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個聲音,盧天明的臉色頓時變得沉重,深吸一口氣,他将手中的鋼刀轉交他人,整理了一下官服,這才走入屋中。
他聽出是陳淵在屋子裡面,雖然陳淵眼下沒有官職,但還有陳志安、陳志斌兩個内閣作為後台,自己也不能太反他的面。
不過盧天明也想清楚了,今天這件事無論如何,他也要把面子找回來。
畢竟,有些時候太顧及别人的權勢,自己的官就當不下去了。
實際上盧天明這不是一時興起的決定,他的底氣來源于蘇定方的入閣,他和蘇定方本人沒有太多交際,但隻要趙恪在,就等于和蘇定方扯上了關系。
如果再加上趙恪的老師程正允,那他背後不等于間接站着兩個内閣了嗎?
這還沒有算上趙恪,他名義上不是内閣,實際而言,他的權力在某些方面還超過了程、蘇二人。
這麼一想,和陳淵相比,自己并不差什麼。
收刀,是他給陳淵的一個台階,不想讓雙方臉色太難看而已。
步入房間,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坐在正位上的陳淵,他擺弄着折扇,臉上不懷好意的笑着。
目光偏了偏,盧天明注意到了坐在他對面的那個人。
此人衣着不凡,文生打扮,怪異的是他臉上帶着一張面具,老虎的面具。
“陳公子,原來是你在這。”盧天明率先開口,似笑非笑的道,“剛才有人打了順天府的差役,你可知道是誰嗎?”
“你這是在盤問我?”陳淵滿不在乎,一撩袍子,翹起二郎腿來,“你不用這麼說話,明白告訴你,剛才就是本公子讓人動的手!你的手下不懂規矩,我幫你教訓他們一下,你不必謝我,出去吧。”
說完,陳淵直接轉過身去,拿起桌上的骰盅搖了起來。
聽着那稀裡嘩啦的聲音,盧天明格外刺耳。
他暫時還不想将事情鬧大,深吸一口氣,笑道:“陳公子,你這樣說話恐怕不妥,我好歹是個官員,順天府的差役代表着朝廷,這間寶局出了命案,他們正常盤問賭客,是程序上的事,為防出現意外,說話做事硬派一些是正常的,反倒是你,叫人動手打了他們,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你說的對,這的确不是一件小事。”把骰盅扣在桌上,陳淵笑呵呵的道,“這根本就不是一件事;老兄,你這一把,賭大,還是賭小啊?”
那帶着面具之人輕搖折扇,看似思考,頓了頓道:“我賭小。”
“開!”
一把籀開骰盅,裡面二二一,五點小。
“哈哈哈!”
陳淵大笑的同時,從手下人那拿過兩個金錠子扔在桌上,“老兄,我願賭服輸,輪到你了。”
面具人微微搖頭,用扇子把骰盅推到一旁,又指了指盧天明。
顯然他不想讓順天府的人在場。
皺了皺眉頭,陳淵側過頭瞟着他們,十分不耐煩的道:“我說你們還不走,在這等着過年啊?别在這擾了本公子的雅興!”
說着,陳淵從下人手裡抓過一把碎銀子直接扔在了地上,沒好氣的對盧天明道:“這是醫藥費,趕緊滾,剩下的就算本公子賞給你們的了。”
“你!”
陳淵的嚣張讓所有順天府的人憤恨無比,此刻他們的目光全都看向盧天明,大家都在等着他的話。
眼前的局面,盧天明忍耐再厲害,也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