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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6章

無敵姑爺 瀟騰 8814 2024-12-23 11:44

  說話間總督府的正門已經近在眼前。

  “兩位大人,請問還有何吩咐。若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帶人馬進駐軍營了。”

  “但去無妨。”陳廉說道:“今夜我與程大人在城中為将軍辦了接風的宴席,隻是家宴,還望将軍不要推辭。”

  “自然自然,我也想與兩位大人多親近親近。”趙飛揚立刻答應,自己雖然打了勝仗,可後面還一堆的掃尾工作沒做完。正好借着這個機會将這些事甩給他們兩人。

  畢竟這裡是南地,有些事,的确不該自己動手。

  夜晚的總督府顯得非常熱鬧,平亂的士兵得勝而歸的消息傳遍了城内。

  一盞盞紅燈籠被挂上了房檐與排放上,在星空明月的映襯下更顯出幾分難得的活力。

  年幼的孩童騎着竹馬在街道上飛奔着,手中的柳樹枝快速的揮舞着,口中念念有詞道:“敵人還不下馬就擒......”

  懷春的少女此時也敢推開閨房的一角,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向外張望着,想看看這位今日名震總督府的青年才俊。

  驿館内,趙飛揚正站在銅鏡前凝視着自己的倒影。

  換下一身戎裝,轉而穿上一身文人雅士多穿的錦衣華服。他模樣本就生的好看,氣質也有些翩翩公子的風範,這時在錦衣華服的襯托下更顯得出彩。

  “飛揚兄!時間要到了。”門外先是響起了兩聲扣門聲響,随後陳錦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這就來。”趙飛揚答應了一聲,将玉牌錦囊挎在腰間,滿意的點點頭後邁步就向門口走去。不過走到半程又折了回來,一把抄起天子劍這才出門。

  門外王輝與林意深以及陳錦雷開等人等候多時,門一看再見趙飛揚的時候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果然,飛揚兄當真是文章華彩之流,現在我倒真是相信飛揚兄是國考出身了......”陳錦微微有些驚訝,一身戎裝與一身便服的差别竟然如此之大。

  先前那個一身煞氣,每道命令都容不得打半點折扣的冷酷霸主現在竟變成了一個溫文爾雅,氣質如玉的翩翩公子時任誰都會感到吃驚。

  其實他們以前也見過趙飛揚身穿便服的模樣,不過軍營之中相處了很久卻忘得幹幹淨淨。

  “看什麼看,沒見過我嗎?”趙飛揚橫眉呵斥道。

  衆人聞言都本能的打了個冷戰,感受到趙飛揚身上那一絲熟悉的感覺,立刻分立兩旁。

  “總督府的馬車已經在外面恭候多時了。”陳錦作為半個地主,上前招呼道。

  趙飛揚點點頭,表情重歸平靜,又變成了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驕兵悍将啊......”平靜的表情之下,趙飛揚已經動了心思。

  驕兵悍将實乃一大鄙陋,必須之重整軍紀,不能讓他們居功自傲,不然以後麻煩事多不算,隻怕還會橫生禍亂。

  四匹雄壯的戰馬整齊排開,一個魁梧的漢子立在車轅處,身上簡單的粗木麻衣是他身份的象征。

  車夫背後的馬車通體黑色,車廂兩側有不太明顯的紅色紋路。南地崇尚黑色,多數祭祀用的禮器外面也大多都刷着黑漆。

  “總督府迎接趙将軍。”車夫一眼就注意到了被衆人衆星捧月一般圍在中心的趙飛揚,立刻就猜出了這才是今天的正主,趕緊上前一步說道:“将軍,家宴已經準備妥當了,什麼時候動身?!”

