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笙好奇的撿起那個小檀香木的盒子,輕輕打開一看,隻見裡面是一張普通的紙。
還沒等她取出來仔細看,忽然聽見有人走過來的聲音,應該是更夫老王到這邊的茅廁去了。
長笙怕他出來發現自己,趕緊把小盒子揣到懷裡,溜回了柴房。
在角落裡躲了半天,長笙又怕又累,回去就倚著柴草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長笙準備去上工的時候,才發現懷裡還揣著那個小盒子。
她怕不小心露出來被別人發現,隨手就塞進了弟弟身邊的包裹裡。
想著晚上回去看看是什麼,不行就再扔回角落裡,以免惹禍上身。
誰知剛過午時,意外就來了。
一個管事婆子也不知道怎麼閑來無事進了柴房,發現了弟弟。
一個在廚房打雜的小子,居然還帶著個孩子住在安老爺家(的柴房)裡,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管事婆子很是得意的行使了她的權利,把長笙和弟弟逐出了安府。
長笙和弟弟又流落街頭,重新成了小乞丐。
長笙有心帶著弟弟,繼續往徽州方向走,可是兜裡總共沒有幾文錢,於是就想在古鎮再打幾天零工,攢些銀子。
誰知錢沒有掙到幾文,下了幾場連綿的秋雨,把弟弟凍病了。
不但沒有攢下錢,反而把兜裡的幾十文錢花了個乾淨,弟弟的病反而更嚴重了。
正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她意外在外面遇到了二小姐。
那天晚上,她雖然沒有見過二小姐的臉,卻記住了二小姐的聲音。
二小姐帶著人在外面氣呼呼的尋找木頭,看樣子那天晚上木頭真的走了。
看二小姐尋找木頭那急切的樣子,不單單是想找到人這麼簡單。
長笙有意的接近跟著二小姐的安府家丁,弄清楚了,二小姐不但要找木頭,還要找她丟失的一件重要的東西。
長笙忽然明白過來,二小姐找的很有可能是那天晚上的那個小木盒。
她趕緊回去翻了翻自己那個可憐的小包裹,果然小木盒兒被她無意中的帶出了安府。
長笙很害怕這個小木盒給自己招禍。但看著弟弟越病越重,長笙決定咬牙鋌而走險。
她把弟弟藏到了離古鎮挺遠的這個破廟的地窖裡,然後自己去了古鎮,把臉抹的黑黑的,打扮成一個骯髒的小乞丐。
趁著二小姐帶著家丁滿街轉悠的時候,找機會接近了她,塞了一個紙條給她,約她午後在木橋上單獨相見,說手裡有她想要的東西,但需要拿銀子來換。
於是就有了水瑤和景昊他們看到的橋上美人會小乞丐的畫面。
「現在想起來,其實有些僥倖。二小姐那天應該真的是一個人來的,那些安府的家丁,都是些混吃的窩囊廢,她那幾個侍衛倒真是高手,那天不知道去了哪裡,如果跟著她來,我定是跑不掉的。」長笙心有餘悸的說。
長笙很聰明,她的猜測已經接近了真相。
那天二小姐的四個護衛被她派去追尋木頭的蹤跡。收到小乞丐的紙條後,她是打算一個人來拿回東西的。隻是安老爺不放心她的安危,一直讓家丁偷偷的跟著她。
她自己也不會精妙武功,學過幾招花拳繡腿,在自家的時候總有人捧著她,誇她。她就以為自己的武功還不錯,單槍匹馬就出來見小乞丐了。
講到這裡。自己的懷裡取出了那個小檀香木盒,朝水瑤遞過去。
」這盒子我打開看過,裡面就是一張紙,像是一張畫的什麼符籙,不知道二小姐和那個木頭為什麼對它這麼重視?」。
水瑤接過小檀木盒,很輕鬆就打開了。裡面確實隻有一張顏色泛黃的符籙,上面畫著鮮紅和墨黑色的圖案。
鮮紅的像是硃砂,墨黑的,不知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草藥味道。
整張符籙看上去普普通通,像是那些雲遊的道士隨手畫就的,平平無奇。
隻是小貓撻撻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小貓頭湊過來,和景昊擠在一起看那張符籙,景昊也是一臉的感興趣。
水瑤把符籙遞給景昊,讓他們仔細看,自己拿起那個扁扁的小檀香盒擺弄著。
景昊和撻撻似乎看出了什麼,兩個人不好當著小長笙的面交流,就用眼神傳遞著信息。
忽然,聽見水瑤那裡發出輕微的咔噠聲。
轉睛一看,隻見水瑤手裡那個扁平的小檀香木盒的底部居然向左右兩邊彈出了兩個薄片。
這看上去已經很扁的盒子居然還有夾層。
這麼小的夾層裡能放什麼呢?
水瑤從中抽出了兩張薄薄的宣紙。景昊和撻撻的小貓頭都湊了過去。
兩張宣紙上都是人名。
景昊和水瑤看了好一會兒,那紙上除了人名,空無一字。他們實在看不明白。
兩個人都不是糾結的人。看不明白就算了。
水瑤照舊把紙張都收到小木盒內,還給了小長笙。
「我們現在準備出發去南州,你是什麼打算?還要繼續留在這裡嗎?」
長笙猶豫了一下,南州是去徽州的必經之路,她很想跟著水瑤他們走,又怕人家不願意帶著自己兩個累贅。
「我也想跟著你們一起去南州。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帶上我?」長笙有些囁喏的說。
「帶上你可以,但路上要老實規矩,不能再做偷偷摸摸的事。」景昊冷著臉說。
水瑤和蛋蛋都偷偷的看著景昊,發現他拉下臉,不笑的時候,居然還有三分威嚴的樣子。
撻撻很滿意,景小子長大了,會唬人了。
長笙感到有幾分屈辱,她是個從小金餜子,銀餜子隨便玩兒的主,沒想到今天因為一錠銀子被人如此瞧不起。
她掏出那錠昨晚順走的銀子,遞給水瑤,
「你們的銀子還給你,我家在南州也是有鋪子的,去了後我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把這一路吃你們的,用你們的錢還給你們。」
她說的有點兒底氣不足,現在爹爹有了二娘和弟弟,家已經不是以前的家。她被拐離家已經快一年了,身上也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南州鋪子裡的人,不知道還認不認識她。
她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從鋪子裡支出銀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