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跟她離婚,心裡卻牽挂着另一個女人,他到底在想什麼。
茜茜在廚房裡給自己倒了一滿杯的紅酒,靠着流理台仰頭猛灌。
謝昀匆匆下樓的腳步聲她聽在耳裡,然後就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她失聲的笑了起來,他這算什麼,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秘書,幫我買去西雅圖的機票,明天或者後天都行。”茜茜喝的有點頭暈撥了自己秘書的電話。
“可是董事長說了,取消你去西雅圖的行程。撄”
“我不是為公事去的,他管不着我,你幫我買就是了。”
哪怕隻有一點點的希望,她都不想放過,謝昀從來都不會關心她的私生活,這一次她也不會讓他管償。
她還是去了西雅圖,這兩天謝昀沒有回來,不知道去了哪裡,她連告知一聲都沒有機會。
所以她無聲無息的走了,去了西雅圖,去找她想找的人。
西雅圖的晚秋很冷,她穿的外套很薄,走在接到上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快要被凍死了。
她等了一個多小時了,冷的手都僵了,看時間也看了好多次了,心裡的一些希望漸漸地滅掉了。
“請問是覃小姐嗎?”
覃茜茜等的一臉不耐煩,一轉身還沒看清楚人,自己聞到一股奇香,毫無預兆的就倒了下去
謝昀遠在紐約,因為上班的時候沒發現覃茜茜,心裡頭頓時警鈴大作。
在知道是秘書買了機票給她時,第一次在員工面前大發雷霆。狠狠地訓斥了秘書一頓。
“派人去西雅圖好好的給我找。”
他跟都說了,為什麼還不信,謝昀有些惱羞成怒。
在生意場上他是常勝将軍,今天不少員工都看到謝昀緊張發慌的一面。
“夫人在西雅圖街頭失蹤了,那個地方是監控四角。”
謝昀手裡捏着筆咔擦一聲就斷了,助理嘴角微微動了動吓了一跳,誰不知道謝夫人是他心尖上的人。
“其他的線索呢?”謝昀平靜的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裡,叫人很難琢磨他此時在想什麼。
“目前還沒有。”助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謝昀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跟了他這麼多年,何時見過他這樣的神色,就算是謝氏沾染上不該有的官司,他也從未這樣緊張惱怒過。
謝昀眉心狠狠地擰在一起:“我要去西雅圖最快的機票。”
“我馬上去辦。”
他不是一個被動的人,不會等到威脅電話打到紐約來。
茜茜被人迷暈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才醒來,睜眼發現眼前漆黑一片,根本什麼都看不到,她也分不清現在是晚上還是白天。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慢慢的坐起來,謝昀說的沒錯,西雅圖沒有她想找的人,那天晚上若不是他接了某人的電話,她也不會喝醉了然後重新去訂機票。
她想的出神,這個時候門開了,外面的白亮的光突然之間照進來刺的她眼睛生疼。
她手腳被綁着,隻能仰着頭看着走進來的人,是個長相兇悍的美國大胡子男人。
“為了錢還是為了什麼?”她也不見的有多驚慌害怕,就懶懶散散的看着他。
大胡子微微有些詫異,慢慢的蹲下來,捏着她的下巴:“謝夫人倒是真像傳聞中的那樣,遇事都是這樣的處變不驚。”
在美國人的印象裡東方女人一般羸弱膽小,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膽子這麼大的東方女人,這明明是被綁架了,她也沒有什麼驚慌的。
“我隻是想提醒你,如果想拿我威脅謝昀的話,怕是你們白忙一場了。”她眼底有些放肆的嘲笑,像是在嘲笑這些人蠢,也像是自嘲。
大胡子似乎輕易的酒杯茜茜的這句話給激怒了,手裡的力道變得越來越狠,她覺得自己的下巴應該是被他捏斷了。
這個男人殺她真的是不費什麼吹灰之力,稍稍一用力,她脖子就斷了。
“我說的是真的,我們結婚四年,他愛的另有其人,我不過是替他心上人承受這些的磨難的人。”茜茜說着自己笑了起來。
大胡子瞧着她,甩開她的手:“可能你說的對,你丈夫的手機到現在也打不通,既然是白忙一場,那我隻好殺了你。”
覃茜茜愣了愣,背脊有些發涼,跟謝昀作對的人哪個不是亡命之徒,殺個人算什麼。
最讓她覺得心酸的莫過于他說的那句她丈夫的電話到現在都打不通,她沒有抱着任何希望他會來救她。
畢竟這是那個女人唯一上位的好機會,他也不應該放棄才對,這些殺了她,他就可以更加理直氣壯的帶着她心愛的人住進他的别墅裡。
她無聲的哭了一場之後就閉上眼睛睡着了,這地方潮濕冰冷,她就忍不住的想睡覺。
她這輩子對遺憾的,大概就是沒能找到桑榆,沒能知道她是否還活着。
後來她被人裝進麻袋裡扔進了冰冷的海水裡,她在袋子裡感覺到水迅速的鑽進自己的鼻腔,用來呼吸的肺好像一瞬間也填滿了鹹澀的海水。
她真厭惡美國人,難道就不能用槍,她這樣死在海裡,連屍體都找不到。
茜茜做了一個冗長的夢,但是睜開眼睛的時候,什麼也不記得。
她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溫暖的懷抱裡,有一隻手圈住了她的腰,另一隻手枕着她的頭,她聞到男人熟悉的聲音,心裡頭有些驚愕。
“謝昀,你是因為什麼死的?”她覺得自己死了,所以這張嘴的胡話是想都不想的說了出來。
謝昀看着她烏黑發亮的眼睛,臉上的表情有些冷淡:“你覺得你死了?就那麼想死嗎?”
