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揚微微點頭,用冷漠的目光審視來人,“你們是内閣來的?”
“是。”
來人非常恭敬,臉上一直挂着謙恭、謹慎的笑容,“大人,您就是趙恪将軍吧?”
“放肆!”
趙飛揚沒有說話,一旁剛剛交接完田文的黑熊,立時上前斥責,“我們将軍大人的名諱,豈是你能随意直呼的嗎!跪下!”
“是。”
來人真聽話,神榮不改,直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俯身問安,“見過,赈災将軍大人,問陛下聖躬金安。”
“聖躬安。”
趙飛揚回了一句,眯着眼睛沖他們問道:“你們是内閣來的傳令的,什麼令,說出來聽聽。”
“這恐怕不行。”
别看他隻是一個小傳令官,可是卻不能小觑,無論儀态還是言辭,都是那麼不卑不亢,“大人,這是内閣下達給護漕營田文總兵的,假他人之手,小人是萬萬不敢,因為小人吃罪不起,誰知道這裡面會不會是機要之事?”
“混賬!”
黑熊心裡罵他們是死心眼,卻又礙于趙飛揚在場不敢爆粗口,隻能聲色俱厲的喝斥,“我們将軍大人,那是朝廷欽差,還有什麼,是他不能知道的?你在這放屁呢是不是!”
“這位武官,請注意你的言辭。”
傳令官聞此言,順勢挺直了身子,直愣愣等着他,目光肅然,“怎麼講也是朝廷官員,如此不擇辭藻,有辱朝廷威嚴。”
“你先别說話。”
趙飛揚知道黑熊制不住他,攔了一句,之後用最和藹的目光看向傳令官,“是這樣,本官無意拆讀内閣信函,隻是田文凡有罪責,本官方才将他捉拿,你們來的晚了一步,所以從現在開始,無論任何于其有關的文牍,都必須經本官審看之後,才能行使。”
說到這,趙飛揚頓了一下,延伸凜然了很多,“如若不肯的話,那就請你轉回皇都,什麼話請内閣在本官繳旨後,再來商談。”
“大人,這恐怕不行。”
傳令官腦袋一晃,臉上焦急起來,“小人在來此之前,内閣曾三次申明,一定要盡快送遞,而且在路上,還接到了内閣兩張催促憑票,你可以看以上,這上面的印信是否有誤。”
趙飛揚接過他的憑票一看,上面果然印着内閣花押,而且還是隻有緊急公文才會使用的八角皂印。
所謂八角皂印,實際上還是内閣的官憑印信,隻不過是在印泥上,有所不同。
一般公文使用的都是朱紅印泥,通體赤紅,但是八角皂,卻不一樣,在印信的四個角上,分别由兩條,尖角沖外的折線。
印在紙上,朱紅印底上,四個角共八條黑角,所以叫八角皂。
瞧見這東西,趙飛揚眉頭緊鎖,暗自嘀咕,一般而言,内閣絕對不會輕易使用這種印信方式,那麼隻有一種可能,就是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