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說出這樣的話,趙飛揚一點也不意外,沉默一會,趙飛揚笑道:“但你沒有,不是嗎?”
姜興廷苦笑:“我不是個瘋子,更不願意做出手足相殘得事。可有時候,我真的害怕。靖臻的性子太過直接,所有的事,他總希望已光明正大的方式解決。隻是大人您應該清楚,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康莊大道,說句不好聽的,您在朝廷上不也是烈火中掙紮嗎?”
點了點頭,趙飛揚道:“沒錯,烈火求生,家主用詞準确。”
“哪裡。”姜興廷輕聲一笑,繼續往下道:“事實上,我并沒有那麼做,因為他是的兄弟,因為我虧欠他,因為家族需要他!”
說到這,他忽然頓了頓,随即語調一沉,眼睛裡閃爍着異樣的光芒。
說着,姜興廷突然激動起來,那雙眼中釋放着兇殘。
這一刻,趙飛揚忽然覺的這個人從某些方面講和自己有着相似的地方。
同是可憐人......
恍然間一股落寞彌漫當場,深吸幾口氣,姜興廷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有朝一日我自裁以謝天下,靖臻就會順利成為下一任家主,可是他根本不懂我的苦心,若他能夠有所改變,若我放棄那個念頭,或許既不會這麼辛苦了......”
姜興廷歎口氣:“近些年來,他在很多事情上都與我意見相左,雖然最終還是會聽從我的号令,隻是......隻是他這樣下去,我不可能每一件事都要和他周旋商榷,我沒那麼多時間精力......”
“我成功将他捧上位,他在家族中的地位日益上升,可不知不覺,很多時候他已成為我的代言人......他不該這樣。”
“所以呢?”
趙飛揚饒有興味的打量起他,這家夥和自己說了姜靖臻這麼多話,必定是在做鋪墊,不過從他的話風裡,轉發聽出他隐約希望自己可以幫助他鎮壓姜靖臻!
果然,他這麼一問,姜興廷猶豫起來,足足幾十個呼吸之後,他這才深咽了一口,道:“今天那我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希望大人能夠為我保密。多年以來,這些話我都藏在心裡,也不知該與誰傾訴,這一回,反倒是讓大人看了笑話。”
聽他說完,趙飛揚微微一笑,道:“家主客氣了,能有幸被家主信任,得以傾訴,在下榮幸之至。”
嘴上這麼說,可趙飛揚心裡立時認定,姜興廷今天這番話,最多隻有三分是真的!最後的欲言又止,正是他高明的地方。
他今天絕不僅是為了和自己牽線搭橋那麼簡答,自己沒有應承,他沒有追着問,反而很痛快的改變話題,這可不是他的性格。
而且大段時間裡,他都在向自己講述,父輩遺命、兄弟恩怨,還有他規劃的未來景象,這一切都昭示着姜興廷的内心,他沒有把話點透,理由很多,但這些對于趙飛揚來說,本無所謂。
他這個為了家族近乎瘋狂的人,眼下隻怕已後悔自己曾經的作為了,但他仍不願兄弟相殘罷了......