  趙飛揚上下打量了車夫一眼,便點點頭伸手就要上車。

  “貴人使不得,還是小人扶您上去......”車夫十分殷切的立在車轅處,豎起一隻胳膊想作為趙飛揚的臨時拐杖。

  趙飛揚很少拒絕别人的好意,他隻是沖車夫笑了笑,便按住對方的肩膀躍了上去。

  而跟随他一同出來的人,有的自己騎上馬,有的上了跟在後面的幾輛小車。

  “都準備好了,大人您看要不要出發?”車夫往四周瞧了瞧,見沒人在想上車,同時‘車隊’兩旁已經出現了幾十個護衛的随從。

  這些随從站的一個比一個直,手中拎着的那些能在夜裡止住哭泣的巨大戰刀垂在地上,似乎還有敵軍的鮮皿順流而下。

  如此一支雄兵走過大街小巷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被團團圍住的馬車裡坐着一位分量足夠珍貴的人。

  除了今日得勝而歸的趙飛揚,誰還能在總督府的城牆内湊齊這麼一支訓練有素且殺氣四溢的護衛。

  馬蹄聲嘚嘚,不多時便挺住了。車夫讨好般的從撩開車簾,指着外面說道:“總督府已經到了,總督大人也等候多時了。”

  對比周遭那些看見總督與内閣就已經洋洋得意的人來說,趙飛揚表現得很從容。

  正巧此時程正允也在,趙飛揚趕忙上前問安,攙扶自己的老師、

  “老胳膊老腿都不中用了......”程正允拍了拍大腿,有些苦擾的說完頓時引起了周圍的一片笑聲。

  三人結伴步入中堂,寬闊的院子中央一對伶人正舞動着身姿清唱着什麼,在舞台周圍,擺滿了十多道桌,每一桌上的食物都是精心烹制過得色香味俱全。

  悠揚的歌聲與美味的食物從精神與肉體上洗取了戰争帶來的壓力,趙飛揚與陳廉程正允一起入座。

  “趙将軍,敬你一杯,一戰得勝,是英雄少年。”陳廉端起酒杯,對趙飛揚舉了舉。

  “總督客氣了。”趙飛揚謙遜這推辭了一下,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飛揚啊,次一戰取勝,回歸朝廷後,陛下定然重賞,你可不能居功自傲啊。”作為老師,程正允這話雖然聽着是提醒,然而前半句才是真的。

  畢竟,趙飛揚取勝,自己也有面子!

  “借您吉言。”趙飛揚也與程正允幹了一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衆人緊繃的心情也平靜下來。此時程正允正拉着趙飛揚讨論着寫戰報的事情。

  陳錦從原來的酒桌上站了起來,來到了陳廉面前,附在陳廉耳邊小聲的低估了幾句什麼。

  “你的提議不錯,我去跟趙飛揚說一下。”陳廉站起身來,幾步便來到了趙飛揚面前。

  在燭火的映照下,陳廉那張因為喝酒而變得黑紅黑紅的臉龐異常‘醒酒’。他來到趙飛揚面前,道:“趙将軍,咱們還飲一杯?”

  “好。”趙飛揚酒量很好,自然是來者不拒。

  “此處閑雜人多,還請将軍移步。”陳廉笑着說道。

  “陳總督請我何事?”趙飛揚明白過來,也不戳破隻道:“當然。”

  “趙将軍這邊請。”陳廉在前引路,趙飛揚緊随其後,一旁的陳錦卻默默地端起了酒壺跟在兩人的身後。

  本就是在中堂的院中,沒走幾步便來到陳廉平時辦公的衙門。

  “将軍這次擊潰匪首楚瓊,俘虜了多少起義軍呀?”

