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雕的風險很大,雖然陸銘并不準備弄太複雜的造型,他隻需要有個龍鳳的輪廓就可以,可是,他需要的量太大。
因此在這裡,他也沒有托大到完全不留退路。早在桑悅制作基座的時候,他們就商量好了,基座的中心部分,當然是用整塊的糖來進行制作,然後隻需要在上邊刻畫出方磚的紋路就好。
但基座最外一側需要雕刻龍鳳的地方,卻采用了分塊組裝的方式,萬一雕壞了,直接再做一塊換上就是。
正是因為有了這個預防措施,所以此刻的陸銘表現的并不怎麼緊張。可是,搞明白了他究竟在幹什麼之後的觀衆們卻不一樣了。
先畫畫,再雕刻......
尼瑪,這小子這是要瘋啊!
糖藝比賽現場,并沒有設置專門的觀衆席,所有人都是站着觀看。
而且,比賽也沒有專門售票,凡是買了烘焙展門票的遊客,都可以過來觀戰,因此觀衆的流動性很大。
但不管流動性有多大,場内基本上始終都維持在一千多人的樣子。這些人,有的會站在前排近距離的觀看選手們的表演,更多的,則是站在後排,擡頭去看選手們頭頂上的那幾個大屏幕。
看一會兒,有些人會留下,有些人就會離開,也有些人會換個操作台接着觀看。
可是今天不一樣,自從陸銘開始了他的繪畫表演之後,關注他的那一幫觀衆就很少有人離開了。而且,不但沒人離開,那些剛才還在觀看其他選手表演的觀衆們,也開始慢慢的向着這個方向移動!
随着觀衆越聚越多,議論聲就越發的大了起來。可是,議論聲越大就越吸引觀衆,然後人就更多!
慢慢的,現場就出現了一個怪現象,在陸銘他們操作台的附近,人口的密度明顯的要大于其他選手。而且,就連站在其他選手操作台前的那些觀衆,他們的目光也會不時的飄向這邊!
而這一切,當大屏幕上出現了糖雕的畫面之後,更是直接達到了一個高朝!
“天啊,怎麼會是這樣?”
陸銘在專心的雕刻,他可能注意到了也可能沒注意到,反正他沒受到影響。但站在他旁邊,正在檢查的桑悅卻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
“這些人,居然比國内的觀衆還要瘋狂!”慢慢的,桑悅被操作台前的那些觀衆看的受不了了,她不得不低頭來回避那些狂熱的目光。可是她的心裡,一種叫做驕傲的情緒卻在慢慢的滋生。
沒錯,她在為陸銘而感覺到驕傲!
“比賽時間到!請選手們離開操作台,等待裁判封存作品!”
不知不覺間,第二天五個小時的比賽時間就到了,陸銘擡起頭放下雕刀,看了一眼面前的觀衆,友好的沖着他們揮了揮手。
一陣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很快就席卷了整個展館。
“裁判!要求比賽延時,我們要看8号選手的成品!”嘈雜的人群裡忽然傳出了一聲大喊。
“小悅姐,他在喊什麼?”那個人距離陸銘很近,他聽到了,可是聽不懂。
“他在要求延時,要看......”桑悅小聲的給陸銘解釋,可是還沒等她說完,人群裡就又傳出了一聲喊叫。
“對!延時!明天就要上班了,我們來不了!”
“沒錯,延時!”“延時!大家一起跟我喊,延時!延時!”
随着這幾聲大喊,更多的人被調動了起來。然後這些觀衆又都被組織起來,一聲聲延時的高喊,讓整個裁判組和選手們都傻了眼!
麻蛋,都怪那個華夏人!
不對,要怪就應該怪當初決定改變規則的那個家夥,否則,如果還和以往一樣,限制了每一項造型的比賽時間,又怎麼可能出現這種突發狀況?
裁判們開始緊急磋商,組委會的工作人員和展館的保安們也加快了疏散的行動。然而,這一切都木有卵用!
這個本該在半小時後就關閉的展館,反而因為鬧出了大動靜,周圍其他幾個展館中的遊客也開始慢慢的朝着這邊彙集!
“怎麼辦?”五名現場裁判都将目光看向了一個人,一個面容堅毅冷峻,長着一個大鷹鈎鼻子的老人,本次比賽的裁判長勒戈夫,歐洲糖藝協會的資深副會長。
“羅伯特,你用現場廣播安撫觀衆,讓他們安靜十分鐘,就說裁判組正在研究他們的提議。韋伯,你馬上通知各隊領隊到這裡開會。”老人的目光中也帶着一絲焦慮,但他表現的卻很淡定。
緊接着,選手們也被緊急召集到了一起,陸銘一眼就看到了神态焦急的潘胖,這次他是領隊。
“陸銘,如果讓你接着做,兩個小時之内能不能做完?”
“不用兩個小時,一個半小時就行!”
“那精力跟不跟的上?說實話,不要勉強!”
“沒問題!潘總,是準備延時了嗎?”陸銘的表情怪怪的,觀衆要求延時就延時,怎麼感覺有點兒戲啊?
“呵呵,還不都是因為你?”潘胖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但臉上的笑意卻怎麼也遮掩不住。
很快,留給領隊和選手們交流的時間到了,勒戈夫拍了拍手掌,“各位領隊,支持延時的請舉手!”
唰的一聲,潘胖毫不猶豫的舉起了他的大肥手。然後,在一圈古怪眼神的注視下,又遲疑着放下了,“既然大家都不同意......那我也不同意。”
然而,勒戈夫卻沒有放過他。
“隻有華夏隊舉手了嗎?那好,華夏隊兩名隊員留下,其他人各回原位!”
啊?這一下,不但陸銘他們驚了,就連其他選手和領隊也都驚了。
什麼情況?這是要留下華夏隊單獨延時嗎?這怎麼可能?
各家領隊示意選手們離開,但自己卻堅定的留了下來。他們是比賽的參與者,必須要第一時間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勒戈夫的嘴角浮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請問陸先生,如果再多給你兩個小時,你能完成你的這件作品嗎?”
“裁判長先生,我隻需要一個半小時,一個半小時就夠了。”
“OK,那我問你,你願不願意單獨留下來給這些熱情的觀衆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