他的語氣聽上去很生氣,夾着許許多多的怒火,茜茜捏了捏自己的臉,感覺到痛,想起身推開他,但是自己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似的,想動一下也難。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西雅圖沒有你要找的人,你為什麼不聽話?”謝昀壓抑了許久的怒火這個時候就好像一點也忍不住了。
語氣變得也冷,覃茜茜自知理虧也沒有要跟他頂嘴,像小貓一樣蹭着他的衣服:“夫君啊,我知道錯了。”
謝昀當真是準備許多訓斥她的話,可是覃茜茜這個人就是懂得如何去讨人歡心,不管是談生意還是對他。
大概是那句夫君叫的他心裡舒服,火氣也就随之淡去了,腰上的手慢慢拿上來摸着她的額頭:“還冷嗎?”
茜茜睜大了自己的眼睛看他:“嗯,冷。”
“先起來吃藥。”謝昀扶着她準備做起來,茜茜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
“我不冷了。”
“你在發燒,如果我去的再晚一點你真的就喂鲨魚了。”謝昀表情嚴肅,沒有商量的餘地。
茜茜重重的歎了一聲,任由他扶着自己坐起來,然後看着謝昀把要兌好送到自己嘴邊。
她表情扭曲,張開嘴吃他送到嘴邊來的藥,這藥真他娘的苦啊。
“你可真厲害,能那麼及時的找到我。”茜茜半開玩笑的笑了笑,喝了一口白開水洗一下自己充滿苦澀的口腔。
“回去以後禁足半個月。”他就像古老的君王迂腐的沒道理。
茜茜頗為委屈的看着他:“如果你那天晚上沒有出去,我也不會……”
說着說着她禁了聲,謝昀狐疑的眼神已經在打量她了,茜茜淡淡的别開自己的眼睛,咬着嘴唇。
“你剛剛說什麼?”
“沒有,是我錯了,禁足,禁足好吧。”
謝昀眼中光芒詭異,一把勾住她的腰,然後帶進自己懷中,低頭看着她因為發燒面色绯紅的臉。
“好事打斷了,所以這麼就郁悶的賭氣非要跑到西雅圖來?”謝昀眼中醞釀着茜茜看不懂的一些東西。
不過感覺到男人的眼神變得灼熱時,她漸漸地明白謝昀這種眼神是什麼意思了。
“謝昀,我生病了。”
“好,我等你好了再說。”謝昀當然是沒想到她會因為這麼一件事就跑到西雅圖,然後還出了這麼大的事。
茜茜面露難色,他看起來好像真的挺擔心她,但是要怎麼用其餘的情緒來擔心一個不愛的女人,她想不通。
因為她身體的原因,謝昀在西雅圖停留了三天,這期間茜茜沒有過問那幫亡命之徒的事情,如果這是殘餘的黨羽,這回謝昀勢必會斬草除根。
那些人是怎麼愚蠢的想到用她來威脅謝昀的,腦子有病吧。
飛往紐約的飛機,茜茜因為吃了藥的緣故一直在睡覺,就想是昏迷不醒似的。
“把夫人所有的工作都分配下去,短時間裡,她是不會去公司了。”謝昀看着身邊的人然後跟坐在另一邊的助理吩咐。
“如果是這樣的話,夫人會生氣吧。”助理的語氣裡有些試探,萬一覃茜茜不高興這麼辦。
“在你看來她才是你的老闆?”謝昀不悅的掃了一眼多事的助理。
“我會盡快安排的。”助理汗顔,幹嘛火氣往他身上發,又不是他讓夫人跑來西雅圖的。
回到紐約,謝昀先送茜茜回别墅,之後才去的公司,茜茜身體不太舒服并沒有要跟着他去。
她不知道謝昀是真的沒聽出來還是假裝沒聽出來,以他的智商,不應該沒有聽出來。
他夫人發現了不該發現的東西,作為男人,心裡應該是緊張的才對。
但是謝昀好像是另類,那樣子光明磊落的好像是沒做什麼虧心事。
“夫人,該吃藥了。”
“菲姐,還沒到晚上呢,等等吧。”茜茜真是讨厭見到那些藥物,一臉的不耐。
“先生吩咐了,一定要您按時吃藥的。”菲姐的态度也不示弱。
“讓他回來喂我吃吧。”茜茜皺了皺眉頭,輕微的有點頭疼,真不喜歡被人纏着。
以前家裡都是美國人,所以她有足夠的理由不理會,但是現在謝昀居然請了一個中國人來家裡,真是煩不勝煩。
