶,他們這樣不溫不火的相處方式有的時候挺别扭的。
這一次是出國,桑榆走在滿是文藝氣息的異國街頭,才覺得世界原來也這麼大。
羅馬是意大利一個很古老的都市,四處都散發真複古的氣息。
桑榆喜歡這裡的藝術氛圍,出來的時候心情并不好,現在心情倒是變得很好。
随性而來的,還有安甯,這麼遠的地方,靳西恒必然是不會放心她一個人,所以就把那麼一個溫婉的姑娘派來了。
不過桑榆也不讨厭這個進退有度的姑娘,至少做事不會讓她很讨厭。
“走的很累了嗎?”桑榆瞥了一眼身邊的人,逛街穿着工作時候的高跟鞋,這逛起來還是蠻痛苦的。
“沒有。”
桑榆走到路邊攔了一兩側:“回酒店去吧,我逛一會兒就回來。”
她拉開車門對她笑了笑,安甯有些不好意思,哪能讓桑榆為她拉開車門。
“夫人……”
“現在是三點鐘,放心,我五點鐘一定會回來,晚上不是還有一場酒宴嗎?我不會遲到的。”桑榆擡腕看表,表情依然溫和。
安甯看她這樣,也不好再說什麼,點點頭,然後上車,桑榆看着漸漸走遠的車子才慢慢的轉身。
漆黑的眸子裡忽然之間掠過一抹紅色的身影,桑榆覺得莫名的熟悉,那極快消失的背影令她忍不住的擡腳追了上去。
在羅馬怎麼可能會遇到熟悉的人,她這是來做自己的畫展工作的,除了靳西恒,沒有人知道她的行程。
她迫切的追逐,有點完全不受控制。
“桑榆,你在追什麼?”
突然之間出現的人讓桑榆一頭撞了上去,桑榆聽着熟悉的聲音擡起頭來看他。
驚愕的半晌之後眼神漸漸轉冷:“你怎麼在這裡?”
“我隻是來找件東西。”項翰林看着她那漸漸變冷的模樣,也無話可說。
“是嗎?”
“我不是要來跟蹤你的。”項翰林想要解釋什麼,桑榆冷淡的應了一聲。
桑榆也并沒有興趣要聽他解釋什麼,目光越過他看了看,皺了皺眉然後轉身往回走。
項翰林從身後跟了上來,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桑榆也沒有刻意走的很快。
可能是自己這兩天想的事情太多了,剛剛興許是看花了眼。
“過來這邊是因為畫展嗎?”
“嗯。”
“還順利嗎?”
“順利。”
項翰林聽着她幹淨利索的回答,半晌都沒有一句話,也不知道能跟她說什麼,他們能在羅馬的而街頭相遇,這緣分,也真的是沒誰了。
“沒事早點回去吧,一個女孩子在外面逛街總歸是不安全的。”
“時間還早,我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弱。”桑榆的語氣漸漸地變得不好。
項翰林幹脆懶得說話了,她對他是充滿敵意的,不是因為别的,就是因為項文星。
項翰林一直跟着,桑榆心生厭煩,打了一輛車就回了酒店,在羅馬都能遇到他,這緣分真是見了鬼了。
桑榆面色清冷的回到酒店,安甯看着她臉色不好的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麼麻煩。
更沒敢問。
“這是禮服,有人在禮服裡放了字條給您。”安甯将折好的紙條遞給桑榆。
桑榆皺了皺眉還是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紙條,誰能給她紙條。
‘期待我們再次見面。’
字條上面的字是答應上去的,桑榆更看不懂裡面是什麼意思,她能給誰再次見面,這種詭異的話光是看着就叫人覺得背脊發涼。
“以後好好地檢查,這類東西不要再送到我面前。”
“我知道了。”安甯愣了愣,林桑榆的脾氣似乎是一天比一天差。
不管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做事,總覺得帶着些莫名其妙的怒氣。
有點沒頭沒腦的,靳西恒讓她來看着她,就是為了避免會出什麼事。
“安甯,今晚的酒宴,你不用全程陪着我,哪些地方多少有點無聊,你要是聚的無聊可以早點回來或者去看看羅馬的夜色。”
安甯點點頭,她的意思大抵就是不要跟她跟的太緊,她不喜歡這樣被人跟着,總覺得自己像犯人一樣。
羅馬的夜色的确是好看,桑榆乘車到酒宴會場。
今天來的除了藝術節的名流還有些商界的名流,他們這些藝術家的出名以及地位,都跟這些商人脫不了幹系。
主辦方估計也是為了兩方長此以往更好的合作才做的這樣安排。
桑榆也并不厭惡,她不也是俗氣的藝術家嗎?
