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森森冷笑：“哦？你那注重傳承的父親難道沒有告訴你，沐家巫女，生而尊貴，隻拜天地？請問依照他們的意願選出來的是什麼？言辭謙卑，行事溫順，一行一坐都要看他們眼色的提線傀儡？”

　　沐之夏怒急，“難道你自封巫女，就能得到同道的承認了？”

　　“沐家選巫女，為什麼要别人認同？他們認不認同又有什麼關系？反正他們都得敬着，遠着。”

　　沐森森的話，和她此刻張揚的神情，顯然勾起了某些人極其不愉快的回憶。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東西！還真以為你們是什麼高貴皿統了？”

　　“我們這些年，看在同道的份上，已經為沐家遮擋了幾分。否則，憑借沐郁當年做過的醜事，你們沐家還有臉面在陰陽道上混？現在還擺出這副嘴臉羞辱前輩，真是豈有此理！”說話的是那位黃老。

　　“沐郁當年做過什麼醜事？”沐森森問。

　　“森森，”沐野攔下她的話，眼神幽深，“不過是些道聽途說的流言，不必介意。”

　　“呵呵呵呵……”那老者喉嚨裡發出嘶啞的，如同毒蛇般陰冷的笑聲。

　　“怎麼，心虛了？怕被當衆揭穿了難堪？”

　　沐野冷冷瞪過去，“這位老先生，你也一大把年紀了，不在家裡含饴弄孫，跑到這裡搬弄是非，不太體面吧？你們說的那些流言，我也聽過。隻是，可有什麼證據麼？口紅白牙污蔑人，不怕遭業果麼？”

　　“遭業果也是沐家遭受！”那黃老神情猙獰，眼神癫狂，“當年的事所有人心知肚明！闆上釘釘的實情，還要什麼證據！”

　　“黃老！”楚老深埋在眼皮褶皺裡的眼珠露了出來，目光亮如閃電，“那孩子說得對，當年的事，都是推測，并無真憑實據。”

　　“楚老，我知道你受過沐郁恩惠，對沐家很有些感恩之心，但你也不能不顧是非曲折一味袒護。今天這些孩子們都在，我就說道說道，好讓他們知道，他們先祖當年犯下的罪過，免得他們再自以為是，重蹈覆轍。”

　　沐森森攔下沐野，涼浸浸地眼眸直直看着黃老，“你說。”

　　“七十多年前的中州，飽受天災兵亂，百姓流離失所，皇族分崩離析。究其根本是守護中州的龍脈崩塌，才導緻天災人禍。當年的沐郁，是清淨山的大巫女，聲名赫赫，備受尊崇。她本該在這時候挺身而出，向蒼生請命，為黎民祈福。可她都做了什麼呢？”

　　“在小鏡湖，她假稱遇到了令龍脈崩塌的罪魁禍首陰陽道人，并召集了當時四大名門中的容宮姜三家共同誅邪。實情卻是，她早與陰陽道人有染，在小鏡湖設下埋伏，意圖将那三家一網打盡。幸而天道朗朗，最後陰謀暴露，那三家僥幸逃生。她自知再無顔面見人，便與那陰陽道人帶着盜竊來的龍骨，銷聲匿迹。”

　　“身為大巫女，她背棄身上職責，觊觎龍骨的力量，堕于貪欲。更違背當年與容家的婚約，耽于情欲。這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如何能被天道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