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話,趙飛揚的眼神就沒離開過陳志安的臉,他真是很期待對方接下來的回答,自己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難道他心裡還能一點波動都沒有?
結果,是令人吃驚、失望的。
聽完他說的話之後,陳志安竟然一下子笑了起來,看了看龍顔,才沖他道:“如果事情真如軍門所說的一樣,陳淵的确該死,不要說什麼車裂、腰斬,以本官的意思不如将他淩遲處死的好。”
“是嗎?”
雖然心中驚訝,趙飛揚臉上還是露出三分笑意:“那麼本督就轉告禦史台,這麼判下了。”
“當然。”
陳志安點點頭:“假如真是你說的這個樣子,自然可以。不過......本官倒是以為,陳淵不是一個不懂法律的人,他闖營出去,必有自己的理由,不妨咱們當面問一問他。說實話,趙軍門,本官心裡還有點疑惑,一直沒說出口。”
陳志安說到這,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隻見他摘下手上扳指,把玩着道:“本官一直掌握着刑部,對于審訊方面不說是專家也有所涉及。本官懷疑這份供詞,包括你剛剛所說的那些話,會不會都是帶着皿的語句呢?”
陳志安這是變着法的告訴他,自己懷疑他刑訊逼供。
這點心思趙飛揚怎麼會不明白?
隻不過,想用這套說法來碰瓷,未免也太低端了點。
趙飛揚笑了笑:“這也無妨,陳大人既然懷疑,不妨讓太醫院的人去驗看一下,是否用過刑,倘若用過,是瞞不過他們的。”
“這話不對。”陳志安晃了晃手指說,“能夠不留下傷痕的手段,至少有幾百種,驗傷不能說明什麼。”
“不,陳大人錯了!”
趙飛揚早就想到他會這麼說,不由冷笑一聲:“無論内傷外傷,太醫院都可以驗看,陳大人既然提出來了,為何不敢試試?”
“無所謂敢不敢,隻是沒必要。”
趙飛揚都這麼說了,想來還真可能沒動過刑,如此再糾纏下去沒有意義。
隻是陳志安不知道,陳淵的确沒有被刑訊過,可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再吃,甚至不想再聽見紅方、腐乳這幾個字了。
趙飛揚微微一笑,一切兇有成竹。
這時候,趙一凡在龍椅上也特意開口問道:“陳大人,口供沒有問題的話,陳淵這件事,你看應該怎麼辦?”
“當然是要把事情調查清楚再說。”
陳志安冷着臉,道:“陳淵剛剛接手禁軍左營,他不會為了一點小事,就放棄自己的前途,這說不過去。”
不愧為是内閣大人,陳志安的表現非常冷靜。
這一點,趙飛揚也頗為佩服。
隻是他今天的表現并沒有太出彩的地方,因為陳志安這些用來辯駁的這些話,趙飛揚早就猜到了。
輕輕一笑,趙飛揚将目光投向趙一凡。
剛才,為什麼兩份折子趙一凡隻給了陳志安一份,就是因為另一份奏折裡,還有趙飛揚專門寫給他的話。
剛才一開始,趙一凡就在按照趙飛揚折子上所寫的去做,幫助他把話題引到陳淵身上。
而自己這邊,再和陳志安周旋。
等時機差不多的時候,趙一凡再進行一次助推,幫他達成目的。
今天無論如何,必須要壓陳志安一頭!
折子上,趙飛揚很清楚的寫到,一定要讓陳志安承認和兵部案有所牽連的同時,再将陳淵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