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前，楚遙打開和白寧樂的聊天對話框，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楚遙：你覺得談戀愛應該都幹些什麼？

　　雖然她沒有經驗，白寧樂也沒有現實裡的經驗，但她起碼和紙片人談過戀愛啊。

　　憑她的言情小說閱讀量，楚遙相信，她一定是一位合格的戀愛指導大師。

　　白寧樂先是緩緩打了個問號，隨後，楚遙的屏幕上飛快閃現出五條信息。

　　白寧樂：誰？？？誰談戀愛了？

　　白寧樂：不會是你吧？

　　白寧樂：不會吧不會吧，鐵樹居然要開花了。

　　白寧樂：讓我猜猜是誰，是之前圖書館和你要微信號的兜帽男，還是那個戴眼鏡的大三學長？？？

　　白寧樂：難道是……老來宿舍找你的籃球隊隊長？我不看好他啊，聽說他很中央空調的。

　　楚遙：「……」

　　白寧樂說的這些人她怎麼全都沒有印象？

　　還有，中央空調又是什麼意思？

　　又能制熱、又能製冷，這人竟然能控制自己的體溫？

　　趁她愣神的這段時間，白寧樂又問道：你快說啊，我要急死了！

　　楚遙心想，你也沒給我打字的時間啊。

　　她慢慢悠悠地回了一句：都不是，你不認識。

　　白寧樂回了一個生無可戀的表情，她的狀態很快又變成了「正在輸入中」。

　　白寧樂：談戀愛嘛，不就是出去逛逛街，旅旅遊，看看電影，吃吃飯……

　　白寧樂：哦對了，記得每天和男友聊天啊，不然哪天被綠了你都不知道！你看慕藝婷，談個戀愛，一天要打十幾個視頻查崗，雖然她有點兒誇張了，但我覺得一天一個還是有必要的。

　　楚遙很是不解，被綠了還能不知道？

　　這不是掐指一算就能算出來的事麼？

　　白寧樂：你現在是在家吧？拍張照給我看看。

　　楚遙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求拍照，但還是拍了張卧室的照片給她。

　　白寧樂滿意地回復道：嗯，不錯，堅決不許去外面過夜哈！你還小呢！

　　楚遙啞然失笑，說她小，白寧樂自己比她還小呢，雖然就小一天。

　　既然白寧樂是好心，楚遙也不會多說什麼了。

　　隻是，要打電話，還是視頻電話……

　　她有些糾結了，萬一季瑾琛在忙呢，或者已經睡了，貿然打擾人家會不會不太好。

　　她躺在床上想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先發個消息過去，問問他在幹什麼。

　　季瑾琛秒回：剛忙完工作，你呢？

　　楚遙：要不，我們打個視頻通話？

　　季瑾琛：好啊。

　　楚遙總感覺自己的戀愛好像和別人的不太一樣，有點兒像兩個人在對接項目。

　　季瑾琛秒回，是不是因為他和自己一樣，也在猶豫要不要打電話呢？

　　接起電話後，兩人反而沒那麼尷尬了。

　　季瑾琛看樣子是在書房裡，旁邊還放著筆記本電腦和咖啡，他的今日和往日一樣，隻是在家裡處理一些工作。

　　不如說，沒有幾個人能像楚遙一樣，每天都有各種奇異的體驗。

　　楚遙隻告訴他了施小蕊的事，沒有提起死氣。

　　一方面，她暫時還不確定黎晏身上的死氣怎麼來的，她不習慣將自己沒有把握的事告訴別人。

　　另一方面，她有一種預感，最好不要在男朋友面前提起其他不相關的男人。

　　「那個……」楚遙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如果我知道了別人的秘密，這個秘密可能會傷害到他，你覺得我要告訴他嗎？」

　　「如果我是那個人的話，我會希望你能告訴我。」季瑾琛回答道，「就算是一些不好的事情，如果是你來說的話，我想，消極的情緒也會減少許多。」

　　「這樣啊。」楚遙看了一眼日曆。

　　還有二十天，她得找個自己和五哥都有空，而且自己做好準備的時間。

　　施先生已經恢復健康，那五哥的戲劇課肯定安排上了，他恐怕很難騰出時間。

　　講出真相不需要多長時間，甚至可以縮減成一句話，但五哥聽完後，估計得休息好一陣。

　　這樣看來，她必須得選一個靠後些的日期了。

　　聽到楚遙那邊久久沒有說話，隻有輕微的嘆氣聲，季瑾琛忍不住問道：「你說的人，是那天那個……」

　　「那天？哪天？」楚遙詫異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不是他，我跟他完全不熟。」

　　「喔……我還以為你們是朋友呢。」

　　就算再不通情愛，楚遙也聽出來酸得發澀的味道了。

　　「算不上朋友，非要說的話，可能是監視對象？」楚遙嘗試解釋道。

　　這會輪到季瑾琛沉默了，誰來告訴他，什麼叫監視對象？

　　怎麼一下從戀愛頻道跳轉到諜戰頻道了？

　　「總之，這個人一定非友，是不是敵暫時還不清楚。」楚遙繼續說道。

　　她不喜歡和城府深的人打交道，尤其是把心機用在她身上的那種人。

　　有了她這句話，季瑾琛安心了一些，弄不清監視對象沒什麼，他知道楚遙對那個男人沒興趣就夠了。

　　他們互道了晚安，楚遙將手機放在了一旁，從抽屜裡拿出來了一個小巧精緻的香爐。

　　進入楚明軒的記憶時，楚遙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潮濕、陰暗、以及凜冬的寒冷，都融入他的記憶深處。

　　他每一個晚上做的夢，亦是如此。

　　她查看了楚明軒最近幾日的記憶，身為一隻鬼，他已經不需要吃飯和睡覺了。

　　但他居然二十四小時都在幹同一件事——折磨楚伯庭。

　　楚明軒不是隨心所欲地虐待他，而是帶有目的性的，他要讓楚伯庭感受到最為極緻的痛苦。

　　那些身體上的痛處不值一提，楚明軒似乎找到了一種能讓人意識模糊的東西，並給楚伯庭構造回憶。

　　這樣，他就能找到楚伯庭最在意的東西，然後將它親手毀滅。

　　經過多次測試，楚伯庭最在意的是他自己，其次就是錢和地位。

　　但某天，楚明軒卻發現，當他提起某個人時，楚伯庭竟然流下了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