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用力握住她的手呢喃:「小九,你一定要幫幫媛媛,皇上要廢後,你不能讓她跟孩子沒了棲身之地啊,不然我死不瞑目!」
白小九哭著搖頭:「不,娘親你不會死的,我一定會把你治好!」
木子林從外頭走進來說道:「小九,國公夫人的病不是一天兩天了,她憂慮成疾,藥石無醫啊!」
白小九明白她的心病是什麼,面色凝重道:「娘親放心,我一定會幫媛媛,戰月華敢廢後,我就讓他做不成皇帝!」
攝政王歸朝,原本浮動的臣心又開始安穩下來,畢竟大家都知道他的鐵皿手腕,明面上自然不敢再作妖。
戰月華更是巴巴的命人來請,說是有要事相商。
白小九跟隨他一起進宮,許久不見的戰月華竟是恢復了從前的溫潤模樣,意氣風發,他已經沒有了從前的乖張傲慢,看到兩人的時候,竟然恭敬行禮:「拜見十四叔和十四嬸!」
攝政王紅眸微閃,開門見山的詢問:「聽說你要廢後?理由是什麼?」
戰月華不動聲色的回答:「十四叔,你們才剛剛從月息國回來,咱們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情行嗎?」
攝政王拒絕:「不行,你把話說清楚,皇後到底哪裡做的不對?」
戰月華垂眸沉吟:「皇後她很好,但是我跟她已經半點沒有感情,與其相互捆綁在一起,倒不如放她自由!」
白小九下意識的詢問:「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戰月華緩緩點頭:「我心意已決,任誰來勸都不會改變主意,聽說十四嬸又生下麟兒,恭喜啊!」
白小九並不想要他的恭喜,她總感覺現在的戰月華像是戴上了疏離的假面,讓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實情緒。
她心裡很清楚,越是看不透,就越是可怕的存在。
攝政王此時卻已經開口:「我不同意你廢後,皇後為戰家誕下子嗣,且並無過錯,單單夫妻間沒有了感情這個理由並不能服眾!」
戰月華反問:「她擅自離宮出走,且一直未歸難道這並不是過錯嗎?她心裡若真有皇家的顏面,就不該做出這樣的錯事!」
頓了片刻,他又道:「十四叔,你是戰王朝的攝政王,朝中大事歸你統管,朕並無怨言,但是朕的後宮之事,你若是再插手就不好了吧?」
話已至此,第一次談判宣告失敗,雙方不歡而散。
待攝政王夫婦離開之後,一名長相美艷的女子從後殿妖嬈走出,她撲進戰月華的懷裡呢喃:「皇上,你說他們能同意你廢後嗎?」
戰月華將她摟在懷中,眸光陰沉:「朕心意已決,誰都無法阻止此事!」
妖嬈女子主動親吻他的唇瓣,眼底深處卻是閃過一抹凜冽寒光,白小九,我白小鷺華麗歸來,先從你的身邊下手,逐漸蠶食你的勢力,讓你慢慢的變成孤家寡人,姐妹成仇。
她似乎想到未來白小九的慘景,得意的囂張冷笑,即便沒有皇權又如何?她也能在這皇宮之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夜幕降臨,馬車內卻是有些沉悶,不多時,外頭竟然飄起了雪花,一團一團,猶如棉絮那般從天上扯下來,讓人心頭煩亂。
白小九靠在攝政王的懷裡,凝聲呢喃:「想不到剛回來,戰王朝就已經到了冬天,下雪了呢?」
他垂眸寵溺的看著她:「是啊,你冷嗎?」
她緩緩搖頭:「不冷,你的懷抱很暖!」
攝政王更加用力將她抱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道:「你想好如何跟皇後說了嗎?」
白小九猶豫片刻才緩緩開口:「實話實說,凡事不能強求,既然戰月華如此決絕,那媛媛何必再執著在他的身上?倒不如一拍兩散,各自歡喜!」
攝政王卻是擰緊了眉心,他覺得事情未必如白小九說的這般容易,皇後不會那麼容易放棄的。
果然,見到方媛媛之後,她驚愕的瞪大雙眸:「什麼?就連你們也無法勸說皇上改變主意嗎?我明明已經為他生下兒子,憑什麼要放棄?」
白小九勸慰:「媛媛,事已至此,倒不如一別兩寬!」
方媛媛憤怒反駁:「不,我不同意,小九,你是怎麼答應娘親的,你說會幫我啊?皇上不是從前最聽你的話嗎?你再去勸他啊?」
看到方媛媛淚流滿面的模樣,白小九滿是無奈,此時的戰月華,早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他,就算他改變主意那又怎樣?帝後兩人早已經離心,彼此都不會有好結果。
她拿出錦帕替方媛媛擦拭淚水,她用力抱緊她的手呢喃:「小九,我想帶著孩子回到他的身邊,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白小九隻得開口:「我再試試!」
第二天,她便獨自進宮見到戰月華,他凝眉詢問:「十四嬸,你為何又來了?這次沒有帶著十四叔,是不是有什麼話單獨要跟我說?」
白小九上下打量著他:「你到底因為什麼要廢後?」
戰月華邪肆的勾起唇角:「因為不愛她啊,或者可以告訴你,我愛上另外的女人?」他從書案背後繞過來,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身邊。
白小九凝眉盯著他:「你愛上了誰?」
戰月華猛然湊近她的耳朵,低聲呢喃:「我一直都愛你啊,難道你不知道嗎?白小九,我心裡最想的那個人,一直都沒有變過!」
突然靠近的呼吸讓白小九面色急變,她迅速想要後退,但是戰月華的長臂卻猛然箍緊她,冷聲說道:「我可以改變主意,前提是,你必須要陪我一夜!」
白小九用力將他狠狠推開,厲聲訓斥:「戰月華,你少做夢了,你這個人渣!」
戰月華面上浮現出冷笑,挑眉說道:「我既然是人渣,你為什麼要前來找我,難道就是為了要勾引我嗎?」
白小九擡手就要抽他的耳光,卻被他用力箍緊,他沉聲大喊:「十四嬸,你為什要勾引我?難道你一點都不顧忌皇後嗎?」
白小九心頭警鈴大作,就在她用力掙紮的時候,冷不防後背有一道冰冷的視線投射過來,她心裡一慌,下意識轉頭,就看到方媛媛眼底的盛怒。
她悲憤大喊:「白小九,我終究還是看錯了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白小九面上驟然閃過凜冽寒意,她從戰月華的懷中掙脫,便快步向外走去,這件閑事她不想管了,既然裡外不是人,那就滾他娘的蛋吧!
