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周校長的身世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間,林言心開學的日子悄然而至。
在出發前夕,她特意前往辭別周校長和學校的同事們。
踏入那熟悉的校園,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彷彿在訴說著往日的點點滴滴。
林言心沿著校園小徑,快步走向校長辦公室。
周校長聽聞敲門聲,擡頭望去,見是林言心,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熱情洋溢地說道:「言心,你怎麼有時間來看。
快,快進來坐,你來的正好,我最近新得了一些上好的普洱茶,咱們一同品鑒品鑒。」
說著,周校長起身,走到書桌旁,拉開抽屜,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個紅色硬紙盒,宛如捧著稀世珍寶。
他輕輕打開盒子,一塊色澤褐紅、紋理清晰的茶餅映入眼簾,空氣中頓時瀰漫著一股獨特的陳香。
「這可是正宗的雲省普洱,品質上乘,極為難得。」
周校長一邊得意地炫耀著,一邊興緻勃勃地介紹起來,「普洱,屬黑茶,製作工序極為複雜,需歷經殺青、揉撚、渥堆等多道工序。
茶葉多采自南省大葉種曬青毛茶,採摘也要講究時節和手法。
像這餅茶,採的是古茶樹春茶。
每年隻有在特定的時節,茶農們天不亮就得進山,精挑細選,採摘最鮮嫩的芽葉,方能保證茶葉的品質。
得了茶餅之後,一直沒捨得喝。
隻喝過兩次,其滋味醇厚回甘,香氣獨特,越陳越香,一般人來了,我可是捨不得拿出來。
哈哈哈……」
林言心早就知道周校長對茶情有獨鍾,不僅癡迷喝茶,更熱衷於和朋友談論茶道。
今日,她自然不會拒絕周校長的好意,微笑著在沙發上落座,靜靜欣賞著周校長泡茶的嫻熟動作。
周校長熟練地燒水、溫杯、投茶、沖泡,每一個動作都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
熱氣騰騰的茶湯倒入杯中,香氣四溢,令人陶醉。
林言心看著正專註沏茶的周校長的側臉,腦海中突然閃過周先生的模樣。
心中不禁一驚:這兩人竟如此相像!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被吸引,盯著周校長的側臉,陷入了沉思。
或許是林言心盯得過於專註,周校長也察覺到了異樣。
笑呵呵地問道:「言心,你看什麼呢?怎麼看得這麼入神?」
林言心這才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周校長,您認識一個叫周振邦的先生嗎?
他目前定居在D國L市,在D國商界可是赫赫有名,是個很著名的商人。」
周校長端著茶壺的手猛地一頓,整個人瞬間僵住,臉上的笑容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凝重。
他緩緩轉過頭,目光緊緊地盯著林言心,聲音略帶顫抖地問道:「你說誰?再說一遍他的名字,我剛才沒聽清。」
「周振邦,看年紀,應該比您大上幾歲,應該和我父親的年紀相當。」林言心如實回答,「他看起來和您長得很像,特別是側臉的時候。」
周校長的手開始微微顫抖,茶壺裡的茶水溢了出來,灑在茶幾上。
林言心見狀,連忙起身,快步走過去,接過茶壺,放在桌子上。
並拿起一旁臉盆架上放著的抹布,擦拭著茶幾上的水漬。
周校長有些激動地看著林言心,追問道:「你確定他叫周振邦,而且和我長得很像?」
「是的,我可以確定。因為我和他有一面之緣,周先生還救過我一命。」
林言心說著,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難怪我當初看著周先生就覺得眼熟,沒想到居然是因為他和您長得像。」
周校長眼眶裡瞬間蓄滿了淚水,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急切地說道:「快跟我說說,他現在怎麼樣?
身體好嗎?
家庭幸福嗎?
工作順利嗎?」
林言心看著周校長這副模樣,心中已然有了猜想。
便將之前和周先生相遇的情況詳細地描述了一遍。
在提到唐先生時,他隻是一語帶過,簡單地說了周先生幫他解圍的事情。
而對於周先生的人品、身體狀況以及經商手段,林言心則是大加讚賞:「我對周先生的家庭情況並不了解。
但看他的身體狀況還不錯。
從他的行事風格和成就來看,他的工作應該非常優秀,是一名超級成功的商人。」
林言心雖聽李陽河介紹過周先生的詳細個人情況,但涉及到周先生D國L市地下皇帝的敏感身份,她並未和周校長多談。
周校長嘴唇顫抖著,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好,隻要他過得好就行。」
他坐回到椅子上,眼睛透過窗戶,望向遠方,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林言心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陪著他。
過了許久,周校長才悠悠地說道:「我一直沒有和別人透露過,我確實有海外關係。」
說完,他看了一眼林言心,「但我相信你,而且現在時代也在發展,關於海外關係這方面,也不像以前管製得那麼嚴格。
甚至還鼓勵我們去尋找流失在外的親人。」
周校長說到這兒,抿著唇,搖了搖頭,臉上滿是糾結與無奈,「再等等,再等等,我心裡還是有些忐忑,有些擔心。」
他再次陷入了沉思,幾分鐘後,才嘆了口氣,從脖子上摘下一個吊墜。
緩緩起身,走到林言心身邊,鄭重地雙手托舉著吊墜,遞給林言心,「你嘴裡的周先生,應該是我的兄長。
我們就弟兄兩個,當年家境貧寒,父母無奈,就讓我們兩人抽籤,將其中一人過繼到地主家,用換來的錢供另外一個兄弟上學。
哥哥為了照顧我,主動提出去地主家當兒子。
我也因為哥哥的賣身錢,成功入了學。」
周校長說到這兒,滿臉凄苦,聲音也變得愈發低沉,「我上學的時候偷偷去看望哥哥。
他瘦弱的身體被那地主老財打得遍體鱗傷,還不讓他吃飯,就那樣折磨著他。
後來戰爭打到了我們家鄉,哥哥受不了地主老財的折磨,隨著偷渡的船去了D國。
走之前,他來家裡和我們一家人告別。
我們想留住他,可又怕地主老財找到家裡來。
無奈之下,哥哥去了D國,我們一家人也輾轉搬到了島城。
這麼多年,哥哥杳無音訊,父母去世的時候,還悔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