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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0章 算計

重生之辣媳當家 北湖月 10215 2025-05-20 23:53

  (四千字)

  夜晚的風很大,江佩珊突然想起小時候那次将江挽月帶出去丢掉的情景。

  那時候的她不安,害怕,忐忑。

  年幼的月月握着她的手,托付全部的信賴,還天真地說:“姐姐姐姐,我們要去哪裡玩呀?”

  那時候她悲憫地看着妹妹,同情地想,蠢蛋,我要把你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讓你再也回不來。

  一切又仿佛回到原點。

  她似乎又要将曾經的罪惡重演一遍。

  一路出來,她沒有半分開心。

  隻覺得人生怎麼可以滑稽到這種程度?

  為什麼要一次次逼她做自己最讨厭的人?

  可開弓沒有回頭箭。

  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她人生最大的絆腳石就是這個妹妹。

  隻有妹妹消失了,她一切的厄運才會結束。

  海上還有船隻在行駛,海風吹得她透心的涼。

  她在等金傑和吳寶川。

  隻要把剩餘的錢交出去,她就可以解脫了。

  她緊緊握緊手裡的包。

  很快,一切都要結束了。

  碼頭上的集裝箱會将江挽月帶走,從此她的生活裡再也不會出現這個人。

  一切都是一場夢。

  夢醒了,爸爸媽媽依舊會愛她,她也依舊是母親最驕傲的女兒。

  她将會在中秋文藝彙演上大放異彩,沒有人能奪走她的光芒。

  更沒有人會再記得她過去所做過的事情。

  光芒終于會驅散黑暗。

  明天又是新的開始。

  不遠處有碼頭工人在喝酒打牌,遠遠地還能聽見粗鄙的咒罵聲。

  江佩珊的思緒被鹹濕的海風帶向很遠很遠的地方。

  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有些走神的江佩珊猛地脊背一僵。

  她知道這腳步聲意味着什麼。

  一場綁架的買賣即将要結束。

  當江佩珊轉過身時,出現在眼前的人讓她吓得失聲尖叫起來。

  她死死捂住嘴唇,聲音顫抖,“你……”

  江挽月一襲白裙被海風吹得獵獵作響。

  她站在月光底下,笑容居然是溫柔靜好,與江佩珊的恐慌失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姐姐,你就這麼恨我嗎?非要置我于死地?”江挽月的語氣淡淡的,夾着溫柔的海風,沒有仇怨,沒有激動,目光平靜地與江佩珊對視。

  “你……你……”江佩珊左右看了看,心慌到窒息。

  “别看了,金傑和吳寶川都被抓了,我是看在我們之間的姐妹之情才沒把你捅出去,但是我可不能保證那兩個人不會把你招了。”江挽月半真半假地吓唬她。

  “他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做的?”江佩珊陡然激動高聲道,“我不承認,他們又能拿我怎麼樣?”

  事情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也就沒有什麼好僞裝的。

  “你好好過日子不行嗎?崔金浩願意跟你結婚,願意幫你恢複工作,隻要你花點功夫把崔家父母搞定,你以後的路子依舊會順風順水,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江挽月連聲質問道。

  “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江佩珊把積壓在心裡所有的怨恨一股腦爆發出來,“你以為我為什麼這麼努力去學舞蹈?我希望媽媽能看到我的努力,我希望爸爸能為我驕傲,我希望雲卿選擇我會覺得是最正确的事情,可這一切都被你毀掉了,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你為什麼要回來?”

  江挽月扯着唇冷笑,“你恨不恨我是你的事,而我一定會活得比你想象的還要精彩,所以姐姐,你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快樂了,要不然現在就去跳海吧,我興許還能為你掉幾滴眼淚表示同情。”

  江佩珊差點把嘴唇都咬破了,“我不會如了你的願,永遠不會!我也告訴你,沒有人會相信你說的。”

  江挽月笑了兩聲,“你就不怕我去告訴崔金浩?”

  “他不會信你的!她隻會覺得你挑撥離間,荒謬可笑。”關于這一點,江佩珊還是很有自信。

  她對崔金浩的了解和掌控,遠遠超過所有人的想象。

  “哦?”