  進了衙門,陳廉開門見山的問道。

  “原來是這事。”趙飛揚本來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呢,但此事一聽心裡就有譜了。

  “這次俘虜了起義軍進七千餘人,而且我們還簡單的篩查了一邊,隻留下了其中的精壯漢子,其餘的全都遣散回鄉了。”

  “原來如此......”陳廉摸着胡須,笑呵呵的又端起酒杯道:“哈哈哈,再喝一杯。”

  “陳大人真是好酒量。”趙飛揚也是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輕輕一碰。

  撂下酒杯,陳廉話鋒一轉正色道:“此次一戰,再加上救災治水,總督府下傷亡很重。”

  “所以我想跟将軍讨要這七千人。這七千人都是南地本地人士,熟悉環境,而且剛從戰場上下來能直接使用。”

  陳廉說着站起身來道:“還希望趙将軍能答應。”說罷,一雙虎目直勾勾的盯着趙飛揚。

  “原來如此......”趙飛揚也站起身來,搖着頭道:“陳大人快坐下,這件事我答應就是了。”

  其實關于這七千降兵的處理,趙飛揚早就和玉殛子商量過了,原本也沒打算帶他們回去,隻是自己沒來得及說,卻被陳廉搶先了。

  “如此就多謝了。”陳廉激動着說道。

  七千士兵不算多,也不算少,陳廉監管南地四省防務,手下兵丁永遠是越多越不嫌多,畢竟地盤大,讨要這些人一來補充戰損,其二也是為了方便日後做事。

  多一個人,添一份力,才能更好地服務百姓,保證四省周全。

  “總督,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情拜托。”趙飛揚低着頭盯着酒杯悠悠的說道。

  陳廉目光一閃,随後又是一副豪邁的表情開口道:“将軍請講。”

  “一件閑事”趙飛揚連忙擺手,十分輕松的開口道:“我們軍中的玉真人之前對俘虜動過......動過一些手段,我聽說消息傳到了您這,不知道您是什麼态度......”

  陳廉為人剛正,這件事他肯定不會輕易罷手,不能讓玉殛子因此惹上半分麻煩。

  陳廉聞弦音而知雅意,會心一笑随後一臉茫然地說道:“趙将軍,你說這話我可就糊塗了。這玉真人做了什麼事情我可真不清楚......”

  一老一小兩隻狐狸對視一眼,紛紛大笑起來。

  “看來我記錯了,陳大人喝酒喝酒......”

  一旁的陳錦,心中悍然,沒想到父親竟然會将此事這般處理。

  雖然他當初在軍中是堅定的殺俘虜一派,但他也知道這件事的影響深遠,可他做夢也沒想到竟然還能這麼操作。

  ......

  一夜宿醉過後,消除了所有隐患的趙飛揚難得的來了一次床。他目光穿過窗戶,驿館外面小商販的叫賣之聲清晰可聞,各種小吃早點的氣息更是彌漫在空中。

  “市井之氣......”

  趙飛揚一時間有些發愣,穿越過來這些日子以來,在朝堂上鬥法有之,在江湖上争鬥有之,在疆場上厮殺有之,但卻好像與那尋常百姓的市井之氣隔了許多層。

  心裡想到此處便躺不下了,一股腦的站起身來,選了件不起眼的便服便往門外走去。

  出門正碰見玉殛子打門前經過,連忙叫住。

  “玉真人這大清早的上哪去?”

  玉殛子自懷中取出幾封信道:“各地這些天傳回來的情報,我正想彙總成一份簡報,正要來請主公。”

  “正好,你吃飯了沒?”

  玉殛子搖搖頭,“還沒。您餓了嗎?我這就吩咐驿館準備食物。”

  “不必不必,咱們今天不在這吃。我剛才就聞見外面一股香氣,回想起來倒是有好長時間沒在街面上吃東西了,怎麼樣一起吃點?”

  玉殛子微微有些訝異,不過回過味來卻露出個少有的笑容,點頭道:“好。”

  于是兩人結伴出了驿館,驿館處于鬧事之中,擺攤的早市随處可見。

  趙飛揚背起手來好奇的私下瞧着,而玉殛子則默默地在後面跟着。就這樣走走停停的不知過了多久趙飛揚才停住了腳步。

  支這的一口大鍋中沸油不住的翻滾着,白色的面團放下去不一會就變成了金黃色。

  “炸果子......”趙飛揚不禁脫口而出,一種熟悉的感覺不禁湧上心頭。

  趙飛揚對老闆說道:“給我們一人來兩個。”