“林小姐,歡迎歡迎。”
她剛剛一進門就看到有人過來跟她熱情的握手,桑榆眉目間有些溫淡的笑。
“你好。”
“還以為林小姐回抽不出空來呢?”
“羅馬都來了,哪裡還能抽不出來空。”桑榆掃了一眼這個說話的男人,已經到中年了,渾身上都有着無法忽視的銅臭味。
“林小姐這話我愛聽,您能來,是給了我們天大的面子。”
桑榆淺淺的笑了笑并不作答,這些人隻是覺得她這個人商業價值挺高,她這張臉就等同于人民币,到哪兒都是受歡迎的。
這種情況在渝城很常見,隻是在羅馬還真的是很少見。
有一個人過來打招呼之後,後續就迎上來許多人,桑榆都應對自如,安甯跟在她身後靜靜地看着她周、旋在這群人中間還依然能保持優雅儀态的樣子,心裡還是會崇拜。
之所以能出名,大概跟她身上這波瀾不驚的氣質有點關系,人爬到這個地步,寵辱不驚才算是真正的成功。
桑榆跟許多人打過招呼,每個人都很熱情。
直到一直纖細的手也伸到自己面前時,她怔了怔,眼前的人穿着紅色的禮服,模樣有些說不出來的妖娆妩媚。
桑榆慢慢的擡起頭看着她,眼底還是忍不住掠過一抹驚愕。
“林小姐。”項文星對她笑。
桑榆的手卻半天擡不起來,她看到她身邊挽着的人,這人她見過,餐飲界的翹楚,薛言清。
這樣的大鳄在國際上那也是名聲響當當的。
這種酒宴,他們兩個都好像不适合來,可是都來了。
“項小姐……”他慢慢地擡手,項文星的手卻收了回去。
許多人都看到了桑榆遇到的這種尴尬,項文星用收回來的手順便理了理自己的卷發,舉手投足間都有成熟女人的魅力和風采。
桑榆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
“還以為兩三個月不見,林小姐就會把我給忘了呢。”項文星巴掌大的臉透着些犀利。
“當然沒有,這位是……”桑榆臉上慢慢的堆着些淺淺的笑意。
薛言清是個不苟言笑的人,特别是在這種場合,縱然是自己面前站着天仙也未必會有什麼情緒。
項文星挽着他的胳膊緊了緊:“我的未婚夫,林小姐應該認識才對?薛言清。”
桑榆點點頭:“不過見過幾面,薛先生并不認識我。”
薛言清側臉看了一眼項文星,沒有說話,林桑榆剛剛的眼裡了是詫異,似乎是不相信她會有未婚夫似的。
“雖然你丈夫遠在千裡之外,不過這是别人家的人,林小姐就不要惦記了,他認不認識你根本不重要。”項文星揪住這個字眼就不放。
桑榆臉色一白,她說話這麼帶刺,那是對孩子的事情耿耿于懷,她無奈,隻能不去在意。
安甯看着項文星這咄咄逼人的樣子,很想拉着桑榆就走。
但是桑榆沒動,她也沒有道理把她突然之間的拉走。
“安甯,我們走吧。”桑榆想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合适的話跟她說,至少從她身邊錯過離開。
她想起來白天回去自己看到的字條,大概就是她留下的字條,她難以放下的怨恨就這樣毫不猶豫的轉嫁到她的頭上。
她走着,有些失笑,她能盡可能的理解項文星,失去孩子,誰不痛苦,當初被陸淮打沒了那個孩子之後,她也痛苦的差點死掉。
“夫人,要是覺得心情不好,我們就回去吧。”
“不用了,這剛剛來就走,很不禮貌。”桑榆從穿插在人群中捧着托盤的侍應生手中拿了一杯酒。
見到項文星,她總是會想起來以前的自己,整整五年的痛不欲生,她靠着所謂的愛情活了下來,現在想起來還真的是不可思議。
男人本來薄情善變,并不值得相信,隻是年少的時候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生命中缺少重要的東西,所以就覺得愛情是生命中至高無上的存在。
等到自己終于經曆了這麼多的時候,她才漸漸地看清,原來愛情從來都是水中月鏡中花,看見的,摸不着。
有許多女人都和她一樣,有的得到了幸福,而有的悲慘一生,就像項文星這樣。