  江挽月往旁邊看了看,江佩珊渾身一僵,順着視線望過去,臉色猛地變成了慘白慘白的。

  “爸……”

  她第一眼看見的是江秉文。

  江挽月第一時間去找了父親,讓他陪同自己走這一趟。

  她要江家跟江佩珊斷得明明白白。

  不會再給江佩珊一絲餘地。

  江秉文對江佩珊的所作所為已經是徹底的失望透頂。

  甚至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爸……”江佩珊的聲音幾近崩裂,她顫抖着雙腿走過去,“不是那樣的爸,你聽我說……”

  可緊接着更讓她崩潰的是,崔金浩居然從江秉文身後出現。

  “金浩……”

  江佩珊突然發了瘋一樣跑過去抱住他,撕心裂肺地解釋,“你别聽她的,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

  “你為什麼要來,你不來我會選擇相信你。”崔金浩幾乎都要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他覺得自己現在不如死了算了。

  他一輩子順風如意,接受最優等的精英教育,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已經盲目自負到可笑可憐的地步。

  “所有人都說你不好,所有人都勸我遠離你,可我不聽,我固執地相信你,守護你,可佩珊,你為什麼……”崔金浩喉結滾動,哽咽得再也說不下去。

  江佩珊放聲大哭,做着無力地辯解,“不是那樣的,不是……”

  江挽月緩步走過來,用輕緩的語言繼續刺激着江佩珊,“姐姐,你還沒看明白嗎?這是一個局,你的丈夫挺配合我的。”

  江佩珊擡起淚水漣漣的臉,怔怔地看着崔金浩,“連你……也幫着她算計我?”

  崔金浩眼眶泛紅地看着她,“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你的時候,我選擇信你,為什麼你還要繼續犯錯下去,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大傻瓜!”

  他突然情緒激動,狠狠将她推開,江佩珊被推倒在地。

  她沒有從地上起來,而是哭着說:“我什麼都沒有了,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淩遲,我控制不了我心裡的魔鬼,耳邊一直有個聲音在不斷重複地告訴我,隻有江挽月消失,我才能幸福,我真的也不想的……”

  她抱着頭,跪伏在地上痛哭。

  她也很讨厭這樣醜陋的自己,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佩珊,你太讓我失望了!”江秉文對這個養女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逃避般轉身回了車裡。

  江挽月和崔金浩就站在那裡,靜靜地看着江佩珊癫狂。

  對江挽月來說,她心裡沒有多大的波瀾。

  崔金浩受到的内心沖擊卻是很大的。

  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懷疑人生。

  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個閉目塞聽的大蠢蛋。

  他為她頂住所有壓力結婚,為她與家人反目,到頭來卻換來這樣的欺騙。

  崔金浩也發狂了,他仰起頭大笑,在空蕩蕩的碼頭顯得格外的森冷可怖。

  江挽月默默退後。

  都是神經病!

  不過今晚她的目的也達到了。

  她就是要讓江佩珊衆叛親離。

  崔金浩為人正派,或許屬于心軟的一挂,但是總歸以後心裡有了疙瘩。

  至于如何選擇,那是他的事。

  江挽月回到了江秉文開來的車上。

  江秉文沉默地發動了車子。

  崔金浩看也不看江佩珊,也去将自行車推過來離開。

  他對江佩珊最後那點愛意和同情已經被着海風吹得蕩然無存。

  夜色像一張巨網,将江佩珊層層疊疊的包籠。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遠去的人,她就這樣被抛下了。

  她從地上起來,走了兩步又跌倒在地。

  此刻的江佩珊深深覺得自己就像是茫茫天地之間的孤魂野鬼,不會再有人喜歡她,在意她……

  她趴在地上,再次發出痛苦的嘶鳴聲。

  “同志,咋了,有啥心事跟哥哥說說。”

  在碼頭附近喝酒的三個碼頭工人看見落單的江佩珊,瞬間就覺得機會來了,連忙上來搞暧~~昧。

  江佩珊擦了一把眼淚,連忙起身走人。

  可是被三個醉醺醺的男人攔住,“别走啊,去哪兒呀?”

  “滾開!”

  “脾氣還挺大。”其中一個流裡流氣地調侃起來,另外兩個跟着哈哈大笑。

  江佩珊想要沖破他們趕緊走,結果三個男人也不跟她客氣,将她擡走。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救命啊……”

  江佩珊死命掙紮呼救。

  可是碼頭這一帶很亂,就算有人聽見也不會多管閑事。

  而一無所知的崔金浩騎着自行車追上了江秉文開的車子。

  在江挽月的意思下,江秉文把車子暫時停了下來。

  她搖下車窗,靜靜看着似乎有話要說的崔金浩。

  崔金浩猶豫着說:“再給她一次機會,成嗎?”

