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您口中的靈骨丹,指的是什麼?”
雖然此刻的許太平,已是滿心的驚濤駭浪,但表面上卻還是十分鎮定。
他想要再向老宮主确認一下。
他口中的靈骨丹,是否就是爺爺臨終前留贈于他的那顆靈骨丹。
老宮主微笑道:
“太平小道友,你沒有猜錯,老朽口中的靈骨丹,便是曾讓你這具凡骨之軀短暫變為靈骨之軀的那枚丹藥。”
許太平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上仙您是如何知曉,我曾服下過靈骨丹的?”
先不說距離他服下靈骨丹已經過去了七八九十年,此前因為今何知那道九幽碎骨咒的緣故,他身上靈骨丹的藥力早已散盡。
因而正常情形之下,就算是靈骨丹當真為眼前這丹雲宮老宮主煉制,也絕無察覺可能。
老宮主似是早就猜到許太平會這麼問一般,神色鎮定地淡淡一笑道:
“靈骨丹并非隻有欺瞞天道,令修士能夠感應天地靈氣,繼而得意開竅修行的神力。”
“還能夠在無形之中助修士凝練神魂。”
“一旦修士道心堅定于常人,便有一定幾率得到通明道心,甚至更進一步得到與萬物心神共鳴的空冥道心。”
聽到這話的許太平。
額頭頓時冒出一層細密汗珠。
他沒想到,這丹雲宮老宮主,竟連這都能夠看出來。
老宮主繼續道:
“雖然不知是何緣故,靈骨丹留在你這具體魄上的氣息的确已經消散得一幹二淨。”
“但它留在你神魂内的氣息,就好似那樹木的年輪一般,是不可能輕易散去的。”
一時間,原本還有些懷疑的許太平,不由得開始動搖了起來。
于是許太平點了點頭道:
“我的确曾服下過一枚靈骨丹。”
他補充道:
“也的确是因為這顆靈骨丹,才走上了這條修行之路。”
老宮主笑着點了點頭,随即眼神滿是感慨地看向許太平道:
“老朽也沒想到,時隔幾十萬年,還能有服用過靈骨丹的孩子,出現在老朽跟前。”
許太平十分好奇地向老宮主問道:
“老宮主,你為何這般肯定,我服用的那顆靈骨丹是您煉制的?”
他馬上又補充了一句道:
“你這具仙骸之軀,還能繼續煉制丹藥?”
老宮主雙手負于身後,擡頭打量了一眼面前的赤炎果,語氣幽幽地答道:
“之所以能夠确定你服下的那顆靈骨丹,是由老朽煉制。那是因為這靈骨丹的丹方,以及煉制材料,這世間獨有一份。”
說着,他低頭看向許太平,微笑道:
“且皆在老朽手上。”
許太平皺眉道:
“上仙不能将話說得這般絕對吧?”
老宮主笑了笑,随即開口道:
“這靈骨丹最重要的一味材料,是與老朽一同煉制這爐靈骨丹那位友人,以自身雙瞳孕育而生。”
“這世上,有且僅有一對。”
“我們将其取名為燭瞳。”
說話間,隻見那老宮主忽然從自身仙骸的眼眶之中,取出了一顆宛若碎裂玉石般的圓形玉石。
旋即,他将那玉石握在掌心,注入一道靈力。
“轟……!”
伴随着一道炸耳的氣爆之聲,老宮主手中的那顆玉石與許太平的身軀四周,幾乎同時擴散出了一道充滿了奇異神韻的氣息。
就在許太平滿心詫異時,那老宮主手托着那顆眼珠形狀的玉石,微笑道:
“這是老朽以自身眼瞳孕育燭瞳,雖是殘次品,但依舊能與你神魂之中身靈骨丹的氣息共鳴。”
此刻滿臉駭然的許太平,在感應到自身神魂當真和老宮主手中那顆眼珠形狀的玉石相互感應後,心中震驚之餘,對于老宮主的話也再無懷疑。
他當即很是好奇地向老宮主問道:
“上仙您與您那友人,為何要煉制這爐靈骨丹?”
老宮主在沉默了片刻後,一臉嚴肅地看向許太平道:
“其實早在天庭鼎盛之時,修者之間便流傳着一樁秘聞。”
“這三界内由十六塊靈骨碑傳下的十六道源法,更像是十六座牢籠,束縛着這片天地内的修士。”
“哪怕功德圓滿,大道圓滿飛升而去。”
“最終也不過淪為那十六座牢籠中的囚徒。”
“就連天庭當時最為強大的玉皇玉母也不例外。”
許太平聞言,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老宮主這時又補充道:
“當然,這僅僅隻是一樁傳聞,畢竟這麼多年來,并未有飛升仙界的修者,向吾等傳話證實此事。”
說着他笑了笑,繼續道:
“不過,老朽與老朽那好友年輕時,卻是對此傳聞笃信不疑。”
“為此我二人還設想了諸多手段,嘗試避過那十六道源法,重修大道。”
“而這靈骨丹,便是我二人設想手段之一。”
“也是我二人唯一付諸于行動的手段。”
許太平聞言,震驚之餘,又有些不解道:
“依照前輩所言,這靈骨丹僅隻是一顆能夠令凡骨得以修行的丹藥,如何能夠在十六道源法之外,重修大道?”
老宮主無奈一笑道:
“其實當初我二人之所以有這個想法,僅隻是因為每一塊靈骨碑上那相同的一行字。”
許太平心頭一動,随即喃喃道:
“世間靈骨共分四等,一品天靈骨、二品金靈骨、三品玄靈骨、四品白骨靈。”
“餘者皆為凡骨,無緣修行。”
老宮主點了點頭道:
“看來小道友你也聽說過這句話。”
他繼續道:
“我二人當時心想,靈骨碑說凡骨不得修行,那我們便反其道而行之,由仙堕凡,再由凡骨重修大道。”
許太平當即心頭恍然道:
“所以你們便為自身煉制了這一爐靈骨丹?”
老宮主搖頭道:
“并非隻為我二人。”
他解釋道:
“當時我等曾設想,召集同有此意的修士,一一同堕凡重修,也好在日後對抗那十六道源法時有個照應。”
“因而那一爐靈骨丹,我們一共煉制了一百零八枚。”
許太平嘴角抽得了幾下,喃喃:
“一百零八枚……若你們當初的計劃當真成了,豈不是連天庭都能反了?”
老宮主聞言,有些驚奇道:
“太平小道友你這想法,倒是與當初的天庭不謀而合。”
許太平一臉愕然: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