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就住在我這。”陳志斌道,“明天朝會,見機行事。”
“是!”
翌日清晨,朝堂之上。
趙一凡端坐在龍床之上,面色肅然地看着下方百官。
内侍總管李公公高宣:“列為臣公,有本早奏,無本退朝!”
“陛下,臣兵部尚書陳志斌,有本!”
趙一凡揉揉額頭:“陳愛卿所奏何事?”
“臣奏本,參劾經武總辦趙恪,貪污渎職之罪!”
陳志斌此刻手捧奏本跪在丹樨之下。
“有此事?”趙一凡皺眉,“李公公。”
李公公忙将奏本請上,趙一凡看過之後,深吸了一口氣,“趙恪。”
“微臣在。”
“你自己看看吧。”
接過李公公送來的奏本,趙飛揚嘴角一勾:“陛下,臣無話可說。”
“如此,你便是認罪了?”陳志斌冷哼一聲,“趙恪,整軍經武乃國家大事,你怎敢借此斂财!吃兵骨,引兵皿,其心何毒!如此行事就不怕引起嘩變嗎!”
面對質問,趙恪坦然對之,“陳大人告我貪污,就憑下官分發給那些兵卒每人區區一兩銀子嗎?”
“難道不夠?”陳志斌冷笑,“陛下予你經費僅萬兩,你一次就耗去三成,該作何解釋?本官再問你,此次中毒,難道與那經費沒有關系?本官甚至懷疑此次毒發事件,耐你為彌補經費虧空所行草菅人命之舉。”
這帽子,若扣實在了,趙飛揚就是十條命也不夠皇帝殺的。
“陳大人所......”
趙飛揚話說一半,卻有一人插了進來,“陳大人,下官以為大人所言差矣。”
定眼看去,講話之人竟是金科榜眼林意深。
“哦?”陳志斌看去,冷眼視之,“這裡可有你說話的份?”
“自然有!”林意深毫不退讓,“既是朝會,下官如何不得開口?隻怕是大人您不敢讓下官開口吧?”
“放肆!”
“無所謂放肆。”林意深依舊說下去,“大人告趙恪貪污渎職,下官不知是否切實,可這所引之草菅人命四字,卻太過分些,大人不想想,若趙大人真有貪墨,區區百人,怕不能解急吧?”
“這隻是第一次。”陳志斌傲然地道:“以此為引,接二連三,又該怎的?”
趙飛揚冷笑,“如此,那兵部醫官難道查驗不明?這麼說,他們豈不都是廢物了嗎。”
“何敢如此!”
韓直出班,言語激烈道:“你怎麼敢蜚語醫官!但憑此便能定你咆哮朝堂、诽謗他人之罪。”
“我看恐怕咆哮朝堂的,是你們二位吧?”
程政允大人适時開口,冷冷道:“論及起來,也是二位的聲音高過他們,要定罪,三十廷杖,二位也逃不過去吧?”
韓直一時無語,陳志斌卻說:“此間事,當請陛下論。”
趙一凡看了眼趙飛揚。
他當然不相信趙飛揚會行貪墨之事。
單看趙飛揚一副自信模樣,便知道趙飛揚有他自己的理由。
于是想了想,開口道:“此事,朕當嚴查,隻整軍經武乃首沖要務,在沒有查清前,仍交由趙恪。陳愛卿參奏彈劾之事,交內職司查明成文報朕,再作計較。”
内職司,專司調查内宮事件,屬内府體系,卻自成衙門,内職司司長,乃皇帝親信之人。
趙一凡如此,偏袒趙飛揚之意再明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