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揚,畢竟是仁慈的,他不想制造什麼恐怖,所以才有了這樣一番交代,畢竟被梨花槍打中也好,還是被陌刀砍傷,總還是會有幾個幸運兒,能夠在這兩種巨大殺器下,殘存一條狗命。
但是在這兩種大殺器之下,給他們帶來的傷害,是無法避免的,然而這種傷害雖然不至于斃命,可受傷的人卻比死,還要難受。
而且不知道過去多久,受傷的人,終究還是要死的,隻是趙飛揚不忍心他們受到如此折磨。
對于戰争而言,無論對内還是對外,這都絕對是最高的仁慈。
以殺止殺。
最終,戰鬥在月光中開始,在月光中結束,趙飛揚在衆人的簇擁下,開始巡視戰場,看和地面上一具具屍體,他什麼話都沒有說,甚至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都沒有。
這不是因為他冷漠。
隻有一個道理,戰争既如此。
“怎麼樣,抓了多少活口?”趙飛揚見巡視的差不過了,沖身旁的羅通問道。
羅通略作算計,回道:“公子,現在被咱們掌握在手裡的活口,有十七個。”
“可有什麼帶頭的嗎?”
“還沒有詢問。”羅通歎了口氣,“其實公子,我覺得很難從這群人身上問出什麼。”
“不見得。”
趙飛揚深吸一口氣,凝重的目光裡,帶着三分殺氣,“這些如果全都什麼用處沒有,那也就不必把他們帶在身邊了,我不喜歡他們。”
“飛揚兄,你該不是要把她們都殺了吧?”
趙飛揚笑了,有些真誠,“不,這些人還罪不緻死,我知道總督府那邊需要很多民夫,到時候可以把他們這些人力投入到南地四省的建設中去,也給總督府分擔一些。”
“也好。”
陳錦說着,也笑了一下,雖然有些牽強,“反正總督大人日常也會為了這些事情而幹道苦惱的。”
“你還是不肯稱呼他為父親嗎?”
提起這件事來,趙飛揚多少心裡面還是希望能夠把雙方勸和的,因為自從出了那件事之後,陳錦就很少會在背地裡稱呼陳廉為父親了。
“......也許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吧。”陳錦說着,直接岔開了話題,“我看,不如把審問的工作交給我,反正我對這些最熟悉。總督府裡面成天問案抓人的,我也了解那套工序。”
“可以。”
趙飛揚沒有猶豫,直接把這個活兒交給了他。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他們這邊還在邊走邊商讨,可是卻從前面關押犯人的地方,跑來一名金吾衛。
“大人,那些舌頭裡面,有人點名提出要見您!”
舌頭,指的就是那些被俘虜的人,因為要經過訊問,從他們口中得知一些情況,所以這類人,又被稱為“舌頭”。
“恩?”
聞此言,趙飛揚不覺眉頭一皺,但是轉念一想,他還是答應了下來,畢竟對方被捕之後,肯定能夠想到自己的下場。
或者是他們其中有人不想遭受折磨,或者是說,想要戴罪立功,這都是有可能的,自己絕對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在某種意義上而言,人在這個時候說的話,甚至要比嚴刑拷打過後,給出的答案,更加直白、真實。
因為畏懼死亡,幾乎是所有人都有的天性,尤其是現在這種,身陷囹圄,活生生等死的心裡蹉跎,那絕非尋常人能夠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