  “好嘞。”

  兩人剛剛坐定金色的圓餅就被端了上來。趙飛揚用紙夾起一個小口的品嘗着,自從穿越過來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偶爾吃些小吃也頗具風味。

  玉殛子也吃了一個,随後便拆開了信封一份份的看着。

  “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一面吃着,趙飛揚一面問道。

  “有,有個好消息。”玉殛子收好信封禀告道。

  “說來聽聽。”趙飛揚問道。

  “根據各地情報的反饋來看,江淮水系的水災治理的頗有成效,各地衙門都在積極的進行重建工作。按進度大概隻需要兩三個月就能恢複正常。”玉殛子面帶笑容的說着。

  “治理水災成功?”趙飛揚偏着頭思考了一下道:“是因為身負熒惑的楚瓊身死才消解的吧?”

  玉殛子點了點頭,将信紙都疊好收了起來。

  “倒也不算壞,百姓們終于可以恢複正常的生活了。”趙飛揚偏着頭在私下裡看了看,嘈雜的市井間每個人都充滿着活力。他忍不住的也笑了出聲。

  “主公,還有個事不知道你打算好了沒?”玉殛子開口問道。

  “什麼事?”

  “項骁。咱們是把他帶走,還是先把他留在南地?”

  “項骁呀......”趙飛揚聞言放下油餅,皺着眉思考道:“真人怎麼看?”

  “破軍降世”玉殛子下了個結論并說道:“自要拱衛紫薇。”

  “明白了。”趙飛揚淡然一笑。

  “既然水災也結束了,之後百姓的重心應該會重新回到生活務農之上,也不會再有什麼風浪了。等會會驿館我就上書朝廷請求回京。”一口将最後省的一點油餅咬掉,趙飛揚一面擦手一面吩咐道:“等會有勞真人去軍營看看,馬上就該回京了别出什麼亂子。”

  “遵命。”玉殛子也清楚趙飛揚擔心什麼,畢竟是剛剛取得勝仗的士兵,心裡難免都會驕傲些,一下子從戰場回歸到平常生活,說不定就會發生些事端。

  馬上就要走了,他可不想離開的時候還有無數的破事要收尾。

  吃罷了早飯,趙飛揚和玉殛子二人在驿館分手,一個回去準備上書朝廷,一個回軍營督軍,倒也算忙碌。

  趙飛揚這邊剛上了樓,就看見自己房間的門前正一左一右的立着兩位門神,不由得撇嘴一笑。

  “林兄,王輝。”趙飛揚叫了一聲問道:“你們怎麼這麼早就找過來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林意深和王輝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是......是之前的軍情想跟您彙報一下......”最後還是林意深勉強開口,同時目光還不住的向四方看着,顯然要說的事情關乎到他的臉面。

  “進屋說。”趙飛揚察覺到兩人的異常,便推開房門将兩人請了進去。

  兩人進了屋還是十分的局促,哪怕是趙飛揚請二人落座可兩人還像兩個門神一樣站在門前不肯動。

  “你們到底怎麼了?”趙飛揚隻得佯裝發怒的說道。

  林意深和王輝又一次對視了一眼,這才齊聲道:“我等統軍不利,險些全軍覆沒,請将軍治罪!”

  這一開口趙飛揚就明白為什麼兩人不願意在房間外說了,無他實在是有些丢臉了。

  雖說兵敗乃是兵家常事,但所有人都清楚,趙飛揚帥軍讨伐楚瓊的起義軍從開始到結束并沒有吃過一場敗仗。

  而林意深和王輝率領的軍隊則險些全軍覆沒,在反差如此之大的情況之下,兩個都頗具自尊的人自然不好意思當衆說起此事。

  趙飛揚卻輕輕地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按住兩人肩膀道:“我當是什麼事情呢,先坐先坐。”

  兩人不敢抵抗趙飛揚的力量這才勉強的坐了下去,可卻不肯坐實隻是微微沾着一點闆凳,看起來比站着還難受。

  “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都清楚,這件事如何能怪得到你們二人的頭上去,莫非我在你們二人心目之中便是那是非曲直不分的庸才?”

