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李公公颔首,臉上略顯歉意:“前番陛下要軍門鍛造兵器,奈何老奴一時手中無錢可用,不知是否耽誤了軍門要事?”
聞聽此言,趙飛揚心中一沉,李公公這是來替皇帝問話的。
上一次趙一凡許他鍛造陌刀的銀錢,李公公遲遲沒有發放,現在天門坪中工匠、材料的費用都是趙飛揚自己墊付的,那時候起,他就已經猜到了會有這麼一天。
眼下怎樣作答,非常重要,這是趙一凡的考驗,同時也是君王對臣子的核查,答的對,做的好,萬事全無。
答不對,做不好,隻怕要不了多久,趙一凡便會找個理由,下旨削去他的金吾衛之職,也許還要治罪于他,順便把實權剝奪。
原因很簡單,相比于沒有了左手右臂,皇帝更不想養虎為患......
而他趙飛揚,現在無疑就是皇帝眼裡的那頭虎。
看來,小皇帝對他還是不放心。
陳志安啊陳志安,推自己任金吾衛統領這招,的确高明......
至于李公公的問題,若回答自行墊款鍛造兵器,便是逾制而行,還要問個急不可耐、私造軍械之罪。
若是還沒有準備,就必須給出能夠令人信服的理由,不然同樣能問一個懈怠之責。
問題兩頭堵,升天之道,唯有原地斡旋。
片刻,趙飛揚便想好了答案:“不瞞您說,要是再過幾天款子還不能到位的話,恐怕就會耽誤進程了。這些日子末将一直在準備場地,正打算這幾日停當後,再來向公公讨要。”
聞此言李公公雙眼更彎,以袖掩口,笑着道:“瞧軍門說的,咱家得謝您不罪才是。”
說着,李公公一個眼色過去,一旁的小太監當即送上一份碟文折來。
“這裡面就是軍門所需的費用,咱家湊齊了,您這次帶回去,也免得再跑一趟。”
“多謝公公。”
接下碟文趙飛揚三謝過後,與羅通離開了皇宮大内。
隻是他不知道,當他離開之後,李公公那雙滿是笑意的眼,已變得深邃了很多,目光中的疑惑,濃如烏雲一般。
“這個趙恪,果然和趙将軍很相似,隻是他要比其父城府更深一,膽子也大得多......
“趙恪啊,别以為咱家不知道你已在天門坪裡開始鍛造陌刀了,但願,你不會成為下一個陳志安,此事,咱家便替你暫且瞞下了,點破此事,日後陛下定要你流入囚途......
“可眼下你是大梁的指望,陛下心思多疑,此次就讓老奴來做個決定吧......隻望你屆時不要讓老奴手染鮮紅才好......”
扪心自問,李公公非常糾結,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他。
作為内侍總管,趙一凡的親信,他本是不該這麼做的,隻是有些事情需要變通,何況他有絕對的自信,萬一趙飛揚哪天真的起了異心,他也有絕對把握,将其扼殺。
趙飛揚雖厲,終還不成氣候,對于陳家他隻能防備,無力對抗,而趙飛揚在他眼中,還不是問題。
做下決定的同時,李公公難免一聲輕歎,搖着頭轉身回到禦書房内......
李公公的心思,趙飛揚一點沒有察覺。
離開皇宮回到蘇府,第一件事他便開始設計起内衛的整訓計劃,相比于禁軍,内金吾衛需要更加精悍的訓練方案,他們肩負着内宮衛戍,為防生變,對他們隻能分批整訓。
并且每一批整訓的時間都要短,見效快,絕對不能将内宮衛戍的衆重任,壓在禁軍身上,對于他們,趙飛揚并不信任!
一連五日,他都将自己悶在小樓裡,連天門坪都不曾去。終于,設計出了滿意的整訓方案。
與此同時,五日的時間,陳淵也從江淮來到了南地四州的核心所在。
南地四州總督府,就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