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深聞言一笑,附在他耳旁低聲說道:“前些日子,陳麒去了江淮,近日,陳淵也去了江淮。這一次陳志安又推舉你掌控内衛,飛揚兄可要小心了,我沒有任何證據,可這絕非尋常,恩師前日告訴我,這些日子,江淮方面呈上的奏折大部分都和漕運有關,恩師擔心陳家人會在漕運上做手腳。”
因為他們兩人國考的時候,程正允是副主考,所以私下裡同科取仕之人,會以師徒之禮互稱。
微微點頭,趙飛揚道:“他們屯糧的事,恩師說什麼了嗎?”
林意深搖搖頭,面色深沉,“恩師沒有明确表态,隻說什麼切莫與漕運有關就好,我猜測老師是怕他們從漕運入手,繼而借此機會,哄擡糧價,大發難财吧。”
林意深吃不準到底是怎麼回事,隻能把心中猜測說出來。
輕輕點頭,趙飛揚沒有說話,兩人對視了一眼,林意深轉身離去。
漕運!
如果今天林意深不這麼說的話,趙飛揚還真沒有往這方面考慮,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仍然覺得這件事絕不僅是漕運、錢款那麼簡單。
沉吟了一下,趙飛揚對羅通吩咐道:“準備一下便服,待會随我去去西門看看。”
“公子要去看漕運水道?”
趙飛揚點點頭。
羅通立刻領命離開。
......
皇都,西門!
這裡是皇都唯一一個擁有兩條入住道的門口。
除了陸路之外,在西門的側面還有一條水道,但是這個地方隻能進入外城,到了内城的位置,水道就變窄了,行船是進不去的。
說起來,西門這個地方趙飛揚并不常來,天門坪在南,出入東門最方便,北門是打仗歸來的得勝之地,他們當官的一般不會到西門這樣混亂的地方。
來到西門,看着往來不絕的行人和船隻,趙飛揚别有一番感觸,不過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有老鼠屎,皇都也不會例外。
才到這裡,剛有幾分好心情就讓那邊的吵嚷打破了。
“走,去看看發生了何事。”
趙飛揚催馬上前,那邊水道邊,一個穿着官衣的人,正嚷嚷着讓他的手下,從一隻小船上往下搶東西。
離近了看,才發現一對老農在那哭喊求饒。
而老農被搶的東西,則是幾籠子活雞。
對現在的趙飛揚而言,幾籠雞鴨并無多少關系。
可對于一般百姓來說,那就有可能是他們的命。
“公子,現在怎麼辦?”羅通問道。
了解他的性格,趙飛揚說道:“知道你要幹什麼,去吧。”
“哎!”
應一聲,羅通禦馬上前,厲聲呵斥,“住手!”
“嗯?”
他這一聲,稍微蘊含了一點内力,當即呵住衆人,那穿官衣的臉色一變,擡眼看去,隻見一高大騎士在前,後面還有一個像是書生模樣的人。
瞧兩人衣着,他算放下心了。
在皇都當差的,别館職務高低,都不是笨蛋,這是一個卧虎藏龍的地方,那人一開始沒張嘴也是因為這個,他要先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