她回到王府之後,不多久,攝政王便匆忙返回,伸手就將她拉入懷中,低聲呢喃:「小九你受委屈了!」
白小九壓抑的痛苦才宣洩而出:「十四叔,皇後怨上我了,我太愚蠢,竟然遭了戰月華的算計!」
攝政王眼底滿是憤色,當戰月華當著朝臣的面控訴白小九勾引他的時候,他就知道糟了,而且還是皇後站出來作證,這是多大的污水澆在她的身上啊。
他啞聲安撫:「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
然而事情並沒有他想的那般簡單,隨著皇後的指證,眾人對白小九的人品有所懷疑,認為她是不要臉的女人,根本就不能做攝政王妃。
白小九無法為自己辯解,連帶著攝政王的名聲也受到波及,朝臣們紛紛上奏,逼迫他要麼放棄攝政王之位,要麼就休妻。
休妻已經是最殘忍的懲罰,做為護妻狂魔的攝政王必然是不會那麼做,那麼他就必須放棄手中的皇權,不然不能服眾。
白小九並不知道朝局發生重大變化,她隻聽說方媛媛回到皇宮,她的兒子也被封為太子,她又成了母儀天下,德高望重的皇後。
蘇薇在她耳邊來回絮叨:「皇後怎麼就偏巧去了皇宮呢?小九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很可疑嗎?」
白小九沒有吭聲,她當然覺得可疑,但是事後派人查過,她隻是碰巧前往皇宮。
一切做的天衣無縫,滴水不漏,讓她尋不到半點的破綻,也就是坐實了她勾引戰月華的污名,讓她被人詬病。
這時候青禾從外面抱著個錦盒進來,她凝眉說道:「主子,有朝臣夫人給你送來了禮物,說是必須讓你親自打開!」
蘇薇忍不住開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竟然還如此神秘?」
白小九凝眉說道:「你去看看!」
蘇薇伸手接過,面容狐疑的打開,當看清楚裡面的東西,她面色一變,並迅速合上,沉聲說道:「沒什麼稀奇的,我去幫你扔掉!」
眼看著她往外走,白小九沉聲呵斥:「蘇薇,站住!」
蘇薇整個人僵在那裡,片刻才呢喃說道:「小九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別看了!」
白小九走到了她的身邊,把錦盒從她的手中拿過,她起初是不同意的,但是片刻之後,才沮喪說道:「你看了千萬不要生氣就是!」
錦盒打開,裡面赫然放了一雙破鞋!
青禾氣的小臉都紅了,她咬牙咒罵:「這些人太可惡了,她們怎麼能送這種東西過來呢?奴婢這就去查到底是誰送的,一定讓她們好看!」
白小九緩緩搖頭:「算了吧,你先把東西去燒了!」
青禾戰戰兢兢的看她一眼,接過錦盒轉身快步離開。
待她的背影消失之後,蘇薇才上前安慰:「小九,你沒事吧?你不要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隻要你家十四叔相信你,隨便外人怎麼說就是!」
白小九還不及說什麼,就聽見鳳媽著急說道:「回稟主子,郡主們在外頭跟人打架了,你趕緊去看看吧,老身怎麼攔不住!」
兩人連忙往外走,就看到大街上,兩名郡主揚起拳頭往幾個小孩子身上狠狠揍去,一邊揍,一邊怒斥:「你們再敢罵我娘親一句試試?我打死你!」
被揍的孩子嘶聲大喊:「我沒有罵錯,你娘親就是淫娃蕩婦,竟然勾引皇上,不要臉的破鞋,整個戰王朝都知道她行徑不端,她根本就不配做攝政王妃!」
戰初月氣的哇哇大叫:「我撕了你的嘴!」
白小九迅速訓斥:「你們兩個趕緊住手!」
兩個小丫頭看到了她,連忙起身跑到她的身邊,小臉上滿是委屈之色:「娘親,他們罵你,我們不能忍!」
白小九柔聲勸慰:「傻丫頭,如果你被狗咬了一口,難道還咬回去嗎?他們是該打,但是傳出這種謠言的人更該收拾不是嗎?」
戰初月連連點頭:「娘親說的是,我們這就進宮揍皇上一頓,都是他在污衊你的名聲!」
白小九小臉上閃過一抹寒意,譏誚揚唇:「你們不用管,我自有教訓他的辦法,我會讓他親自站出來澄清此事,到底是我勾引他,還是他設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