  “唰!”兩人立刻齊刷刷地又站了起來,急切的開口道:“自然不是,将軍統兵禦下之道十分高明,我等都佩服的緊。”

  “快坐,一下站起來吓我一跳。”趙飛揚沖兩人做了個下按的動作,哭笑不得的說道。

  兩人這才重新回到剛才那别扭的姿勢上。

  “你們兩人兵敗實非戰之罪。”趙飛揚一手牽住一人的手臂真誠的說道:“我真沒有怪罪你們兩人的心思,你們都不要多想。”

  “當時你們無論是兵力數量還是人員素質都遠遜與楚瓊,而且對方又是偷襲你們,你們可以全身而退已經做得很好了。”

  “而且正是因為你們兩個人的牽制作用,才導緻牧田上的起義軍群龍無首,給了我們一舉擊潰敵軍的機會,這樣論起來你們二人還有功呢!”

  趙飛揚的聲音平靜而溫柔,似是潺潺流水撫慰兩人心中的不安。

  他們自然知道什麼“牽制敵軍”“還有功勞”都是寬慰他們的話,心中不免升起了羞愧之情,當然更多的還有對趙飛揚的感激之情。

  “多謝将軍。”林意深低着頭說道。

  “謝将軍不罪之恩。”王輝也說道。

  “無妨,你們本就無罪。”

  趙飛揚輕輕地拍了拍二人有說道:“這次對于我們來說也隻是一場小小的考驗,這次考驗你們兩人交上來的答卷我很滿意,唯一讓我感到遺憾的就是以你們兩個人的才能沒有把你們編入前方的作戰部隊,不然這戰事早該結束了。”

  兩人又一次跳了起來,神情也不似剛才那般頹然開口道:“将軍折煞我等了。”

  趙飛揚卻不再說話,隻是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快到中午了,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二人的身上,他們隻覺得好暖。

  送走了惴惴不安的林意深和王輝二人,驿館裡又收到了一封程正允寄給趙飛揚的信。

  拆開來看,原來是邀請他今晚去程府上品茶。

  “是有什麼事情呢......”

  趙飛揚思來想去也沒有什麼頭緒,便将信放在一旁,随手拿起一本兵書看了起來。雖然是親手編寫,但時常溫習卻也有新的見解,常常抄起筆來勾勾畫畫。

  時間倒也過得快,不知不覺間天空變逐漸暗了下來,隻是驿館外的吵鬧之聲并沒有停止的意思,相反随着夜生活的開始越加的熱鬧起來。

  “将軍,程大人馬車已經在外面候着了。”親信輕輕地扣了幾下門闆,站在門口禀告道。

  “知道了,這就下去。”看兵書看的入迷的趙飛揚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一茬,于是放下兵書站起身來,在銅盆前洗了把臉使自己看起來更精神些這才推門而出。

  趙飛揚是住在驿館二層的上方裡,驿館的一層有個碩大的飯廳,不少軍中的部将校尉此時正坐在堂中喝茶談話。看見趙飛揚從樓梯上下來齊刷刷的都站了起來。

  “沒事,你們繼續。”趙飛揚無奈的笑着對他們揮了揮手。

  軍官們這才好似得了聖旨一般坐了下來,一旁的驿館管事都驚呆了。要說他接待過得軍中人物也算不少,但是軍容如此整齊,面對主将如此尊崇的軍隊卻隻見過這一支。

  “這麼年輕竟然有如此手腕,真是妖孽呀。”管事暗暗驚歎一聲,對身邊的夥計說道:“将軍要出門,你快送一送。”

  可是他話音落下三四個呼吸之後,身邊的夥計竟紋絲不動,他不由得氣惱的轉過頭看,但見那位今年剛滿十四歲的小夥計正趴在桌子上,一雙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趙飛揚,活像是考取功名不成的秀才看狀元郎的眼神。

