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果然，此事之後，沐家就遭到了天譴。”

　　“你們都說，這件事情并沒有真憑實據，都是推測。若真是推測，上天為何不懲罰我們黃家，不懲罰楚家，容家！偏偏是沐家，從雲端，跌到了泥窩裡！皆是因為，沐郁身為大巫女，當年因一己之私，禍亂蒼生，所以沐家的子嗣才會遭到反噬，所以這些年，沐家的女孩才總是夭折。”

　　“放屁！”沐田瞪着眼睛，咻咻地喘着氣，兇口劇烈起伏。

　　“人已經不在了，搞不好就是被你們合夥害死的，現在還要被你們污蔑！說得天花亂墜，人證物證呢？”

　　黃老冷哼一聲，看向主位。

　　“念真，你本是一片好意，我現在看來倒是沒什麼必要。這沐氏一門，已徹底壞掉了。都流着那個女人身上的皿，能幹淨到哪兒去？我隻希望天罰再厲害點，收了這滿門的小畜生才算是為民除害！”

　　沐田脖子一梗，正欲說話，一隻手拽住他的手臂，示意他安靜。

　　拽着他的人是沐森森。

　　女孩眼神依然平靜，隻是那平靜底下，掩藏了深深的冷意。

　　原來，裴衾之前給她的資料并不齊全。

　　這些事情，他都沒告訴她。

　　依檀香山在帝都的勢力，他不可能查不到的。大約，是怕她難過？

　　她想到裴衾希望她不要來十丘時，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原來如此。

　　她死得不明不白也就罷了，還被人潑了這麼大一盆髒水，背了七十年黑鍋，連累得子孫後代都擡不起頭來。

　　偷走龍骨，與陰陽道人私奔。反正死無對證，事實如何，隻能任人猜測了。

　　當年設局的人果然高明。

　　“容家家主，當年小鏡湖之夜，你也在場。方才這人所說的，都是真的麼？”女孩清涼清亮的聲音，在大殿内響起。

　　當年小鏡湖之約，是他緊急傳書，她才匆忙前往。

　　那一夜，恰是他們大婚的前一夜。

　　她那雙漆黑黑涼浸浸的眼眸，緊緊盯着容念真，似乎不想錯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容念真在那少女的眼眸逼視之下，竟有些晃神。

　　那雙眼睛，竟是如此相似，簡直一模一樣。

　　恍惚之間，又見到了很多年前那個少女。

　　那個生了他的氣，這些年，連夢中都從不曾入過的女孩。

　　他閉上眼睛，聲音有些黯啞，“黃老所言，隻是推測，并無真憑實據。當年小鏡湖……沐郁她的确不見了……我們也的确遭遇了危險。我不相信她與人勾結，她大約是被那人劫持，迫不得已。”

　　黃老冷嗤，“容家家主莫要再為那個女人遮掩了。我雖憎惡她的為人，卻不得不承認她的實力。當年她法可通天，就算是那陰陽道人，又怎能奈何得了她？”

　　容念真不再講話。

　　沐森森似笑非笑。“原來如此。”

　　容念真卻分明感覺到，她眸中刹那間冰寒刺骨的，仿佛是仇恨，亦或者……其它。

　　“你們嘴裡的故事，我都已經聽完了。真相如何，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揭曉。至于你方才所說的報應……”沐森森目光落在黃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