  哪怕江佩珊犯下大錯,可是他還是想為她求求情。

  大概這是他作為丈夫最後能為她做的事。

  “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晚就會找警方來旁聽。”江挽月冷笑道,“管好她吧,她有時候就像瘋狗一樣,咬住我就不會松口,千萬不要低估了一個女人的心計,何況我這個姐姐從小就修為深厚。”

  江挽月冷嘲熱諷一番,車子在崔金浩面前開走了。

  崔金浩停在原地,臉面上是陣陣的難堪。

  此刻後悔和懊惱的情緒接踵而來。

  他不該沖動的,不該沖動結婚的。

  大手握緊了自行車的把手,崔金浩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他想到了還在碼頭的江佩珊,想了想,還是回頭去找找,帶她回去好好說清楚。

  當他騎着自行車回來的時候,發現江佩珊已經不見了。

  他以為人可能走了,可當他看見江佩珊的自行車還停在附近,瞬間有不好的預感在心思滋生。

  崔金浩趕忙去尋,找了一圈都沒找到。

  他主要是擔心江佩珊想不開自殺。

  不管她為人如何,江佩珊骨子裡都是驕傲的,一朝真相被戳破,她怕是沒了活下去的勇氣。

  幾乎是找了一夜,崔金浩一直沒找到人,隻能選擇報警。

  警方在附近排查,終于在一艘破船上找到了人。

  此時的江佩珊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警方也把三個碼頭工人給逮捕了。

  崔金浩渾身抖得厲害,把昏迷的江佩珊送進了醫院。

  江挽月并不知道這件事,而是照常學舞蹈,排練舞蹈,平日裡也不單獨走,都是跟着同學,或者蘇雅容走,要麼江秉文親自來接她。

  金傑至今下落不明。

  不知道是回了鄉下,還是一直躲在暗處伺機而動。

  這些江挽月都不清楚。

  敵明我暗,最是需要防範。

  可目前她必須要心無旁骛地排舞。

  她照常會跟顧雲卿通話,彼此說一些最近發生的事情。

  但是她并沒有把遭遇的危險告訴他,擔心影響他工作,讓他擔心。

  她的語氣總是輕松自如,很少有自怨自艾的時候,顧雲卿聽不出異樣,更難察覺出她現如今的處境。

  而江挽月獨立慣了,習慣獨當一面,報喜不報憂。

  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涉及到了江佩珊,她未必會讓父母知道,省得他們擔驚受怕。

  這天貝蓓突然跑來找她,說是江佩珊在這次文藝彙演裡的女一号被換了,“據說是她愛人崔老師親自來我們歌舞團找團長給江佩珊申請休息,說是身體不适……”

  江挽月覺得奇怪,但是也沒有深究。

  她最近實在沒空管其他的事情。

  中秋節文藝彙演前一天,崔金浩主動來了江家。

  開門的是江挽月。

  她見崔金浩臉色極差,眼下青黑一片,憔悴了很多。

  她想,應該是得知江佩珊的所作所為,對他打擊很大。

  崔金浩聲音沙啞地說:“你父母在嗎?”

  江挽月點了點頭,讓他進來。

  蘇雅容正坐在客廳喝茶看書,見崔金浩進來,便放下書,招呼崔金浩坐。

  崔金浩坐在一旁,誠心誠意地說:“蘇阿姨,您去看看佩珊吧,她生病了,還在住院,她想見見您還有伯父。”

  蘇雅容别開臉,冷硬道:“如果可以,我永遠不想見她。”

  江佩珊和金傑和吳寶川合作謀害月兒的事情,她是通過丈夫得知的。

  可因為文藝彙演在即的緣故,她選擇暫時息事甯人,一切等女兒的表演過後再說。

  但這筆賬,她不會就這麼算了。

  崔金浩面露痛色,抱着頭痛苦道:“伯母,求求您,您去見見她吧!”

  “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蘇雅容察覺出不對勁。

  江挽月也感覺到了情況。

  江佩珊住院?

  難不成真去跳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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