菲姐一臉懵逼的看着轉身上樓的覃茜茜,外面的人對謝夫人的評級是很好的,今天這一看,原來傳聞始終隻能是傳聞。
茜茜沒想到菲姐真的會因為這件小事跟謝昀打電話,而謝昀正在會議上,真的就中斷了會議回家。
他看着茜茜躺在床上的樣子,關上門走過去。
“讓你吃個藥,就那麼難?”他回來的急,從他的神色就能看出來。
茜茜閉着眼睛:“菲姐真是,這種事也要給你彙報。”
“吃藥吧。”謝昀手裡端着藥,坐在床邊。
茜茜輕微的皺眉,慢慢的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謝昀,我不是林黛玉,感冒而已,你幹什麼弄得我好像得了絕症似的。”
她很少生病,這四年也幾乎沒有生過病,就算是生病謝昀也不會知道。
可是這一次謝昀就跟瘋了一樣,居然關心起她的身體,這種反常的行為令她不适應,也反感。
“你這段時間一直鬧脾氣,現在生病了更是如此,茜茜,你到底是看到了什麼,才這樣三番五次的鬧。”謝昀的耐心似乎也白消磨的差不多了,藥碗重重的擱在床邊的桌子上。
茜茜慢慢的坐了起來,盤着腿坐在床上,謝昀看着她眼底清明的光,面色不是很好看,突然之間中斷會議的事情,他從來沒做過。
今天接了家裡的電話就跟魔怔了似的居然從會議上直接走了。
“我某天去醫院拿我的體檢報告,偶然的看到我的丈夫跟一個隻有背影女人摟摟抱抱,雖然隻是背影,但是看着羸弱的很,她是林黛玉,我不是。”
謝昀有好半天沒有說話,溫淡的面色一如既往的冷靜,茜茜甚至沒能從他的而臉上找到一絲絲的愧疚感來。
能覺得理直氣壯,隻能說明那個女人在她之前就是他心裡的人了。
“好了,我會吃藥的,今天過後我保證不再鬧了。”茜茜微微一笑,爬過去把藥碗端在手裡一飲而盡。
她遞給他空空的碗:“不要取消我的工作,我明天會去上班。”
“茜茜……”
“我和你們這些豪門子弟不同,我從小生活在底層,知道柴米油鹽貴,任何自己想要的東西我都會自己去争取,這四年,我沒有依靠過你,今後可能會需要你幫忙,也希望看在我這麼為你的公司賣力,這麼寬容的份上…唔…”
揚着下巴話還沒說完,謝昀擒住她的下巴,發狠的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她說的不同就是将他們分在了兩個世界,他們分明是一個世界的人。
“謝昀,你放開我!”茜茜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吻有點吓到了,用力的将他推開。
“别說什麼不同,你是我妻子,那就是跟我一樣的人。”謝昀不喜歡從她嘴裡說出來這種話,聽着不順耳。
茜茜眉間有些慘淡的笑意:“謝昀,你愛我嗎?”
謝昀看着她良久沒有回答上一句話,茜茜覺得自己挺莫名其妙的身子往後一仰躺在床上。
“你走吧,這藥吃了就想睡覺。”
謝昀看了她一眼,拿走了碗轉身出去,興許是她剛剛的話擾亂了自己的心,他走出去的時候臉色凝重。
茜茜這一睡過去就是一整個晚上,早上起的很早。
從樓上下來,謝昀在餐桌上用餐,她從客廳裡直走準備出門。
“在家吃吧,從今天起家裡沒有美式早餐。”
茜茜愣了愣,扭頭看他:“我不太餓。”
“夫人,今天早上有豆漿油條,先生說都是您愛吃的。”菲姐見她還是要走,便出來跟她說清楚。
茜茜許是沒想到謝昀會知道她這個奇怪的口味,謝昀沒有再說話,茜茜看着近在咫尺的門,還是轉身去了餐桌。
“這幾天就别加班了,也不要答應什麼應酬。”謝昀擡眼瞧着她的臉色,淡淡的一句。
“加班是工作需要,應酬也是工作需要,這世上有許多人都是像我這樣的,小病小痛沒必要小題大做。”她這話不知道是在諷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