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隻是一瞬,随即消散無形。
“來吧,大家都進來。之後還有很多事,需要商議。”
說罷,轉身回了帥帳。
玉殛子也幹脆,隻是對着林意深和王輝二人淡然欠身,随後緊跟在趙飛揚身後進了帥帳。
林意深和王輝則是對視一眼,趙飛揚已經開口了,在吵下去也沒什麼意義。隻得作罷,跺了跺腳後也跟着進了帥帳。
“如我所言,剛才那件事,就是我的意思。”進了帥帳,趙飛揚一手拉住林意深另一手拉住玉殛子,滿臉悲憤道:“林兄,我知你寬仁,但這是戰場,将軍一語可滅百萬衆,何況寥寥百人?”
說着将兩人的手放在了一起,輕輕拍了拍道:“真人不過是代我行事,你若真有不滿,可與我談,與真人之間,握手言和吧。”
林意深見趙飛揚這幅樣子,已然明白他的心意,略作沉吟什麼話都沒再說,向玉殛子伸出手來。
玉殛子也握了握,臉上卻仍是古井不波。無他,隻是性格使然皿修羅之名,計屠百萬,也隻在一雙夜間,何況如今?
王輝站在一旁,也是暗中歎氣,可心道:“此事絕不可就這樣過去!”
趙飛揚雖然将此事承擔下來。但怎麼看都是玉殛子一人所為!
他,還不是官!
隻是一個幕僚而已!
白日再無事,轉眼日已西沉,天空暗了下來。
快到立秋時節,天氣已經涼爽下來,隻是那知道命不久矣的夏蟬發瘋一般的狂叫惹得人心中煩躁。
一盞油燈前,王輝攤開一張信紙。執筆凝神片刻,落下了第一行字:“總督陳将軍戎安......”
王輝眼中微露怒氣,筆尖不停,洋洋灑灑的将今日玉殛子殺俘之事的始末叙事清楚。這才簽了自己的名字,又改了私章。
“呼。”王輝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将信紙拿在手中重新審視了一邊,發現沒有什麼錯漏不敬的成分,便道:“王林,進來一下。”
王林是他身邊的貼身護衛,因為對方做事幹練穩重,極少出錯所以很得他的器重。
“将軍。”掀開門簾,王林走了進來,雖然已是深夜可他的臉上不見任何的疲憊之色。
王輝将信紙放入信封中,又用火漆封好後,對王林說道:“差你去送一份信給總督陳廉,陳老将軍,此事緊急萬不可出差錯。”
王林聞言連忙挺起兇膛道:“是。”
王輝點點頭,便将信封遞給王林道:“今夜就走,省得夜長夢多。”
“我知道了,将軍告辭。”王林将信封收入囊中,倒退着出了帥帳。
片刻之後,一陣馬蹄聲便傳入了王輝的耳中。
王輝在桌前愣神了半晌,一陣秋風穿堂而過驚得他渾身打了個冷戰。殺俘可是大罪,傳揚出去不但上面會責罰,甚至在民間此人的名聲都會臭大街。自己的行為雖然符合程序,但這麼做真的對嗎?
心裡那般想着,口中卻無來由的說了句:“秋天到了。”
随後輕輕吹滅了油燈,和衣卧在行軍床上半晌後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