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宮主解釋道:
“當年這一百零八顆靈骨丹出爐後,老朽與老朽那好友便開始在暗中與天庭諸路神将與仙官聯系,想要贈予他等靈骨丹。”
“雖然一開始時響應者寥寥,但随着魔母與九淵的出現,以及天魔戰場的開啟。”
“越來越多的仙官與神将,開始懷疑在這十六道源法之外,是否真的還存在其他源法。”
“于是,我們手中那一百零八顆靈骨丹,開始陸續被要走。”
說到這裡時,老宮主歎了口氣道:
“隻是,也就在我們将那一百零八顆靈骨丹送出去沒過多久,天庭便發現了此事,并将我二人扣上了準備推翻天庭反賊的帽子。”
“後來,我那好友在其他修士接應之下,順利逃出了天庭。”
“而老朽,因為被門下逆徒背叛,最終被打入天牢。”
“在天牢之中被關押了數千年後。”
“玉母從天牢之中将我召出,并讓我追随在太乙星君麾下,鎮守這瑤池聖地第四層的陽陵火府。”
“同時也負責為天庭煉丹。”
“至于我那好友和靈骨丹,自此之後便消失在了三界。”
許太平在聽完老宮主的講述之後,久久沉默。
片刻後,他才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
“原來這小小的靈骨丹,竟有着這般曲折和不凡來曆。”
老宮主苦笑道:
“哪有什麼不凡?不過是兩個愣頭青,一腔熱皿之下的荒唐之舉罷了。”
“現如今,天庭都已不複存在,也不見有凡骨修者,真正修出那十六道源法之外的大道。”
許太平皺眉道:
“或許早已有修士尋到這條大道,隻不過是老宮主你不知道呢?”
老宮主一臉苦笑地搖頭道:
“此事若真的成了,第一個被滅的便是魔母。但你隻怕也知道,這魔母曆經幾百萬年讨伐,依舊一次次重生,全然沒有一絲被滅的迹象。”
許太平不解地問道:
“魔母的生死,為何會與這十六道源法外的大道有關?”
老宮主一臉嚴肅地向許太平解釋道:
“因為那魔母,正是由十六道源法孕育而生,隻要這十六道源法不滅,魔母縱使再死百次,也還是會不停地被複活。”
“直至她最終,将這十六道源法,與我等所存在的這方靈域一同吞噬,才會由自生到自滅。”
“魔母與十六道源法之間的關系,就好似那銜尾之蛇一般,共生共滅。”
“想要解開這死結,唯有孕育出這十六道源法之外的第十七道源法。”
“而如今,魔母依舊還在,足可說明這幾百萬年來,人間依舊不曾尋到第十七道源法。”
說到這裡時,他忽然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道:
“或者說,這世間,根本就不存在第十七道源法。”
此刻默默聽着老宮主這番話的許太平,一時間心頭劇烈起伏,隻覺得此前心中的很多困惑,皆在此時有了能夠尋到答案的方向。
他忽然回想起了龍皇敖焰在臨死之時,對他說過的那番話——
“你們人族也不過是某些存在落下的一粒棋子。遲早也必将與我龍族一樣,徹底覆滅于世間。”
老宮主在察覺到許太平神色的變化後,似也意識到了什麼,當即意味深長道:
“太平小道友,你若是察覺到了什麼,不用說出來。”
“因為自那十六道源法降臨這片天地以來,這世間所發生的一切,皆在定數之中。”
許太平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
“多謝上仙提醒。”
在又一陣沉默後,許太平忽然有些好奇地向老宮主問道:
“上仙您為何要告知在下這些?”
他補充道:
“既然上仙您說,這世間的一切皆有定數,那這些事情是否告知在下,似乎并無區别。”
老宮主笑着點了點頭道:
“的确如此。”
他繼續道:
“老朽之所以會告訴小道友你這些,不過是因為快要幾十萬年未曾感應到靈骨丹的氣息,故而有些念舊罷了。”
許太平雖然對老宮主的回答有些懷疑,但還是繼續好奇問道:
“前輩您此前也曾在這聖地之中感應過靈骨丹的氣息?”
老宮主點頭道:
“老朽被關押在這陽陵火鳳幾百萬年以來,斷斷續續地遇見過十幾位曾服下靈骨丹的修士。”
“特别是在天庭覆滅之後的幾萬年裡。”
“當時不少曾經的天庭仙官和神将,都将這靈骨丹視作重振天庭的靈藥,試圖修出那十六道源法之外的第十七道源法。”
“雖然老朽不知道這些人最終的下場如何。”
“但在那之後的光陰之中,便極少看到有着靈骨丹氣息的修者。”
“最後一次感應到,已是十幾萬年前。”
“老朽記得沒錯的話,那應當是當年天庭某位仙官的重修後的身軀。”
許太平聞言,當即眉頭微微蹙起道:
“那老宮主您覺得,在下可是那些仙官堕凡後的重修之軀?”
丹雲宮老宮主的話,讓許太平對自己的身世,都有些懷疑了起來。
老宮主笑着搖了搖頭道:
“你不是。”
許太平十分不解地問道:
“上仙為何這般笃定?”
老宮主笑道:
“你身上并無無轉世迹象,且神魂年紀不到百歲,不可能是他們的堕凡重修之軀。”
許太平聞言當即暗暗松了口氣道:
“這就好。”
他并不希望自己是某位仙官或者神将的堕凡之軀,哪怕是身世再如何平凡,他也更願意自己是二牛村那個時常餓肚子的少年。
老宮主看到許太平那如釋重負的神色後,當即笑了笑道:
“你若是他們的堕凡之軀,老朽也懶得跟你廢話了。”
許太平啞然一笑。
老宮主繼續道:
“不出意外的話,你手中那顆靈骨丹,應當是從當年某位仙官手中遺失的。”
許太平皺眉道:
“看來當初給爺爺靈骨丹的那位老道,來曆應當也與那舊日天庭有關。”
這時,許太平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臉好奇地問道:
“上仙,您之前口中的那位好友,可有名諱法号?”
老宮主回想了一下,随即眼神之中帶着一絲懷念之色地回答道:
“我那好友,道号,亢倉子。”
許太平聞言,隻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于是用心回想了一下。
片刻後,他忽然雙眸圓睜,一臉駭然道:
“亢倉子?他也叫亢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