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冒着天大的危險貪墨下來的款子,真正落到自己兜裡的并不多,絕大多數都上呈給了陳志安!
那個時候陳志安也答應他們,出事的話,不但會保住他們的命,還會讓他們繼續做官。
按說,這一點對于陳志安來說不算太難,他們也就答應了,哪成想這才出事,盡心竭力的他們,就被抛棄了?
這樣的沖擊,他們無法承受,有幾個心裡脆弱的已經癱坐在了地上。
此刻另外牢房裡面,一個武官出身的司案頓時指着他喝問起來,“老子們這麼賣命,看你的意思,是打算不認賬了嗎!”
“認賬?認什麼賬?”
陳淵瞄着那人,冷笑道:“你真逗,憑你們的罪孽,千刀萬剮皇帝都不見得解恨,保下你們一命還不知足嗎?”
“去你麼的!狗東西!”那司案聞言破口大罵,“你要是這麼說的話,小崽子,那就不要怪老子了,我他麼這就把所有事都招出來,老子死也要拉你們陪葬!”
“可笑。”
對于他的威脅,陳淵長袖一甩,不屑一顧:“我陳家皇親國戚,大梁法典,議親貴而從輕......你想要拉人陪葬?那是找錯了對象!”
說着,他雙眼冰寒,用刀一般的目光掃過所有被關押的犯官,語氣勝過臘月天霜:“都聽好了,記清了,所有的事都和陳家沒有關系,你們想好怎麼說,想死想活全憑你們自己選擇。
“對了,提醒你們一句,各位的家眷,從今天開始會到京郊桃花峪郊遊,什麼時候此案落定,他們才會回來,你們也不想自己的事情讓家人擔心吧?隻是至于誰能回來,不在天不在地,在于你們!”
話說完,陳淵拂袖而去,根本不管那些司官或是叫嚷,還是哭喊,這與他又有什麼關系呢?
通過這一次的事情,他對陳志斌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平日裡剛正的大伯,真是用起手段來,倒比陳志安幹脆果斷的多,還更狠!
實際上,他不知道的是,這一次陳志斌之所以會選擇這樣的皿毒手段,其實是為了借此機會消滅兵部的蛀蟲。
他要保陳家,保陳志安,就必須把這件事的責任分化下去,案子坐實成兵部官員上下其手,瞞天貪墨。
如此一來,這幫貪墨官員絕對活不了,他保下陳志安、清洗兵部的一箭雙雕之計,就成了大半。
......
與此同時,和陳淵一同出發的陳麒,也來到了禦史台。
他可不是空手來的,足足一百三十七封沒有拆開的兵部官員私下遞給陳志安的信件,被他一并帶了過來。
這些信實際上都是複制品,不過可以保證任何人都查不出問題。
每一次那些官員們的來信,他看過後,就會在當天派人按照來信的紙張、封膠、筆墨等等全部購買回來,再利用家中豢養的臨摹聖手進行一比一複制,這是他早就做好的準備,信件的内容則是經過選取的,隻要數目、日期、材質沒有問題,原件已被銷毀,沒有對照誰能說出一個不是來?
平日裡這些東西放在什麼地方,隻有陳志安和陳志斌兩個人知道,這回就是陳志斌拿出來要他帶來的。
這一次,他到這裡的目的隻有一個——檢舉!
坐在後堂,陳麒臉上悲憤莫名:“程大人,這些信,叔叔從未拆看過,現在全都上繳給您,全當是我們盡的一點心裡,希望您可以盡快将此事查清;兵部一直都在大伯和叔叔的手中管控,出了這樣的事,要說和他們沒有關系絕對無人相信,所以我們能做的隻有協助您盡快破案而已。”
陳麒的話,說得非常誠摯。
但深知陳家秉性的程政允,又怎會不知道對方人皮外表下的虎狼之心?
看着他這副樣子,程正允心裡冷笑,隻是面上默默不語。
正此刻,門外侍衛來報,說是趙飛揚前來。
“哦?”
程政允連忙吩咐:“去請。”
陳麒的表情頓時變得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