“夫人,你還是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的。”安甯看得出來她很難過,不知道是因為剛剛項文星說的話,還是響起了别的什麼。
桑榆勾了勾唇搖頭:“安甯,你是不是覺得靳西恒現在對我很好,而我不怎麼領情很不識擡舉?”
她不過是喝了一杯就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視線有些模糊。
安甯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所有人都一樣,隻看到了他的深情,卻看不到他的薄情寡義,也看不到我的痛苦,他如今對我百般讨好,我不領情,那也是他自作自受。”桑榆眼底一片晦澀。
安甯聽着她的話,不由得皺了皺眉,他們之間的事情渝城有不少的傳聞,隻是沒有人見過她的痛不欲生,漸漸地人們就隻能看到靳西恒的真心實意還有情深似海。
所以她這個人在許多人眼裡很不識擡舉,不值得靳西恒這樣對待。
“夫人,外界的人不懂你們,又何必要在乎。”
“靳西恒要是不在話最好了。”桑榆輕笑,她頭暈的厲害,有那麼一瞬間她也睜不開眼睛。
安甯看出她的異樣,很擔心。
“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這酒就别喝了。”安甯把她手裡的酒杯給拿了下來。
桑榆視線有些模糊,朦朦胧胧的隻聽見安甯好像在跟自己說話,她扶着自己,自己便随着她的力道走了。
項文星在人群中目光緊緊地跟随着她,本想着是跟過來看一眼。
卻未曾料想自己一下自己被人給攔住了,項翰林一雙深邃的目光說不出來的冰冷盯着她。
項文星從前攝于他這種眼神,可是現在她不再是項家的人,所以也沒有必要覺得他害怕,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她就像一下子從小女孩成長為女人一般。
涅槃似的蛻變叫人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如今她也能擺脫她一身的清純出落的這樣妖娆妩媚。
項翰林看着她,冰冷的眼底有些驚愕。
“項文星,還是讓我找到你了。”項翰林皺起眉頭,眉間一股子的不悅漸漸地散開來。
項文星蹙了蹙眉之後,從他身邊錯過:“你不是讓我消失在渝城嗎?現在又來找我,可真沒有道理。”
項翰林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硬生生的拉扯到面前,鷹隼一般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
“文星,我還不了解你嗎?”項翰林似乎很生氣,她說的離開,不過是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她這個人可是從來都沒有消失過。
項文星勾了勾唇角:“二叔這是不相信呐。”
“上一次在渝城是你爆的料吧。”項翰林為了這麼一件被靳西恒很快解決的事情追到羅馬,有些說不過去的荒謬。
項文星那一雙漆黑的眸子再也不是一眼就能看穿,她冷漠的看着眼前這個人。
“你為了她當真可是上心,還能追到這裡來質問我。”
“項文星,她從來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情,你為什麼要這樣?”
---題外話---我知道有一批讀者是很想看二爺的,所以在正文末尾我會穿插着寫,因為之前沒有計劃二爺的番外,梧桐很抱歉,進來寶寶們也一定是視覺疲勞了,番外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沒完沒了的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