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寅翰最終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趙飛揚深吸一口氣,問道:“哦?劉閣老,您該不會是為了章寶堃才來找我的吧?”
“是,也不是。”
劉寅翰說着,從侍從手裡接過一個盒子,打開之後裡面裝着的全是踢房屋地契,還有幾十萬銀錢兌券,“尚書大人,這些東西都是章寶堃升遷贈與我的,隻是苦來沒有完成手續,我這次來,是希望尚書大人可以幫忙,把這些東西的手續幫我做好,如此一來,萬事皆休。”
“萬事皆休?”
趙飛揚故意品味了一番,笑了,“劉閣老這句說得好。休不休的,以後再提,你說這些東西都是章寶堃生前饋贈給你的,那怎麼還能一直沒有處理手續呢?這說不過去吧?”
“這還不是被江淮災事鬧的。”
劉寅翰說着一聲歎息,道:“自從江淮大災開啟,輝雲府上下司官全都在向百姓施壓,盤剝商賈,鬧得天怒人怨,章寶堃每天都要應付官府,自然沒有時間來做手續交接,這個說法,尚書大人以為如何?”
是人都看得出來,劉寅翰這是撕破臉皮耍無賴,而且還要騎在趙飛揚脖子上撒尿,就沖他剛剛那些話,還有那副态度,羅通也好,林意深也罷,真想上去給這個老幫菜好瞧!
不過,這樣其實也好,要他不是這幅德行,又怎麼能驗證趙飛揚他們之前的猜測呢?劉寅翰這時候表現的越多,他們就越肯定!
趙飛揚瞧着桌子上鋪開的幾十張單據,古井無波的道:“劉閣老,這些東西,您都收下了?”
“為何不收?”
劉寅翰說着,眼珠一轉,他怕趙飛揚拿話搪塞,直接編了個理由,道:“我知道尚書大人必定在懷疑,為何章寶堃要把這洗東西饋贈給我。不妨明說,當年我對他有救命之恩,這一次對抗朝廷納捐,章寶堃是做了必死準備的,所以才會将這些東西給我,算作報恩之用。”
有句話叫越描越黑,他不這麼說,趙飛揚或許還不見得那麼堅定,此刻他這麼講了,趙飛揚心裡冷笑連連,對于眼前這位“閣老”更加看不起了。
顯然他對自己是帶有忌憚!
如果不然,為何要提前解釋?
故意封堵自己這張嘴,不正是心虛表現嗎?
嘴角微微上揚,趙飛揚清了清嗓子,看着他道:“這些事,我不知道,也不關心,不過作為晚輩後生,我倒是有一句話希望閣老可以考慮。”
“你說。”劉寅翰說着端起了茶杯。
趙飛揚輕聲一歎,故做苦口婆心道:“劉閣老,章寶堃和您的恩怨,我不關心,也不會在乎,反倒是我希望您能知道一點,這些财産,隻怕是他多年來盤剝百姓所得,都是髒錢黑款,您是國戚,不應該被這些東西髒污了自家名節,所以......所以我希望您可以把這些東西捐贈出來,送去江淮赈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