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廉沒有答案,他坐在躺椅上,凝重的目光,瞟向窗外。
不知什麼時候,卧房外,傳來中軍的聲音,“總督大人,您休息了嗎?”
“沒,進來吧。”
中軍應聲走進,反手關好房門後,陳廉問道:“看來,他那邊已經處理完了。”
“是。”
“他做了什麼?”陳廉聲音不大,語氣中有一抹難掩的糾結。
中軍深吸一口氣,咬牙擠出句話來,“大人,趙大人他......以彼之道,還制彼身。把劉貴和春花,全......”
“夠了。”
陳廉擺擺手,不讓他繼續說下去,說實話他不忍親耳聽到那個詞,“其實本督也猜到他會這麼作。今晚你還要辛苦一下,帶上幾個人去收拾殘局吧......同時告知我治下所有兵将,此事,任何人不得提及!所有善後工作,都由本督一人承擔、安排。”
“明白。”
“你去吧。”陳廉好像被什麼東西堵在心口,搖頭歎息着,擺手示意他離去。
夜,終過。
晨光更疊,揭開天幕光明十分,總督府裡還是和平時一樣,好似昨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陳廉也好,趙飛揚也罷都是一大早就聚在一起,為本地治水方略定案前,作最後一次商榷、調整。
與會成員和平時一樣,隻少了謝安和陳錦兩位傷員。
會議氣氛很熱烈,大家都各抒己見,最後将治水方略确定下來,不過所有人都沒有提及昨夜之事,連一個字眼都沒有。
最終,在趙飛揚等人幾輪商讨之下,南地四省治水方略總綱形成了,除了治水、泡堿、開辟第三産業三大點外,又令外加上了防地寒和地井開掘兩條。
其中地井開掘,是玉殛子同謝平共同制定的。
所謂地井,顧名思義就是在地面向下挖掘水井一類的東西,但是和一般的水井不同,主要是地井選址有特殊要求,一定要在江淮主幹道兩岸左右一裡處挖掘。
每一口地井間距要在十裡,兩岸地井需相互錯略呼應,且開掘深度超六丈。
這看起來是一個非常耗費人力物力的工程,但是其效用非常顯著,按照玉殛子說法,隻要地井挖掘完畢,并且達到要求之後,就可以通過地井中的積水、響動等信息,監控江淮主幹道水訊情況,能夠做到提前防治。
一開始,陳廉實際上并不支持這條建議,畢竟要是按照謝平繪制的圖紙布局,僅僅是他治下直屬地,要挖掘出這些地井就是很大一筆開支。
更何況這種東西,就算是壓縮成本到極限,也必須要從他這裡挖掘到江淮源頭處,其資費更不必多說。
陳廉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實在是他手頭經費有限,不過趙飛揚倒是極力支持這樣做,其實最後幾輪商榷,他們有很多一部分原因都是在這個條陳上不能統一意見。
到了今天,大家終于算是把治水綜合方略定下,所有人都松了口氣,趙飛揚道:“讨論了這麼多天,終于有了結果,不容易啊。眼下江淮各地還都陷于災情之中,就是總督府直屬轄區也是同樣,近日以來大雨暴增,既然已經确立方案,我看咱們應該馬上着手行動,把之前浪費的時間争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