  “男兒當如是才不枉一生呀。”夥計感歎着,至于管事的話他早就自動屏蔽掉了。

  “啪!”毛巾重重的抽在他肩膀的時候,夥計才像是從沉睡着驚醒一樣,猛地站起,但因為動作幅度太大,下面的凳子也被帶的直接翻倒又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怎麼了,怎麼了?”如夢初醒迷茫無措的少年夥計茫然的看着管事。

  “将軍要出門了,你送一送。”管事怒目圓瞪,緊咬槽牙,可有擔心聲音太大被堂中的軍官們聽見,于是聲音便像是從牙縫中間擠出來的一樣。

  “對對對,送一送......”夥計像是隻貓一樣靈活從櫃台後跳了出來,幾步趕到門外。

  他跑的步伐太快,自然發生一連串的聲響,頓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趙飛揚此時已經邁步出了驿館的大門,忽覺背後生風,本能的偏過頭去,正看見夥計跑到自己的身後。

  趙飛揚隻當是管事安排他出門做什麼事,并沒有理會繼續向馬車方向走去。卻忽聞背後傳來一聲怯生生的叫聲:“将将軍......”

  “嗯?”趙飛揚再次轉身,驿館大門前挂着的兩盞紅燈籠的光線向四方散開,氣喘籲籲又羞澀無比的少年人的臉也被照的通紅。

  “有什麼事情嗎?”

  “将軍,我......我想從軍,能讓我追随您嗎?”少年鼓足了勇氣大聲的說道。

  “你想從軍?”趙飛揚看着面前這個男孩,輕聲道:“你不怕疆場厮殺,再也沒有機會回到故土?你不怕沾染皿債累累,後半生不得安甯?”

  “我不怕!”少年昂着頭大聲說道:“保衛家園,平定禍亂為所願矣。”

  “胡說什麼呢。”管事從堂内趕了出來,生怕夥計的言語讓趙飛揚不快,伸手抓住夥計的衣服變往裡面扯,同時對趙飛揚道:“小孩子說話不過腦子,将軍勿怪。”

  “我不走,我想從軍。”少年抓住門框,對抗着管事往裡面拽的力道,一雙眼眸之中有盈盈水光閃動。

  趙飛揚對管事擺了擺手,看着面前這個孩子道:“你今年多大?”

  “十四歲。”

  “你叫什麼名字?”

  “葉正雲。”

  “可識的字嗎?”趙飛揚又問道。

  “以前念過私塾,但是認不全。”少年臉有些紅。

  趙飛揚從懷裡摸出了自己編寫的兵書遞到了少年面前,說道:“這是我總結而成的兵書,上面寫了一些練軍、治軍、排兵布陣的見解,你無事的時候便看看。”

  “到了你十八歲的時候,如果你依然想從軍,那這這本兵書去京城找我。”趙飛揚對着他笑了笑,轉身便走。

  少年緊緊地攥着兵書,又向前追了一步問道:“四年後我去京城什麼地方尋你?”

  趙飛揚并沒有回頭,身體大半已經鑽進了馬車之中,聲音倒傳了過來:“四年後我定名揚天下,但時你哪怕是問街邊的乞丐,他也會告訴你我的蹤迹。”

  話音落下,馬車車廂微微震動,馬夫策馬而去,車身很快隐入在黑暗之中再不見蹤迹。

  “真是好大的口氣。”管事與少年并肩站在驿館門前,目光望着馬車消失的方向出神,片刻後才喃喃的說道。

  随後管事便徑直又回了驿館,他這一生見過的達官顯貴許多,雖驚詫于趙飛揚的膽識但卻并不以為意,他親眼見過多少才華驚豔的年輕人從光芒萬丈到跌落谷底也隻是一瞬間的事。

  “要名揚天下哪有這麼容易。勉勵吧。”

  少年卻還直愣愣的看着,直到一股過街的秋風吹過,他渾身打了個寒戰之後這才小跑着回了驿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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